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城的鄉下熊白是第一次去, 一路都帶著空曠的清冷。
車停在河邊, 熊白抱著筆記本搜索定位,幾分鐘後他剝了個棒棒糖叼嘴邊, 揣著槍下了車,直奔目的地。
統一的黑瓦白牆沿著河排開,勾出一條月牙似的弧線,在夜空下有種寧靜的美。
像大師筆下的一副作品。
熊白呼吸著深秋的涼氣,邊走邊環顧四周。
路燈是有的, 隻是間距遠, 好在今夜的月光明亮又潔白。
鄉下跟市裡不同, 這個點已經沒什麼人出來走動了, 不是在家睡大覺, 就是看電視打電腦玩手機。
熊白一個路人都沒碰見,他過了小橋,停在一處被爬山虎擁了半個身子的屋前。
現在怎麼辦?
熊白看著亮了燈的二樓一個窗戶, 食人花就在裡麵,要不……他爬到陽台偷窺?
二樓也不高,邊上還有棵樹, 很好爬的。
熊白又想, 我來這兒隻是想看食人花是男是女,長什麼樣,又是帶槍又是爬樓, 會不會太把他當回事了?
“直接敲門, 撞成過路人借廁所?”
熊白咧了咧嘴角, 這個行。
“喵~”
後麵突然傳來聲音,熊白嚇得渾身一抖,他蹲下來,在草叢裡找到罪魁禍首,一隻肥嘟嘟的橘貓,用眼神殺它,“乾嘛呢小夥計,你快嚇死我了。”
“誰在外麵?”
伴隨著一道動聽的男低音,是門打開的響聲。
橘貓嗖地一下竄跑了,熊白還蹲在原地,維持著那個姿勢仰頭,跟門口的俊美青年打了個照麵。
“……”
我這是眼瞎了嗎?不然怎麼會在食人花這裡看到我的money boy?
或者是看花眼?
熊白使勁兒揉揉眼睛,人還是那個人,沒變也沒消失,他傻了,顫巍巍的抖著手指過去,“nine,你,你你你,你就是食人花?”
賀旭聞言,瞬間從愣怔的狀態裡抽離,大步走向他,逆著光,麵部神情模糊,隻是粗亂的呼吸暴露了自己。
熊白撒腿就跑,沒跑幾步就被一條手臂從後麵撈住,背上貼上來火熱的胸膛,白皙的小耳垂被溫潤的觸|感包圍,熟悉的味道罩住全身,他腿立馬就軟了,忘了掙紮,也不知道出手。
賀旭拿走少年叼在嘴邊的棒棒糖,放進自己嘴裡,閉眼嗅著他身上的奶香。
“我的小金主,你都已經找上門了,還跑什麼?”
熊白羞怒的掙紮著從他懷裡出來,迅速且靈活的跳開,瞪著水潤的大眼睛吼叫,“混蛋!你騙小爺!”
賀旭將少年矯捷的彈跳力收進眼底,沒露出異樣,不徐不疾的問,“我騙你什麼了?”
熊白氣的眼睛都紅了,“你根本不是money boy!”
賀旭咬著棒棒糖,眼眸深邃如海,“寶貝,那天在酒吧裡,你一開口就問我多少錢一晚。”
熊白臉上的表情凝結,好像,貌似,還真是。
離了電腦,他有時候會很遲鈍。
現在知道了真相,倒著往回想,發現這家夥身上的漏洞多成馬蜂窩了。
媽蛋!
熊白咬牙切齒,“那你怎麼不解釋?”
