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無欲則剛彆拿刀砍我就行(1 / 2)

六零半路夫妻 元月月半 26974 字 7個月前

“噗!”

趙政委剛剛喝到嘴裡的湯全噴出來。

師長捂臉,彆過頭,沒眼看。

杜局張結舌,大——大哥?!

邵耀宗意識到不妥,很不好意思:“抱歉,我,我一興,忘了,忘了您是局長。”

趙政委連忙拿出手帕擦擦嘴,解釋道:“不是局長不局長。他——杜局的年齡能你爹!”

邵耀宗鬆了氣,不是就好。

“我知道。可,可杜局看著年輕,頂四十五。我三十二,管杜局長叫叔,豈不把杜局叫了。”

喜歡顯擺,頭發梳的油光鋥亮,穿著大皮鞋羊毛大衣,跟十裡洋場的大板一樣。肯定不希望彆喊他叔。

再說了,麵對這樣一張臉,他也叫不出。

趙政委張了張,說他就是看起來三十歲,你也不能叫哥。

杜局道:“我都爺爺了。”

邵耀宗看了看他的臉,很意外,“您孩子那大了?”

杜局點頭。

邵耀宗試探著問:“那我喊您杜——杜叔?”

“哎!”杜局立即答應。

師長和趙政委不由得時舒一氣。

邵耀宗忍不住看兩,一個稱呼,還把叫年輕了,他倆用得著這緊張嗎。

師長不搭理他。

趙政委不敢再喝湯,夾一點菠菜,吃到嘴裡很意外,甜滋滋的,“這個菠菜不錯。杜局,嘗嘗。”

杜局:“菠菜還沒?”

邵耀宗家有種菠菜,解釋道:“天氣冷剛返青,還能吃上一段時間。”

杜局起來了,以前待的地方比較溫暖。這幾年雖然吃過菠菜,但不用他買不用他做,所以從未留意過。

“這個菜也是你愛做的?”

師長和趙政委又不由得看邵耀宗,你可得好了再回答。

邵耀宗:“是的。她的廚藝特厲害,副食廠能買到的菜她都會做。”

杜局不禁挑了挑眉,還是個媳婦吹啊。

師長和趙政委互看了看,這個邵耀宗,平時的謙虛勁兒哪去了。虧得他們剛剛緊張的不輕。

難不成知道了什?

不可能!

知道了還喊丈哥,不要命了。

趙政委笑道:“杜局,您聽見了,可不止我一這說。”

杜局與有榮焉地笑了,“以前聽說部隊食堂臥虎藏龍。沒到學校食堂也有這厲害的廚師。年紀輕輕,如此了得,前途無量。”

邵耀宗忍不住說:“也沒,沒——”

“小邵,喝湯!”師長就怕杜局誤以為邵耀宗看不起他閨女。邵耀宗出乎他們意料,師長很滿意,可不聽他倒回去。“天氣冷,湯快涼了。快吃,下午還有很事。”

邵耀宗起梁冰和一團長:“審出來了?”

趙政委:“差不,還有點小問題。”

起初趙政委以為能把陳月娥那個攪屎棍審出來。

梁冰絕不提陳月娥和孔營長。

趙政委認真,就陳月娥的腦子和孔營長的覺悟,梁冰能看上他倆才怪。

然而他也沒到把一團政委牽扯進來。

那個政委家跟邵耀宗家一樣窮。邵耀宗的爹娘沒心,讓他參軍。一團政委的父母恰恰反,省吃儉用供他讀書。初中離家遠,除了書本費還有生活費,父母供不起,又希望他出頭地,隻有兵一條路。

