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遲遲不歸(2 / 2)

六零半路夫妻 元月月半 25861 字 7個月前

杜春分等平平和安安。

三個月前倆孩子不敢菜。

現在敢,但也不敢太費事的。

煮粥和煮麵條簡單,早上喝的粥,兩個孩子剛剛又聽到江鳳儀提到麵,平平就說:“雞蛋麵。”

杜春分頭:“那我們就吃雞蛋麵,然後烤個紅薯留你們睡覺前餓吃。”

個孩子推開門就往屋裡跑。

杜春分轉向人解釋:“我想到那兩盆鹵水也是有原因的,學校明天中午吃小腸卷。”

廖雲跑出來:“杜姨今天傍晚做的就是小腸卷啊?”

江鳳儀不禁看向杜春分,下午做的?

杜春分頭:“剛做好,得泡一夜。明天中午剛好。”

今天有學生都在猜杜春分做的什麼那麼香。

沒人知道,導致二天上午學生到學校在猜。

廖雲和廖星知道,告訴彼此關係好的同學。

學校很小,學前班、小學生、中學生在一個院子裡。課間休息,全校學生都知道昨天那濃鬱的香味是小腸卷。

下課鈴聲一響,有飯票的往食堂跑,沒飯票的往家跑。這次不是回家吃飯,而是找長輩要錢換飯票買小腸卷。

杜春分沒論碗賣,而是論根。

一根小腸卷賣五分錢太貴,她到食堂把小腸卷撈出來,往裡麵下千張、腐竹和土豆。土豆便宜,盛菜的時候就多盛土豆,少盛腐竹。

多出一個實在的小腸卷,就不能像盛酸菜魚一樣滿滿一碗。以盛半碗菜加半碗湯。這個湯正好以泡窩頭。

會過日子的學生看著卷起來的腸,暗暗估算,比一碗腸燉酸菜裡麵的腸多。也不怪湯是最便宜的清水白菜豆腐湯。

小腸卷其實也是豬下水。六七年前日子好過,像江鳳儀、池主任這樣的想吃也不會跟學生爭。早年困難時期太困難,這兩年國家緩過氣,政策放寬也沒敢太寬,什麼票都緊張。

好比豬肉,不買豬油,每周能吃一次。換成豬油,一個月也輪不到一次。

學校食堂不需要票,價格便宜,以至於不光江鳳儀兩口子和蔡家婆媳,想給家裡改善改善夥食以及拗不過孩子的家長都來。

杜春分得先緊著學生,就讓周秀芹在門口看著他們排隊。

抽空往麵看一眼,不陳月娥,心底暗笑。

明改做腸,看你家孩子能不能忍住。

後勤主任的子狀,也朝看去,好多人啊。

“杜師傅,您這個小腸卷是小腸做的嗎?”

杜春分頭。

“豬小腸?”

杜春分:“怎麼?”

“不知道的以為您這做的是紅燒肉。”

師長的小子跟他同桌,倆人關係不錯,扒著他的肩膀,“這你就不懂吧。咱杜師傅的這一碗菜要擱安東飯店,得跟紅燒肉一個價。”

杜春分接過李慕珍遞來的菜轉手給他:“彆貧。趕緊吃。吃好加湯。”

師長的小子朝麵看一眼,深以為然,“晚能連湯都沒。”

杜春分搖頭笑笑,朝個閨走去。

以前倆孩子一碗或者個孩子一碗菜。今天一碗菜裡隻有一個腸,以給她們買碗。

孩子胃口小,一根小腸卷塊土豆,一窩頭就差不多。

杜春分就說:“小美,甜,吃不完不許浪費。平平,安安,以請哥哥姐姐們吃。”

安安忍不住說:“給娘吃。”

杜春分意,也很高興:“那給娘留著。回頭娘擱鍋裡熱一下。”

安安勁一下頭,拿起她的小腸卷往杜春分嘴裡送。

杜春分:“這個留你自個吃。娘會做,以再做。”

