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種菜(1 / 2)

六零半路夫妻 元月月半 10633 字 7個月前

杜春分不禁看邵耀宗,她啥眼神。平平和安安的眉眼明明跟你一樣。甜兒和小美的鼻子嘴巴跟我一樣。

邵耀宗的臉色不大好:“嫂子,這是老大邵一平,這是老二邵一安。我給她倆取的,寓意一生平安。”

陳月娥的笑容凝固,不敢相信地看了看身側的孩子:“邵一平?邵一安?”

杜春分頓時想哈哈大笑,讓你自以為是,“甜兒,小美,喊伯母。”

“伯母!”

陳月娥的表情愈發精彩。

杜春分:“嫂子,這倆孩子的名字我起的,合起來是甜美。美美叫起來像妹妹,怕和安安弄混,就叫小美。好聽吧?”

“好,好聽。”陳月娥擠出一絲笑。

杜春分看一下敞開的大門:“嫂子,屋裡坐。”

“不不,你們忙。剛回來得收拾,下次吧。”轉身就走。

甜兒納悶:“娘,伯母咋了?”

陳月娥的腳步一踉蹌,小跑起來。

杜春分扭頭看陳月娥,人已鑽到屋裡,“慫人屎尿多,急著上廁所。”

邵耀宗忍不住看杜春分。

杜春分睜大眼,我說錯了?不然你告訴我咋說。

邵耀宗不傻,陳月娥說起倆孩子長得俊,那副虛偽的嘴臉他看得一清二楚。他也想說點什麼,可他和孔營長兩家中間就隔一家,低頭不見抬頭見,鬨僵了大家臉上都不好看。

“彆跟孩子說這些,她們小,不懂。”

甜兒不禁說:“我懂,上廁所拉屎撒尿啊。”

邵耀宗的呼吸停頓一下,從牙縫裡擠出四個字,“甜兒聰明。”

“甜兒,我們回屋收拾東西,看看你們睡的地方。”杜春分一馬當先。

邵耀宗想她一夜沒睡,嘴邊的話咽回去,幫她收拾。

“籮筐裡這麼沉放的什麼?”邵耀宗把衣服拿起來,看到籮筐底下的東西,驚得張了張口,“弓——弓箭?你你,帶這個乾什麼?”

杜春分低頭看看,弓箭好好的,“弄個山雞打兔子啊。”

真是個傻子,連這都不懂。

“你——你還打獵?”

杜春分:“對啊。買油要票,買豬肉也要票。不自己弄點葷腥拿啥養孩子。”

“可是,可——我們部隊不打獵。”邵耀宗想說,你不能打獵。這話杜春分肯定不聽。

杜春分嗤笑一聲:“少忽悠我。彆以為我不知道你們部隊有個口號,讓野生動植物參加社會主義建設。邵耀宗,敢對天發誓,你沒打過獵?”

何止打過。

早兩年困難時期,邵耀宗執行特殊任務,還掏過老鼠洞。因為他所在的地方沒有森林和江河湖泊,想弄點魚,弄隻傻麅子也沒地兒弄。

杜春分拿起弓箭。

邵耀宗看到最裡麵還有一把很大的彈弓:“彈弓也是打獵?”

“打野雞。朝頭,一打一個準。”

邵耀宗張了張口,決定看另一個籮筐。

覆在上麵的衣服拿掉,是嶄新的布和一包紅糖。邵耀宗鬆了一口氣,兩樣拿出來,入目便是一張漁網。

邵耀宗咬咬牙,唇上傳來痛感,確定不是做夢,“杜春分,你怎麼知道這裡有河?”

“深山老林一定有水。缺水的地方山是禿的。再說,除了大西北,哪兒都有水。”杜春分拿起漁網,“我也猜對了。來的路上你說過,河邊洗衣服。以後洗衣服的時候撒網,衣服洗好,魚進網,兩不耽誤。”

邵耀宗想說什麼,又不好說:“部隊也不許捕魚。”

“有明文規定?”

