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白發出一串疊音,“對對對對對,是有個套餐,我在國外就開始用了,超讚的。”
周易投過去一個“那你還等什麼”的眼神。
熊白抽著嘴把小奶狗放地上,將地址跟套餐一並發他手機上麵。
周易拿著手機轉身出去。
熊白在他身後笑嘻嘻的說,“老大,指日可待唷。”
周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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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西隔天就到了,當時周易在廚房炒菜,熊白在房裡打電腦,就王於漾聽見了敲門聲,收了包裹。
王於漾隨手丟在了鞋櫃上麵,吃飯的時候隨意提了一下。
“噗——”
熊白嘴裡的飯菜噴了出來,關鍵時候他扭了下脖子,不然遭殃的就不是地麵,而是王於漾的臉。
周易冷聲道,“小白,把地清理乾淨。”
熊白撅著嘴慢吞吞離桌。
王於漾轉頭問道,“買的什麼東西?”
周易眼皮不抬,“給你用的。”
王於漾,“嗯?”
周易拿勺子撈到一個雞翅膀放他碗裡,“KY。”
王於漾雞翅膀吃不下去了。
周易看他那樣,就擔心他反悔的打退堂鼓,抿抿薄唇道,“那套餐是小白介紹的,評價也好。”
王於漾被青年說這話的正經樣子逗笑,一點調|情的曖|昧意味都沒,像討論某個ppt。
“吃飯吧。”
周易於是鬆口氣,繼續給他夾菜。
萬事俱備,周易也沒急著付諸行動,他現在一身的傷,雖然體力上沒什麼影響,但脫了不好看。
最主要是怕到時候男人吃了苦頭掙紮起來,把他打的傷口崩裂,弄成了案發現場。
周易是無所謂,就怕男人留下心理陰影,不願意要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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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斷斷續續下了幾天才放晴。
陽台掛了兩排衣物,撐出去的晾衣架上鋪滿被子,用五顏六色的塑料大夾子固定著,地上也沒留空,鞋子擺的這一雙那一雙。
外麵陽光明媚,王於漾在牆邊整理書架,不知道整理多少回了,今天又起了心思。
周易拿著拖把進來拖地。
王於漾拍拍腿站起來,“小易,你有潔癖啊?”
周易說,“沒有。”
王於漾捋著發尾側過臉,“那你受傷了還這麼勤快做什麼?”
周易抬眼,“怕你嫌臟。”
王於漾半響眨了下眼睛,笑了。
周易見他笑,心裡貓抓似的癢癢,喉頭發緊的將一聲歎息咽下去,任命的被蠱惑著走近,低頭在他發頂蹭蹭。
“房裡該找的都找了,叔叔還是有種哪裡漏掉的感覺。”王於漾說,“要不你再找找?”
周易皺眉,“是原主的記憶?”
“不是他還能是誰?”王於漾眉間一片鬱色,總是覺得有什麼必須要找到,卻就是找不到。
周易將男人耳邊的一點點碎發撥到後麵,“那就沒有其他指示?”
王於漾搖頭,繼續整理起了書架。
周易拖著地,突兀的提起一件事,“之前你問我是不是沒在孫成舟那找到想找的人,我說過幾天,記得嗎?”
王於漾沒料到他會跟自己分享隱私,頓了頓放下書轉身。
“我不是改變主意了不想告訴你,是後來事情多沒想起來。”周易沒抬頭,“我要找的人,是我母親。”
王於漾的眉頭跳動了一下。
墮落街,筒子樓,小屋,按摩店,那個叫蔓姐的女人,小半截風乾的雪茄……
這些個信息在王於漾眼前浮現,他其實早就有了猜測。
周易坦言道,“我對她沒印象,也沒感情,隻是想既然查了就查到底,有始有終,不想以後再回頭想這件事。”
王於漾問,“那現在?”
周易的麵上沒什麼情緒,“根據雪茄查到孫成舟那兒就斷了線索。”
王於漾說,“你母親收藏他抽過的雪茄?”
周易“嗯”了聲,將查到的東西告訴他,“年輕時候做過孫成舟的情人,後來被換下來後就去了按摩店上班,今年六七月不知所蹤,至今生死不明。”
王於漾露出狐疑的表情,“孫成舟不會是你……”
周易冷冷打斷,“不是。”
王於漾瞥了瞥青年,問出不解的地方,“你怎麼突然想起要找你的母親?”