邵耀宗的父母不在乎他死活。一團政委的父母在乎,所以朝鮮戰爭進入到後期他才到部隊。那時候不需要堵槍眼,自然不會讓他一個新兵蛋子上。

部隊識字的少,一團政委又沒放棄學習,雖然小學畢業,但知識水平跟中生。字不錯,被領導看中,後來經領導推薦,跟邵耀宗一樣上了軍校。

一團政委家上有爺爺奶奶,下有小弟弟妹妹,五六年前家家戶戶都困難,他工資不,家裡比邵耀宗家一倍,指望他一哪養得起。

一團長和梁冰雙職工,梁冰無父無母,一團長家簡單,節儉一些每月能省不少糧票。梁冰就把這個票送給政委。

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難。

梁冰趁機跟一團長感慨要是常凱申家,他們這些乾部的家絕不可能窮的吃不上。

在無力的時候內心很容易被動搖。一團政委像邵耀宗一樣經曆過大冬天用雪就炒麵,執行特殊任務時饞的掏鼠洞,絕不會被一時的困難打倒。

何況梁冰幫他的時候,他的家也沒到餓死的地步。可他不是邵耀宗,沒有經曆過磨難。也不是五六年前的杜春分和杜局,能活著就好,不敢再有彆的奢求。

一團政委認為他一沒害戰友性命,二沒偷家和民的財產,再者常凱申也不敢打過來,他利用些有用沒用的情報換些糧票無可厚非。

昨夜淩晨三點,趙政委困的眼皮乾澀,昏昏欲睡時,聽到一團政委這番言論,甭說睡,現在一起來還頭疼。

可稚子無辜。

一團政委雖然比邵耀宗大兩歲,孩子比平平和安安小。

趙政委見過那孩子,乖巧懂事可疼,懵懵懂懂啥也不知道。

師長和政委就商量一個對策,交出去之前,讓一團政委的愛跟他離婚,撇清係。

一團政委早就背叛了家和民。他愛屬於被騙婚。兩結婚後他愛一直在娘家。去年下半年才過來。無辜的很。

可是趙政委不知道怎勸。

倆結婚不過三年,沒到平平淡淡的地步,更沒到看兩厭的程度。乍一說讓你各方麵都滿意的愛其實是漢奸。

趙政委怕她一氣之下帶著孩子自殺。

邵耀宗看到趙政委心煩,不禁問:“需要我做什?”

趙政委抬眼看到對麵的,替我們招待好你丈就好了。

杜局衝他笑著說:“我下午回去。”

趙政委吃驚:“下午?”不禁看看邵耀宗,又轉向他,“這著急做什?”難得見,不該敘敘舊嗎。

杜局:“來的太急,很事沒安排。梁冰以前在那個公安局乾的事得我去彙報。我以前是乾那個的,省裡極有可能讓我過去主理此事。真的梁冰那邊我也得去一趟。隻有我知道她大概葬的地方。”

師長道:“那得快吃,我讓把資料整理出來。”

邵耀宗忍不住問:“政委說還有點事,是指……?”

趙政委:“那不緊。”

邵耀宗把最後一饅頭塞嘴裡,起身道:“那我不打擾你們。”

趙政委服氣,他可真,上下一根筋。

師長頭疼,看來還得給他做做思工作。腦袋實成這樣,以後可怎好。

一個杜春分就能把他哄的團團轉,再加個春分爹,還不得把他吃的連骨頭都不剩。

杜局頷首:“忙你的去吧。”

趙政委嘴巴動了動,看著他真毫不猶豫地出去,忍不住歎氣,“這個小邵啊。”

杜局:“挺好。”

師長頓時不樂意:“您是覺得挺好。以後您讓他往東,他都不敢西看。”

杜局樂了:“這還沒怎著就護上了?”

師長可不敢招惹敢假死的,忙解釋:“您有所不知。小邵挺不容易。”

杜局:“你們是不是把我閨女忘了?我敢欺負他?”

師長忘了。

陳月娥和孔營長隻是擠兌邵耀宗兩句,她就敢打。

杜局敢欺負邵耀宗,杜春分敢不認爹。

趙政委聞言,終於到哪兒不對,“杜局,‘61’這個代號還是小杜告訴我們的。她不知道你以前名陸拾遺?”

杜局仔細,“我爹娘喊過我的本名杜啟元。我認識我夫的時候,已經是那個部門的二把手。因為年輕,資格,比我年長的喊名字不合適,喊職位生分,就跟一些比我年輕的喊我二哥。

“我夫認為這個稱呼親切,也跟他們這樣喊。家裡的保姆喊我生。嶽父嶽母叫過我的名字。他們生意不著家,一年見不到五次,不是每次春分都在場。她那時候小,偶然聽見也忘了。”

師長對政委說:“小杜記事後,他們父女見是在家。小杜潛在意識裡肯定以為她父親杜局就這一個名。”

杜局頷首:“她小時候是她媽帶,她媽不在了跟保姆。比起‘陸拾遺’三個字,她對‘生’二字更為熟悉。”

趙政委還有一事不明,“你說去飯店找她沒見著。完全可以在路上等啊。”

杜局:“我故意的。”

趙政委的呼吸停頓一下,這什爹???