小孩不知道做一次小腸卷要花費將近一天時間,便信以為真。

杜春分摸摸她的小腦袋,看到每個學生麵前都有菜,就讓周秀芹把人放進來。

池主任本算買兩碗,薑玲和她婆婆,江鳳儀和廖政委也算買兩碗。然而一看後麵有人排隊,頓時不好意思,一人要一碗。

江鳳儀和蔡母到自個家就把小腸卷一切為二。

廖政委以前吃過小腸,不如腸美味。要不是相信杜春分的廚藝,他就吃食堂。

杜春分沒讓廖政委失望,小腸軟而不爛很入味。

明明沒啥特彆,吃過想吃。

然而半個小腸太短,明明吃的很慢,是跟豬八戒吞人參果一樣。

廖政委不禁朝西邊看去,“這個小邵啊。真有福氣。”

江鳳儀:“你想想他現在在哪。”

邵耀宗回老家。

廖政委想到邵耀宗的爹娘,心理平衡。

殊不知兩公裡的師長辦公室,師長和政委也在聊邵耀宗。

邵耀宗起初一天一個電話。

這兩天沒消息。

趙政委擔心:“不會出什麼事吧?”

師長:“有當地公安陪同,不會。若是每個公安局都有他的人,公/安係統早亂。”聽到門的腳步聲越來越近,給趙政委個眼色。

趙政委開門,看到郵遞員小跑過來,心裡咯噔一下。

看清楚郵遞員遞來的電報,鬆一口氣:“誰的?”

“邵營長的。”郵遞員小聲說。

師長特意交代,有關邵耀宗的消息直接送師部。

趙政委家有電話,師長家也有,他們的家人或首長找他們都是電話。以剛才看到郵遞員那麼著急,趙政委就是擔心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結果,他真想給自己一巴掌啊。

哪壺不開提哪壺。

趙政委衝他揮揮手,拆開就遞給師長。

師長看到電報上命令邵耀宗去火車站接他們,讓邵耀宗給他等著!頓時怒上心頭,“什麼東西!”朝桌上猛拍一下。

趙政委嚇一跳,“我晚上再給小鄭送去?”

師長:“這個節骨眼上哪有功夫應付他們。”

趙政委想想邵耀宗回家的理由,彆說不能讓人進來,都不能讓人靠近門。

衛兵每天換崗,他們一旦跟衛兵照麵,換下來休息的衛兵回來一說,那就都知道邵耀宗沒回家。再說,讓衛兵保密也不保險。梁冰來這麼久,他們至今沒敢派人監視,誰也不知道她認不認識衛兵。

趙政委不禁問:“邵耀宗走的時候不是說才寄的信?怎麼這麼快就來電報?我以為至少撐到邵耀宗查清梁冰是不是沈雪。”

師長冷笑:“邵耀宗從愚孝變得不認爹娘,換誰都急。”

趙政委認識邵耀宗五六年。他起初不知道邵耀宗愚孝。這事是聽廖政委說的。

以前以為邵家很窮,以邵耀宗給他爹娘錢,他也能理解。

平平和安安過來,不止江鳳儀和廖政委偷偷議論,趙政委的愛人也跟他說過倆孩子又瘦又小,也不知道邵耀宗的爹娘和前妻怎麼照顧的。趙政委算讓廖政委給邵耀宗做做思想工作。部隊培養一個乾部不容易。

廖政委告訴他,不需要,杜春分能收拾好他。

杜春分的本事趙政委知道,以不再擔心邵耀宗變成糊塗蛋。

早些時候趙政委跟師長感慨過,邵耀宗是個副將,半生貴人不斷。

趙政委歎氣:“是呀。換誰都急。也不能把人攔在安東。”

師長沉吟片刻,“再等等。”

“等?”趙政委看看日期,“三月一號。沒兩天啊。”

師長朝南看去,喃喃道:“那麼喜歡飛,這天再飛一次吧。”

然而有些人就是那麼不禁念叨。

周一,二月的最後一天,豔陽高照,晴空萬裡,杜春分切腸的時候飛機的轟鳴聲傳入耳中。

周秀芹忍不住跑出去,看到飛機飛得不高,又跑進來,“又是光頭的飛機?”

