秀恩愛過於明目張膽,往往會遭到打擊報複。
坐回座位後,開始切蛋糕。謝潮生切了有小人的那塊給林絨,沒過上半分鐘,就被尤意徐路拉著猛灌酒。
林絨拯救不及,自己也被剩下兩人拉住。她隻能乖乖吃完蛋糕,邊慢條斯理用紙巾擦著小人身上的奶油,邊和她們講起,翻糖小人和歌曲如何製作的過程。
時針轉動,其他人漸漸離開。偌大的包廂裡,隻剩他們兩人。
林絨從包裡掏出兩個絲絨盒,遞到喝得半醉的謝潮生麵前:“班長,還有禮物,你看……”
包廂裡開了空調,不斷散著熱風,溫度很高。少年純黑的羽絨服被脫在一旁,身上隻剩件高領的黑色毛衣。
他的臉龐白淨,兩頰些許微紅,眼神望向她時,瞳孔略無焦距。
林絨被看得莫名慌亂,手上連忙動作,打開了其中一個盒子,展示給他看——
白色的絲絨麵做底,一枚黑色的圓形耳釘靜靜點綴在上。安靜,沉穩,容易讓人想到無邊的夜幕。
“我也有,我的是白色……”林絨給他看完,隨後又叮囑,“我們現在都不能戴,等你過完年出國,應該就差不多了。到時戴上,記得拍照給我看,如果有其他人問你,你要說是你女朋友給你買……”
謝潮生撈過了喋喋不休的人,啟唇,封住她嘴。
他帶有技巧地撬開她唇,清冽的酒味在口腔中彌漫開,帶一絲絲苦澀。
林絨手中的盒子掉落在了沙發上,不過沒誰顧得了去撿。
微怔過後,她用力回抱住他,用上最熱情的態度,與他唇舌交纏。
或許是喝醉了酒,謝潮生今天與往日格外不同。
他像一隻渴望鮮血的猛獸,毫不留情地啃咬她,仿佛要把她融入骨血。
猝不及防的,林絨被按倒在沙發上。
她手往上,勾住他的脖子。燥熱氣息迎麵而來,她的呼吸逐漸急促,連帶著胸膛起伏。
時間愈久,攻勢愈發迅猛。林絨漸漸無力招架,闔上了眼。
意識要墜入黑暗的某一刻,突然想起這是在KTV內,她瞬間清醒,去推身上的人。
謝潮生不舍一般在她唇角輕舐兩下,起身離開,去找羽絨服穿。
漆黑的長睫下,瞳孔恢複焦距,眼神逐漸清明。
“疼嗎?”謝潮生穿完衣服,看向同樣整理完的林絨,啞聲問道。
她的嘴唇被他咬得很腫,眼裡像彌漫了水汽,濕漉漉的,暈濕了睫毛。
“不疼,”林絨舔舔唇,倏地笑了笑,“你也被我咬了。”
謝潮生摸向嘴唇,後知後覺輕笑。
-
兩人走出KTV後,謝潮生帶林絨去了個地方。
擁有所有設備的獨立錄音棚,能把林絨自製的歌錄成高品質版。
少女穿著純淨的白色羽絨服,戴著耳麥,坐在錄音棚裡,輕合眼瞼吟唱。
負責監聽的男人轉頭,豎起拇指:“彆說,唱得還真挺好。伴奏雖然早爛大街了,但小姑娘的詞,唱出了自己的味道,放到網上去,還有可能會火。”
謝潮生笑笑。
男人問:“要不然,試試?”
“不用了,陳叔,”謝潮生重新看向玻璃對麵的林絨,淺茶色的眼中泛有溫柔色澤,“她隻想讓我聽。”
男人拍拍他肩,樂不可支道:“沒看出來啊,你小子還挺自戀。對了,你們倆的事你媽知道嗎?”
“知道。”
“那你媽態度是……”
聞言,謝潮生收回目光,唇角逐漸平直。
“這是我自己的事。”
男人眼帶詫異:“但是你才多大?你媽反對的話……”
“我離成年,隻差一年。”
兀自拋下這句,少年動身去迎接摘下耳麥的少女。黑與白交疊,構成動人色彩。
男人笑:“嘖,年輕呐……”
-
除夕夜那天,兩人再次見麵。
雪花飄落,街道覆滿銀白,宛如冰雪世界。一切歸於寂靜,連鞋底踩動雪的聲音,都清晰可聞。
林絨的右手戴著手套,左手光溜溜,塞進謝潮生的口袋裡,和他的手緊扣在一起。
他們的目的地是那家廢棄遊樂場,林絨做的決定。這種日子和天氣,想象中,應該沒有小朋友會出來。
林絨故意把腳步踩得很重。看到她的腳印和謝潮生一樣深,她就開心。
謝潮生發現了她的惡作劇,沒做猶豫,從口袋裡扯出她的手套和手。
他給她仔細戴上手套,接著背對她,半蹲下身,聲音輕而緩:“上來。”
林絨穿著厚重的棉衣,
趴在他的背上,感受到謝潮生托著她,腳步沉穩有力。
她放緩動作,從自己腦袋上摘下帶著溫度的耳罩,罩住他的耳朵。
察覺到他的腳步微頓,林絨雙手扒住他肩頭,嘴巴儘可能貼近他耳朵,輕聲說:“新年禮物。”
謝潮生回頭,看到某人從自己寬大的棉衣帽兜後,又掏出一副天藍色的兔子耳罩,罩在耳朵上。
進了遊樂場內,他把她放下。沒被她摸過的左口袋裡,藏了兩樣東西。
謝潮生趁著林絨去撿樹枝,扯開她的帽兜,掏出口袋裡的東西,悄無聲息放了進去。
林絨翻找半天,撿了一根細樹枝回頭,揚起眉眼大喊:“雪地代寫字,五塊錢一次!”
謝潮生扯起唇角,轉了五塊二給她。
多看了幾眼轉賬後,林絨把手機塞回口袋,笑眯眯問:“這位顧客,你要寫什麼字?”
謝潮生:“絨絨寶貝。”
林絨:“啊?”
她的臉以星星燎原之勢迅速滾燙。
“新年快樂。”
然後戴著粉色兔耳罩的少年,又這麼平平無奇補了一句。
“!!!”
林絨氣呼呼跑去寫狗爬似的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