杜局繼續說:“我這些年不常回去,是怕她對我太過依賴。哪天死了,她受不了。”

趙政委到杜春分的資料,不禁說:“那也不能連她結婚也不出現。”

“有我二弟、她師傅和師兄。”

趙政委張了張,“你——小杜的那份資料,你肯定隻看到父母名字那一欄。”

師長明白他什意思,道:“看到‘杜大郎’三個字,杜局怕是也不再往下看。”

杜局疑惑不解,怎個意思這是。

趙政委朝菜盆努努嘴,“您吃。”他出去讓把杜春分的資料拿過來。

杜局被他這一說,吃不下去。

師長可是很喜歡吃魚丸,見狀全挑了塞自個嘴裡。

趙政委搞思工作的,心思敏感些,不像師長,天塌地陷也不耽誤他該吃吃該喝喝。

三在師長辦公室用餐,說什也不用避諱彆。

趙政委回來,椅子後移,準備跟他長歎。

師長道:“小杜的資料很詳細。讓杜局看看,也好有個心理準備。”

杜局被倆說的心裡有個不好的預感。

看完資料,杜局笑了。

趙政委頓時罵,壓著怒火問:“杜局,您沒什說的?”

杜局:“我還以為怎了。”

趙政委不禁勾頭看了看,資料首欄寫的確實是杜春分,“您看完了嗎?”

杜局見他竟然又懷疑他沒看完:“春分和邵耀宗邵營長是二婚?”

趙政委點了點頭,“你沒看因為什離婚?”

杜局:“陳世美唄。這說來那個甜兒和小美是春分跟‘陳世美’的孩子?”

師長也吃不下去:“杜局,這不是點吧?”

杜局微微搖頭:“不。這點很要。”

前妻性子外柔內剛,說一不二,一旦決定的事十頭牛也拉不回來。杜局一直很擔心閨女隨她媽。

情深不壽,慧極必傷。

杜局得知閨女要廚師,很興,這樣就能普普通通安安穩穩過一生了。

乍一得知邵耀宗是他女婿,看師長和趙政委的意思很看好他。杜局少少有些顧慮。

“陳世美”背叛婚姻,她居然沒學她媽把孩子扔給“陳世美”一家,出乎他的意料。也說明閨女像他,足夠理智,也能夠審時度勢。

杜局然開心。

師長和趙政委也以為他前妻死了。他現在的檔案上也沒孩子。知道杜春分還在內的屈指可數。所以杜局不打算向兩坦白。

他們沒有經過特殊訓練,萬一說漏嘴,極有可能導致他前功儘棄。

杜局道:“帶著孩子說明她前夫沒傷著他。那倆孩子我見過,聰明漂亮懂事。權借種。”

師長的呼吸驟停。

他聽說過借種,但都是男沒有生育能力。頭一次聽說女借/種。

趙政委不禁問:“杜局,您不怕小杜知道了恨你?”

杜局:“我沒指望她原諒。彆拿刀砍我就行。”

趙政委張了張,他和師長再三勸說,就是怕杜春分不認爹啊。

合著鬨了半天家壓根不在乎。

杜局然在乎,隻是決定把閨女送到家的那一天就考慮清楚,任何結果他都接受。不能接受也怨不得旁——他自找的,活該!

如果不能理解閨女,身份被前妻發現時,杜局隻會讓前妻理解他的家大義。不可能選擇放蕩,讓外界誤以為錯在他。妻子遠走他鄉,是他氣走的。

從此跟他恩斷義絕,死不見。

雖然那時那做也是為了迷惑敵。但他迷惑敵的法子可不止那一種。

師長不禁說:“難怪你不敢見她。”

杜局輕笑一:“不見她不是因為這事。跟我說說她那個前夫。”

趙政委詫異:“還以為你真不在乎。”

杜局:“我不在乎閨女有沒有離過婚,離過幾次,有幾個孩子。不等於彆可以欺負她。我不知道就算了。知道還裝不知道,我還是她爹嗎?”

趙政委很說,真難為你了,還知道自個是杜春分的親爹。

“你就不怕小杜雙拳難敵四手?”

杜局有過這種情況,“那就彆怪我十倍百倍奉還。”

他這個法很危險,師長趕忙提醒:“現在是法治社會。”

杜局輕笑:“我能讓他們查到?”

師長噎住了。

萬分說,天網恢恢,疏而不漏。

杜局:“瞧你倆嚇的。活著永遠比死了痛苦。”

兩鬆了氣,不要命就好。

趙政委趕緊轉移話題,“我們能知道這些,也是小杜沒刻意隱瞞。”

杜局對他的話感到奇怪:“錯又不在她,她乾嘛要替一個渣遮掩。”

不愧是父女。

趙政委心底腹誹,嘴上說:“我也是聽我愛說的。家屬區的軍嫂對他們好奇,幾乎都知道,因為她和邵營長這段婚姻巧的很。倆都有兩個女兒,還是雙胞胎。也是我們家屬區唯二的雙胞胎。”

杜局不聽這些:“說他!”

趙政委:“就是資料上寫的那樣。他家窮,小杜工資,沒拖累,娶小杜就是看中她的工資和補貼。這兩年日子好過,他們家緩過勁,就要離婚。離婚經過小杜沒說,可能隻有邵營長知道。”

杜局了:“那丫頭不可能讓自吃虧。完了?”