杜春分:“也有能是他主子的。”

劉翠華拎著水從麵進來,“飛那麼低也不怕被下來。”

杜春分輕笑:“當然怕。他們敢飛那麼低是篤定咱們這沒機場。”

李慕珍不禁接道:“是寧陽有。”

杜春分:“遠水救不近火。他們也不敢往寧陽去。”

李慕珍不禁罵一句:“慫貨!”

杜春分把小青菜給她:“中午青菜豆腐湯。”

李慕珍擔心連著兩天清水湯學生不喝。

杜春分把她年前醃的酸菜弄出來。

吃味的肯定想喝解渴的。

李慕珍不擔心。

杜春分拿著酸菜出去,正好趕上學生一節課下課。

趙政委的跑過來給她壓水。

個小子吊郎當地攀著彼此的肩膀,勾頭問:“中午吃啥啊?廚!”

杜春分:“酸菜燉腸。明給你們做魚。春天的魚鮮。”

“又是酸菜魚?”

杜春分知道高年級學生想吃塊的魚,“魚肉裡有刺卡著找誰?”

“不找你。”

杜春分:“回頭讓你娘過來給我寫個保證。”

個小子蔫。

杜春分笑:“開春化凍,魚肉便宜,想口吃肉口喝湯,周末讓你們父母做。再說,你們父母同意,我也不敢做。學前班和一二年級的學生不行。”

“娘!”

姐妹手拉手跑過來。

杜春分:“彆離太近,有水。”

甜踮起腳尖夠壓水井:“我壓水。”

杜春分放下酸菜。

甜轉身躲到平平和安安身後。

圍觀的學生們看到小孩這麼害怕,頓時樂得哈哈笑。

邵甜也是要麵子的。哥哥姐姐不給麵子,邵甜氣得轉身就走。

走到一半又回來拉平平和安安。

小美蹦蹦跳跳跟上去。

上課鈴聲響,杜春分怕動靜太影響老師講課,就拎著酸菜進屋。

中午,跟往常一樣,杜春分和周秀芹在餐廳。

看到趙政委進來,杜春分的眼皮都沒動一下,因為他以前來過。

看到趙政委直直地朝她走來。杜春分意又不安。

趙政委考慮再三,晚上去她家不合適。師長的愛人或他愛人去也不合適。杜春分跟她們不熟。

梁冰跟杜春分住一排,難保不被她看。

昨天晚上邵耀宗終於跟他們聯係。

趙政委征求邵耀宗的意,以今天親自過來,“你徒弟的電報。”

杜春分心慌。

一次給杜二壯寫信,杜春分沒法解釋她一封信寄出去咋寄回來兩封。以讓二壯的信放張連芳的信封裡。

那以後,杜二壯就沒單獨給她來過信。

郵票都不舍得買的臭小子拍電報,彆是結婚。

年紀輕輕就結婚,被人賣得幫人數錢。

杜春分趕緊拆開,一看口吻,嗤笑一聲。

趙政委一瞧她的表情,就知道她不怕。

然而他們怕啊。

好在運輸隊長從不讓他們失望。

傍晚,衛兵挨家挨戶通知,最近飛機來的勤,又不知道想乾啥。沒事儘量不要出,也不要往河邊去,亂跑出事部隊不負責。

杜春分結合她收到的電報,瞬間想明白,師部怕邵耀宗暴露。

梁冰如果真是沈雪,能隱藏這麼多年,即便這麼多年沒有為她主子提供過有用情報,這份耐心也不容小覷。

一對一,杜春分以肯定梁冰不是她的對手。

她不是一個人啊。

師部這麼視,她也不能給部隊添麻煩。

當晚杜春分把個孩子招到身邊,“家屬區有壞蛋,最近不要亂跑。”

甜好奇地問:“陳月娥啊?”

