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雨聲交錯在一起。
阮喬躲在沙發後麵,從這個角度,能看見的東西和剛才也不一樣。
“……晚間新聞,今天是二零九九年十……”
她輕輕挪出一點身體,朝外麵看去——
然而這一次,背對著她正將陳語頭部狠狠砸向地板的,不再是一個漆黑一片的線條組成身體的人。
他看上去身形高大,穿著一件暗藍色的工裝,上麵沾染著不知道什麼成分的汙漬,頭上帶著一頂同色係的帽子。
手上有一雙白色的綿手套。
“……今天的晚間新聞就到這裡。”
電視被滴地關上。
不同於鋼琴下麵的視角,即便是對方站了起來,阮喬也能看見他的模樣。
扔下遙控器,男人側對著她,阮喬看見黑色的帽子下麵——
是一張全黑的臉!
阮喬:……
雖然對方的眼睛是一片血色,但看上去卻冷漠而恐怖。
她看清了衣著,卻依然看不清他的樣貌。
陳語倒在地上一動不動,阮喬找好角度,確定不會暴露自己之後觀察了一下。
接下來對方會將陳語拖走,到時候她再找準時機,出去尋找線索。
不過,好像有什麼被她忽略了。
阮喬握緊了手裡的刀子,想到接下來會發生的事情,忽然明白了過來。
第一次她之所以被發現,是因為對方拖走人之後又回來檢查現場,在紙箱子下麵踩到了楓葉。
那麼他為什麼要折返到紙箱子這邊來?
阮喬將目光落在旁邊的紙箱上。
這是個普通的快遞紙箱,上麵纏繞著很多腳步,還有快遞單——
然而,快遞單沾在封口的地方,早就被收件人撕碎了,隻能隱約看到收貨地址確實是本市,但不是這一片區,直接寫了是個什麼工廠。
工廠的名字也模糊不清。
這是凶手的收貨地址。
但他為什麼要把這麼大一個箱子搬到案發現場來?
箱子有半個人高,很快男人再次回到了房間,走到紙箱麵前,楓葉已經被阮喬收走了,但他依然蹲了下去。
從阮喬的角度,才看清原來男人似乎也掉了什麼東西下去。
他撿起來,偏頭看了幾眼,隨手放進了衣兜裡。
阮喬隻能在他快速翻動那個卡片的時候觀察了一下。
似乎是個長方形的工作牌,姓沒有看清楚。
但是名,似乎是寫著“二狗”。
工裝衣服、工廠的快遞箱、寫著二狗的工作牌……
阮喬還沒來得及再細想,就聽見耳邊一陣清脆的響聲。
最後一個燈泡,
碎裂了。
……
迷霧散去。
四周又變成了一個白色房間。
房間前後有兩扇門,後麵是一扇門是緊閉的黑色門,是她來的方向,前麵的門是普通的木門。
【恭喜測試員001號通過恐懼房間測試,遊戲結算時附送聯賽積分獎勵和技能卡一張。】
恐懼房間已經不能給她提供更多的信息,她克服了當年的恐懼,並且對案件的凶手有了一定猜測,所以成功通過了測試。
這個遊戲,居然能夠提取人內心深處的記憶。
而且是連她自己都遺忘的記憶。
阮喬沒有說話,繼續往前,抬腳通過了這道門。
門後是個冗長的走廊,和剛進入沼澤研究所時候看到的走廊相同,左右兩邊也有幾扇門,不同的是之前的走廊上房間寫的是001到008號,而這幾個房間門上直接寫著人的名字。
阮喬、蘇席、木樂、星空流沙包。
沒有黑影和天地傳說的ID房間,大概是兩人沒有選擇進入恐懼房間。
按理來說,雖然大家在恐懼房間裡經曆的時間不一樣,時間也不一樣,但遊戲都會統一調整時間流速,就像保證直播間的觀眾沒有黑屏時間一樣。
不管是有沒有人通過恐懼房間,他們出來的時間應該是相同的。
然而這段時間,卻隻有阮喬在這外麵。
走廊的儘頭是另一扇門,門上寫著的字體和黑色門上“測試”兩個字相同,寫著“結束”。
阮喬伸出手去開門的動作忽然停了下來。
她轉過身,走到“蘇席”的房間門口,站了片刻。
嗯,她不是去看蘇席的回憶的。
她是去幫幫自己的隊友,看看能不能幫他早點下線。
哢噠。
她隻是輕輕一扭,門就打開了。
就像是迫不及待,等著她的來到。
……
門後的空間很大,像是一片漆黑的深淵,四周的地麵龜裂成一片片的小土地,縫隙之中流淌著紅色的岩漿。
四周的溫度很高。
阮喬順著乾裂的大地一直往前走,不知道過了多久,終於看到了一片較為完整的大地。
這裡的溫度也正常起來。
進入這片土地之後,四周的景象全都隱沒在黑暗當中。
好像一片安靜的孤島,佇立在地獄岩漿之上。
原本咕嚕咕嚕的岩漿流淌聲音也消失不見,四周包裹著黑色霧氣,看不清畫麵。
終於,眼前出現了唯一的光。
一盞破舊的電燈。
上麵還沾著蜘蛛網,電燈側麵的罩子碎地隻剩下兩半。
裡麵的燈芯是豎長的長條形,現在隻剩下兩個燈芯。
阮喬離得還很遠,腳下踩著柔軟的土地,細長而茂盛的植物將她的身形遮擋住。
電燈下,輕輕靠著一個瘦削的身影。
他的臉龐隱沒在燈下唯一的黑暗當中,整個人看上去很瘦弱,穿著空蕩蕩極其不合身的外套。
像是在等什麼人。
作者有話要說:喬妹:我悄悄進去康康他在等誰網,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