邵耀宗語塞,老百姓食不果腹,就指望挖點野草,弄條魚填飽肚子。哪能出這樣要人命的規定。

杜春分:“沒有就可以。明天部隊出個規定,我後天就把這些東西埋了。”

“說不過你。”邵耀宗轉而收拾他爺仨的東西。

杜春分很滿意:“閨女,娘下午——”

“先把家裡收拾好。”邵耀宗打斷她的話。

杜春分:“行。我收拾衣服,你打水刷鍋刷缸。”

邵耀宗聞言細想想,猛然發現一堆活等著他。

好在邵耀宗手腳麻利,挑著擔子弄兩桶水,一刻鐘就把鍋碗瓢盆和水缸弄乾淨。半小時就把廚房收拾利索,打一缸水。

邵耀宗把杜春分娘仨的材料遞上去,就去副食廠。

一個小時後,拉來半車東西,其中一半是煤球。

買煤做煤球便宜。可等著燒水,時間不允許。

邵耀宗去隔壁弄一塊燒著的煤球點著爐子,弄一鋼筋鍋水坐上去,就去堂屋。

杜春分正搬床。

邵耀宗問:“靠牆放不行?”

“你家隻有兩張床,這屋一米二,東屋一米二。你我都瘦,睡一米二的床還行。四個孩子怎麼睡?兩張床合一起,孩子睡中間,你我睡兩邊。過段時間她們四個長大一點,再弄個新床留你我睡。”杜春分說完看著他,讓他想想。

張連芳和李慶德最初給杜春分介紹對象的時候,沒說邵耀宗的爹娘偏心眼沒良心。他們跟邵耀宗說起杜春分,也沒說她有倆孩子。

平平和安安才三歲,邵耀宗就沒想過給孩子弄兩張床。

邵耀宗此時意識到兩張床不並一起,他和杜春分隻能打地鋪。

正房三間,中間是堂屋,閨女睡西間,邵耀宗住東邊。廚房在東,跟臥室就隔一個一米二寬的胡同,因為有廚房擋著,時常見不到太陽。

邵耀宗:“搬我們的床。東邊有廚房遮擋,夏天風進不來。”

這點杜春分沒注意。

兩口子把床鋪好,又把孩子的衣服找出來,水也熱了。

杜春分把四個孩子剝光依次扔水盆裡,樂的哈哈笑。

“笑啥?”

杜春分指著四個小不點:“像不像下餃子?”

“這是你閨女。”邵耀宗瞪她一眼,“趕緊洗,中午有太陽也冷。吃什麼?我做。”

杜春分不禁問:“你會?”

邵耀宗想說,當然!看到小飯桌上的鍋、菜板等物,終於想起來,杜春分是廚師,濱海市國營飯店的大廚。

“煮粥。喝點墊墊去睡覺,下午再買菜。”

杜春分:“回頭咱得自己種。否則賺的不夠花,拿啥供她們上學。”

邵耀宗不敢說,我有錢。老老實實應一聲:“行。”

“以後工資給我。”

邵耀宗不期然想到她在濱海買買買的場景,“錢得省著點花。”

“我養倆孩子,你養倆孩子,我一個月三十六塊五有剩,你沒錢。你教我省著點?”杜春分不禁瞪眼。

邵耀宗就知道不能提這茬,“你看著辦吧。”

杜春分打算洗好澡再給孩子洗頭,一碰平平和安安的頭發,險些把毛巾扔出去,這麼小的孩子居然有虱子。細細的頭發上全是白點點。

沉吟片刻,杜春分笑著問:“平平,安安,娘給你們剪和甜兒、小美一樣的頭好不好?”

兩個小孩看甜兒和小美。

小姐倆晃悠一下腦袋,飄逸的黑發跟著動幾下,看起來可瀟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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