杜春分頭:“娘要孔營長,陳月娥和孔營長不敢娘,他倆一直在找機會你們。你們個不過他倆。”

甜很識時務,勁頭:“我知道啦。”

“睡吧。”

往常杜春分睡裡麵,自邵耀宗出差,杜春分就改睡麵。每天睡覺前都會把水盆放到麵窗戶底下。

有人扒窗戶一定會碰到水盆。

杜春分不怕梁冰,反而希望她當一回梁上君子。

那樣她也能睡個安生覺。

然而梁冰一直沒出現。

梁冰越是能忍,杜春分越擔心,擔心邵耀宗空跑一趟,擔心沈雪老家有人等著邵耀宗。

乾一天活,身體太累,腦袋裡七想八想,杜春分依然一覺睡到起床哨響。

杜春分拍拍臉,看到桌子上的電報,跟那封罵邵耀宗的信擱一塊,然後塞櫃子裡的被子裡。一來怕孩子弄丟,二來怕邵耀宗再看到氣得燒。

電報上寫到他們今天上午到,杜春分該乾啥乾啥——南邊橋邊的門修好。配槍衛兵把守,邵耀宗的爹娘不敢靠近。

中午,師長過來,衝杜春分招招手。

杜春分真的很想收拾他們一頓,到麵就忍不住問:“來?”

師長笑。

杜春分被笑糊塗。

哪怕挨家挨戶通知,師長依然不放心。

以就對郵遞員說,那倆人是邵耀宗的前嶽父嶽母。

邵耀宗的前妻虐待孩子。

這一稍稍關注邵家的人都知道。

郵遞員三天兩頭送信送報紙,自然知道平平和安安剛來的時候啥樣。

師長沒說完,年紀輕輕,血氣方剛的郵遞員就罵:“他們有臉來。”隨後師長讓他換上便裝去火車站等著指路。

郵遞員給指個相反的方向。

師長估計他們找到這裡不是明天早上,也得是今晚。

杜春分道:“他們不會來。”

師長意地挑眉。

杜春分:“邵耀宗的弟弟和弟妹是工人,孩子那老兩口帶,不能離開太久。”頓頓,“他們如果聰明,會在安東再拍一個電報。我聽邵耀宗的意思他爹娘不識字。他弟沒一塊來的話,隻能回去找他弟。”

師長眉頭微蹙:“你說那份電報是他弟發的?”

杜春分頭。

師長麵露不快,“他就那麼跟邵耀宗說話?”

杜春分:“這算啥。早些天寫一封信,汙言穢語,不堪入耳。邵耀宗要不是有心理準備非得氣哭。”

師長跟兄弟們關係不錯,很難想象信的內容:“他們一家都什麼東西。邵耀宗是他爹娘親生的嗎?”

杜春分從未想過這個問題。

小河村也有偏心沒邊的老人。

杜春分仔細想想小河村的情況,當哥的給弟弟錢,幫弟弟娶媳婦,那小的再孫子也沒罵過當哥的。

“不會吧?”杜春分不禁看師長。

師長:“我隨口一說。”

杜春分想起一件事,“是親生的。邵耀宗的名字是他爺起的。這他老家的人都知道。”

師長不禁罵:“那真是歹竹出好筍。”

杜春分最關心的不是這,“他得天?”

邵耀宗這個級彆的,有特殊情況假期也就二天。

師長給邵耀宗的期限便是二天,“六一號也在查沈雪。快。”

然而並不快。

邵耀宗的爹娘篤定邵耀宗不敢不去車站接他們,以沒讓邵耀宗的弟弟來。

來到安東不邵耀宗,迷路,老兩口嚇得跑回去。

三天後趙政委又給杜春分送一份“她徒弟”的電報,是罵邵耀宗。

杜春分塞櫃子裡,權當沒收到。

七八天過去,杜春分又收到一封信。

拆開一看,邵耀宗的娘病,要錢看病。

杜春分二話不說,燒!

甭說病,死她也照燒不誤。

她杜春分從不是善類!

燒信的時候杜春分注意到日期,意識到邵耀宗走半個月。

再過天二天期限就到。

杜春分不由地緊張起來。

“嫂子,嫂子——”

杜春分的心一突,走出廚房,看到蔡副營長在門口站著,鬆口氣:“啥事?進來說。”

蔡副營長:“不。我就想問問,營長的爹嚴不嚴?營長走的時候有沒有說啥時候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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