據他五年裡的幾次調查,這孩子可不是有那閒心思的人。
“今年上半年我收到了一封匿名郵件。”
周易將椅子拎到一邊,拖把推進桌底,“那郵件裡有張圖片,跟我從小就戴在脖子上的掛件一樣。”
王於漾摸摸鼻子,那掛件是一對兒,還有一個在他那,機緣巧合之下得到的,那就是這孩子一直在找的東西。
他老早就知道了,還想找個機會自爆行跡,釣魚一樣逗一逗這孩子。
大概是人到中年的惡趣味?
“小白追蹤不到發件人的蹤跡,事情有問題,我想等有時間了再查,六月底的時候小白跟本他們拉上我去一個老婦那占塔羅牌。”
周易略微停頓了一下,“老婦說我的愛情,事業,人生都將在兩三個月內迎來一次轉變,接不接受轉變就看我回不回中國,錯過了就是終身錯過。”
“我不是個迷信的人,可那幾天我做什麼都心神不寧,想著可以趁機在國內調查郵件跟我母親,七月我就去找納德維老先生談了次話,離開軍團回國了。”
王於漾心想,八月他就死了,用這副身體去工地找到了青年。
“那封郵件故意引你回國的?”
周易沒反應,他不是很在意起因,在意的是結果。
“叔叔被殺前一時興起的讓人查了你的近況,知道你在國內的工地上搬磚,不然死後還真確定不了你的行蹤,找不到你,後麵的事就不會有了。”
王於漾感慨命運的奇妙之處,一環挨著一環,哪怕隻是扣錯了一處,都構不成現在這景象。
周易沉默著吃了一塊口香糖壓製煙癮,“嗯。”
王於漾提議道,“你不如抓了孫成舟逼問出你母親的下落?”
周易說,“她的失蹤跟他無關。”
王於漾詫異的挑眉,“這樣啊……”
“不管怎麼講,你回國對叔叔都是好事。”
王於漾意味深長,“說起來,叔叔還得感謝發郵件給你的人。”
周易捏男人後頸,親昵的摩挲了幾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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熊白不知道這場談話,隻覺得老大跟叔叔經過一個下午的時間,關係變得更近了一些,近的他都快擠不進去了。
要不是叔叔走路沒異常,房裡也沒傳出什麼動靜,他真要以為兩人已知根知底。
儘管熊白不清楚其中原因,但這是好事兒,他就差拉一條橫幅,預祝老大破處大吉。
周易對著垃圾簍削青蘿卜皮的時候,熊白湊過來,“老大,掰一半給我唄。”
“冰箱裡有,自己拿。”
熊白嘴巴翹的老高,嘟囔了句,他不情不願的拉開冰箱門,“小區周圍的警力撤了嗎?”
周易說,“還在。”
“那梅月現在是沒線索亂查,想瞎貓碰死耗子,何長進是實驗品,不代表叔叔也沾上了關係啊,專案組跟食人花都在攻擊國外那網站,想知道金屬球上的徽章到底是什麼鬼,加上我,”
熊白在袋子裡撥了根青蘿卜出來,“我們三從三個方向圍攻,這都一周了,竟然還沒破掉,真特麼的糟心。”
周易直起身,“防護越嚴,裡麵藏的東西就越有價值。”
熊白隨便衝洗衝洗青蘿卜,就哢嚓啃一口,含糊的說,“有道理。”
“那我晚上不睡了。”
他哢嚓哢嚓啃一截蘿卜,腮幫子一鼓一鼓的,如果自己比食人花先摸著那網站的程序路線,不就是贏了那家夥?
這麼一想,熊白兩隻大眼睛精光閃閃,乾勁十足的蹦跳著回房了,決定換個思路搞搞看。
半夜不知幾點,王於漾跟周易聽到了炸裂似的興奮叫喊聲。
熊白破解成功了。
“我操——”
熊白趴在電腦前嘀咕,“這網站哪路神仙搞的,竟然三秒內就啟動了自毀程序,幸虧我溜的快,不知道食人花溜沒溜,上帝保佑他沒溜,然後被自毀程序纏上,一路炸出隱藏的地址,我就能撿漏了,哎喲不行,想想就爽的跟GC一樣是怎麼回事?”
周易推門進來,“東西呢?”
熊白叼著棒棒糖嬉笑,“當然撈出來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