賀旭一步步朝著他的小金主走近,“以前我被人那麼搭訕過,以為你也那樣,但你可愛,尤其是眼睛,水靈靈的,被你看一眼我就硬了,你要我跟你走,我沒理由拒絕,那晚你讓我很滿意。”
“所以後來你找我的時候,我才會出來見你,事後你給我錢,問我有多少顧客,讓我彆跟其他人了,你說你要包了我。”
說到這裡,賀旭看傻瓜一樣看他,戲謔又帶著明顯的寵溺,“我才知道你是真的把我當成了賣的。”
熊白臉漲紅。
“當初我是去酒吧放鬆的,碰到你是意外的驚喜,我們的身體默契度很高。”
賀旭眼神實質化的掃描少年全身上下,“我對你食髓知味,如果作為一個賣的可以被你叫出來乾你,我不介意。”
他似笑非笑,“況且,每次一見麵我就要忙著伺候你這個金主,也沒機會聊彆的,難得的一次聊天是上次,我說我想跟你試著交往,你跟我說拜拜。”
熊白的關注點偏了十萬八千裡,他想的是,這家夥首先是顏符合他的口味,然後是身材,胸肌,腹肌,公狗腰,大長腿,齊全了,之後是技術好。
他就是跪在了最後一個上麵。
技術好等於經驗豐富,又等於經常獵豔。
原先他把人當money boy,理解成是一份工作,人生在世,家家有本難念的經,生活不易,都是為了生存,職業不分高低貴賤。
這會發現不是,那想法就說不通了。
雖然自己也不是純情的,在國外很隨性,可隻要一想到這家夥不知道弄過多少人,心裡還是跟堵了團棉花似的發悶。
有些像是……嫉妒。
熊白用力晃晃腦袋,讓自己清醒下來。
什麼悶不悶的,不可能,嫉妒更不可能,這都不關他的事。
現在知道食人花是誰了,長什麼樣也看了,不玩了不玩了,沒意思。
熊白垂下長長的睫毛。
賀旭停在他麵前,捏住他精致的小臉,“要哭了?”
“誰要哭了,你才哭呢,”熊白拍開臉上的大爪子,軟糯糯的聲音沒什麼氣勢,“滾咯!”
他嗬嗬嗬,“哎呀我忘了,這是你的地盤,我滾,當我沒來過,拜拜了。”
賀旭再次捏他的臉,逼迫他抬頭。
“鬆手。”熊白臉被捏的生疼,他沒還擊,隻是平平靜靜的陳述,“你打不過我。”
賀旭也不試探,之前的那一下彈跳已經讓他有了評估,“能乾你就行了。”
熊白,“……”
賀旭把棒棒糖塞回少年嘴裡,在他柔軟粉嫩的唇瓣上麵咬了一口,“你也騙了我。”
熊白嘎嘣嘎嘣吃掉棒棒糖吐出塑料棍,堅決不認,“放屁,我沒有!”
賀旭摸他的銀發,動作輕柔單純,眼裡卻有一片欲海在翻湧不止,“先進來。”
“我才不乾!”熊白掉頭就走。
“不乾也得乾。”賀旭低沉的笑了聲,直接把他扛進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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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易電話打過去時,熊白正趴在淩亂的床上哼哼唧唧,眼睛紅紅的,嘴巴不但腫了還破了,身子就更不用說了,可憐得很,像一隻被人蹂||躪過的小玩偶,他攥著手機,慢吞吞挪進被窩裡接電話。
“老大,你還沒睡啊。”
周易聽他說話很啞,眉頭就皺了起來,“你在哪?”
“食人花那呀。”熊白蔫了吧唧的唉聲歎氣,“一言難儘,回去再跟你說。”
周易眉頭皺的更緊,“怎麼回事?”
熊白感慨萬千,“哎,他就是我回國後找的那個money boy。”
周易,“……”
旁邊的王於漾聽到了電話裡的聲音,也是一陣無語。
可真夠巧的啊。
不過,這對他們來說應該是好事,會有意想不到的收獲。
“孽障……不對,是孽緣,孽緣,回去說回去說,老大你快睡吧。”
熊白掛電話前說,“我會想辦法把那家夥拉到我們陣營裡來,不行的話……不會不行,先掛了。”
被子冷不丁的被撩到一邊,熊白匆忙掐斷電話,氣鼓鼓的瞪眼,“乾嘛乾嘛?偷聽是不是?”
賀旭將一把槍丟少年身上。
熊白瑟縮了下手腳,冰的,他把槍丟開,重新用被子裹緊了自己,期間牽動到酸痛無比的腰部,弄得他頻頻抽氣。
賀旭居高臨下的看著少年,“怎麼,不是打算一槍崩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