趙政委仔細,“小杜的前夫好像在市政府工作。再我就不知道。邵營長可能也不清楚。他倆的婚結的挺匆忙。”

師長:“我可以證明。邵耀宗打結婚報告的時候還沒見過小杜。回家親加領證也就五六天的樣子。”

趙政委聞言,意識到不對頭,“邵耀宗急我能理解。他爹娘偏心,男輕女,不給他帶孩子。前妻可能恨屋及烏,不喜歡那倆孩子。小杜的孩子有你弟弟弟妹,被他們照顧的挺好,乾嘛這著急。”

杜局也不不通。

他弟那個慫包隻有被他閨女揉搓的份兒,不可能欺負她。

那問題就出現她前夫身上。

難道跟那個官小姐結婚後發現還是他閨女好,又糾纏他閨女,享齊之福。

給他臉了!

杜局不由地怒上心頭,“改天我回去看看。”

趙政委:“您現在的身份不好查吧?”

杜局冷哼:“不好查還不能看他不順眼?”

趙政委他現在是寧陽的局長,再升一級就到省裡。

省裡領導下去調研很常。不需要親自出手,一個不快的眼神就夠了。

很榮譽等身的做的第一件事便是休了大字不識一個的糟糠之妻,娶城裡的嬌小姐。

趙政委就覺得農村婆娘好,會做衣服會做飯,生兒育女伺候公婆家裡家外一把抓。換成城裡的嬌小姐,還不得他伺候。

所以趙政委一邊覺得那些傻,一邊鄙視那些的做派。

杜局要收拾那類,趙政委幸災樂禍,“他要是知道小杜是您閨女得後悔死。”

師長不禁說:“可惜現階段不能讓他知道。”

那就再過幾年。

值青年,跌倒了也能爬起來。

過不惑再起來可就難了。

杜局到這些心底冷笑,我閨女我跑了死了失蹤了。你們也我不存在!

“對了,邵耀宗的前妻又是怎回事?”

趙政委:“情況跟小杜前夫差不。說起來還不如小杜的前夫。她前夫的中專是自考的。邵營長前妻的工作還是小邵安排的。看甜兒和小美的性格,您應該也能看出來,倆孩子沒受過委屈。”

杜局平平和安安的貌以及神情,“那倆孩子內向靦腆,好像還怯生?”

師長:“不止。那倆孩子跟甜兒和小美年月日生。”

杜局驚呼:“這巧?”

師長不禁笑了:“要不家屬區的那些怎那注小杜和小邵。”

杜局說什,忽然到那倆孩子比他孫女矮,“邵耀宗的前妻虐待她們?”

趙政委:“沒聽小邵提。不過倆孩子剛來的時候瘦瘦弱弱。隻認小杜這一個娘,來以前過的日子不咋樣。”

杜局張了張,他騙他前妻,前妻都沒打過閨女。

這是什仇什怨。

牆上的掛鐘響了一下。

杜局抬眼看去,一點鐘。

“忙事。”

那事等著他,現在再也沒用。

趙政委下午還得去做一團政委家屬工作,師長還得核對資料,讓他帶走。

倆頓時沒心思掰扯這些家長裡短。

天色暗下來,杜春分帶著四個孩子到家,南邊石子路上的小車變成兩個黑點,師長和趙政委收回視線。

他倆還沒上報,由部隊看管,師長和趙政委不放心,今夜隻能繼續歇在宿舍。

趙政委看到西邊家屬區燈火通明,可能都在做飯,不禁感慨,“真是不可貌啊。”

“說杜春分呢?這句可不適合她。”

趙政委杜春分的脾氣,笑了,“你說她是不是知道點什?不然沒法解釋敢打孔營長啊。”

師長:“家是無欲則剛。”

趙政委跟他搭檔十幾年,跟他很有默契,這次沒懂。

“有句話叫,悔教夫婿覓封侯。杜春分被那個男背叛,肯定看透了一些事。比如沒指望邵耀宗升上來。她有廚藝傍身,能養活幾個孩子,得罪了我們,部隊待不下去,不得已回濱海照樣吃喝不愁。”

趙政委:“一個蘿卜一個坑。再回去還有她的位子?”

師長:“你是不是忘了她的知識跟誰學的?”

趙政委的愛聽說過,她師傅和飯店的會計,“還是有靠山啊。”

師長微微點頭:“陳月娥和孔營長的心胸和脾氣,杜春分委曲求全,他們隻會變本加厲。既然不能更壞,為什還忍。再說了,杜局這種身份的真犧牲了,上麵肯定法設法透漏給家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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