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於漾,“……”
抬餐車的時候,周易很頭疼,他看著另一邊的男人,“你抬了嗎?”
王於漾說,“抬了。”
周易一臉懷疑,“用勁了?”
王於漾發出一聲輕笑,“你說呢?”
周易的額角鼓動,“彆跟我說你已經用了最大的力氣。”
王於漾唇邊的弧度剛出現就凝固住了,他臉上僅有的一點血色瞬間像是被什麼東西抽空,煞白的像一個死人。
周易發現男人不對勁,眉頭立刻皺了起來,“小何。”
“來了來了。”何長進連忙跑過來,幫著把餐車抬上三輪車,他關心的問蹲在地上的人,“王哥,你沒事吧?”
王於漾垂著頭,冷汗爬滿整張臉。
周易走到男人麵前蹲下來,用寬闊的後背擋住何長進跟其他攤販的視線,“能起來嗎?”
王於漾渾身虛脫無力,有一瞬間他以為出現異常是原主的記憶要跑出來,他已經做好了接收的準備,結果是他想多了。
這副身體有問題。
周易看男人不說話,就伸出雙手。
王於漾蹙眉心,“彆扛。”
周易的手停在半空,頓了半響才伸過去,單手托著男人的屁股,輕鬆將他抱起來,抱小孩一樣抱在身前。
王於漾,“……”
他蒼白的臉上露出一點寡淡的笑意,“怎麼這麼個抱法,叔叔真想抽你一頓。”
周易的眉間擰出“川”字,“閉嘴。”
王於漾的下巴抵著青年寬厚的肩膀,“小易,你身上的蔥油味有點重啊。”
周易一聲不吭的往三輪車方向走。
王於漾動了動鼻子,額前濕發掃過青年的脖子,他的喉嚨裡溢出笑聲,“汗味也重呢。”
周易的身子猛地一僵,幾瞬後恢複,他繃著臉把男人放到三輪車上,快速收拾完了開著三輪車離開。
“……我去。”何長進張大嘴巴,吃了一嘴的尾氣,他哎了聲,三輪車已經開遠了。
其他攤販們議論紛紛,覺得兄弟倆真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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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當事人坐在三輪車上,各有心思。
王於漾拿紙巾擦臉上的汗,氣息虛弱,“開慢點,我暈車。”
周易說,“暈三輪?”
王於漾鼻子裡懶懶的出聲,“昂。”
周易看了看他白到泛青的臉,皺著眉頭說,“你這樣子像是要從這副身體裡出來。”
王於漾吐出一口氣,“我也這麼感覺。”
接下來兩人再次沉默。
樹蔭底下灑了一地的斑駁光影,舊三輪不快不慢的穿過去,帶著嗡嗡嗡的聲響。
王於漾靠著後麵的硬椅背,“我沒想到有一天會坐上這種車。”
周易說,“我也沒想到有一天會開三輪,載你。”
“人生真是奇妙啊……”王於漾突兀的問,“你找的人有消息了嗎?”
周易一個急刹車。
王於漾露出無奈的表情,“彆這麼緊張,我隻是隨口一問。”
周易眼底的冰冷褪去,他半響開口,“我不會因為私事耽誤調查。”
之後他頓了頓,麵無表情道,“既然我跟你來了這裡,就一定會為你揪出內鬼,查清真相,在那之前我不會走。”
王於漾合上眼皮,“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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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王於漾去醫院檢查身體,能檢查的都檢查了,他料想查不出什麼東西,但還是抱著一絲希望的等報告出來。
周易那邊倒是給了一些他想要的信息。
劉峰的辦公室裡也放了加濕器,每個牆角一台。
買加濕器,翻花園裡的土,待在花草裡麵,這些事情都是在王於漾死了之後才發生的。
原先劉峰家裡隻有一台加濕器,還是他老婆買的,很少用,花園他也從來不打理。
另外就是,王於漾被殺那晚劉峰沒有回家,不知道去了哪兒。
王於漾猜對了怪異的時間順序,剩下的就看劉峰的死能牽扯出什麼。
周易早出晚歸的跟著劉峰,跟了幾天,人死了。
王於漾接到周易電話時正在翻原主的書架,他把送到嘴邊的巧克力吃掉,“就死在書房?那你跟滅口的人交手了嗎?”
周易說,“沒有出現。”
王於漾對這個結果很不滿意,“所以劉峰是之前被人下了毒,現在毒發身亡?”
周易“啪嗒”扣著打火機,“不像。”
王於漾後退幾步坐到椅子上麵,“那他怎麼死的?”
周易說,“現在還不清楚。”
他看著監視器,“警方來了,梅月不在,帶隊的是她的手下。”
“我想看劉峰的屍檢報告,還有彆墅跟公司十天內的監控錄像。”王於漾手撐著頭,“他老婆的口供我也想看。”
周易咬根煙,“那些東西隻會落到警方手裡。”
“叔叔知道你很能乾,有法子拿到東西。”王於漾說,“可能已經在計劃了。”
周易微微闔著眼簾吸一口煙,抿著的薄唇輕挑了下,“聽不懂。”
王於漾笑著說,“叔叔誇你呢。”
周易,“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