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並不擅長與人交際,混跡江湖多年,關係好的一隻手就數得過來,如今還活著的,也不過三兩個。
她素來對裴懷印象不差,經過上回蘭和山穀浴血奮戰後,大家也算過命的交情了,總不希望有一人英年早逝。
裴懷:“……”
我知道自己功夫一般,但你也不用隔三差五就拎出來鞭屍吧?
他輕笑出聲,有無奈的搖搖頭。
但白星沒笑。
裴懷原本是笑著的,明顯想把這一茬混過去,可沒想到白星壓根兒不吃這一套,一直直勾勾盯著瞧。
裴懷被她看得沒脾氣,唇角弧度終於一點點拉了下來。
他幽幽歎了口氣,收斂笑意,轉過頭去看窗外。
他的視線極其平和,就這麼淡淡的穿透窗子,穿透雨幕,又穿透街對麵熙熙攘攘熱熱鬨鬨的在建局,一直看到誰也不知道的遙遠的彼岸。
白星沒問他看什麼,因為類似的情景,也曾在自己身上不止一次上演。
人在有這種神情的時候,心裡總是很惆悵的。
“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啊……”良久,裴懷幽幽歎了口氣。
兩人算是忘年交,他倒也不怕跟對方說點心裡話。
“誰不惜命呢,可有事,不得不去做罷了……”
黑風鏢局擴張到眼下的局麵,儼然盤踞一方的龐然大物,早已不是單一一個人想收就收的了。
莫說他這個二當家,就是風光無限的大當家袁明也不。
做買賣搶地盤,勢必要與人起衝突,遠的不說,隻看紅枝鏢局就是了,兩家早已是不死不休的局麵。
這次是有驚無險,那麼下回呢?
若他們這幾個領頭的真想退出,那麼黑風鏢局一夜間就將化為一盤散沙,待到那個時候,手下數千弟兄必將為人魚肉!
他們賺夠了錢,可下頭的人呢?
他們像全身而退,可彆人肯嗎?
沒了黑風鏢局這杆大旗,隻以個人抗衡全江湖的壓,能行嗎?
他們憑借黑風鏢局這杆大旗占儘便宜、出儘風頭,又何嘗不是被它禁錮在這黃金打造的囚籠裡?
這樣的理,白星自然是明白的。
但明白歸明白,她卻不知道自己該說什麼。
裴懷又笑了笑,隻是習慣性的動作,沒什麼特彆的含義。
“你還年輕,若能退,就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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