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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澈的車隻用了七八分鐘就到了東湖廣場西北路口,遠遠看到路口亂糟糟地聚集著一群人。
小方停車讓沈澈先下車跑過去,他也跟了過去,留下程宇把車再開遠一點引開追在後麵的交警和一群被他們剮蹭過的車主。
本來道路暢通環境下要十分鐘的路程,他在早高峰愣是隻用了八分鐘,性能良好的車子被他用儘各種雜技般的姿勢開過來。為了穿過狹窄的小巷側車鏡早就撞飛了,直接從兩輛車中間擠過來也不知道剮蹭了多少輛車,反正現在他們的車子已經花得不能看了。
沈澈飛奔過去擠開圍觀的人群,一眼就看到坐在一片血泊裡的早早。她懷裡抱著渾身是血昏迷不醒的程老,熊師兄則生死不知地躺在旁邊綠化帶裡的車上。
早早臉上慘白,身上的血跡卻觸目驚心,平時黑亮的眼睛嚇得幾乎渙散,手裡拿著自己的外套緊緊按在程老師的傷口上。
沈澈撲過去抱住早早,大聲叫了她好幾聲她才把目光聚焦在他臉上。打電話的時候她帶著哭腔,可一滴眼淚都沒有,直到被沈澈抱住,看到他的臉,早早乾澀的眼底才瞬間湧上無儘的淚意。
還沒開口說話眼淚已經大顆大顆地落了下來,“阿澈……他們會不會死?”
像媽媽和外公一樣,躺在一片血泊裡身體慢慢變冷,再不會醒來,也再不會看她一眼。
沈澈緊緊抱住早早,“早早,沒事了!沒事了!醫療車馬上就來,他們不會死!彆怕!相信我,我在呢!我在呢!”
早早的手冷得冰塊一樣,身上止不住地顫抖,嘴唇也跟著發抖,慘白的臉頰上沾著一抹觸目驚心的血跡,好一會兒才說出話來,像經曆驚嚇的小孩子終於見到可以依靠的大人:
“阿澈,怎麼辦?我,程老一直流血,我止不住,救護車一直不來,程老被從車裡摔出來,熊師兄也流了好多血,我救不了他們,救護車不來……”
已經嚇得語無倫次,完全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了。
沈澈把她的手緊緊握住,讓小方接過去繼續按住程老的傷口,抱住早早讓她隻看著自己,“救護車馬上就來,醫生和護士會給程老止血,會送他們去醫院,會把他們治好,他們都會不會死。早早,彆怕,你相信我,對不對?我來了就什麼事都不會有。”
早早小小年紀卻感情內斂沉靜,平時臉上連激烈一點的情緒都少有,剛剛是被刺激得想起了心底埋藏多年的恐懼,幾乎是瞬間崩潰才會慌成這樣。
現在沈澈安撫緩衝一下,她這幾年被錘煉得堅韌無比的自控力很快回來。雖然還是渾身冰冷顫抖,眼淚卻止住了,站起來踉蹌了一步就往車邊跑。
那邊還有個生死不明的熊師兄呢。
沈澈護著早早跑過去,搶先她一步跑到車邊,先從撞碎變形的車窗看了一眼熊師兄的情況,頭上的血跡不多,隻是下肢卡在變形嚴重的車身裡情況不明。
確認了沒有特彆血腥的場景,沈澈才讓早早過去查看,他則幾下就徒手拆掉另一邊變形得沒那麼嚴重的車門,上車去查看熊師兄的情況。
熊師兄還在昏迷不醒,他們的車子被撞得等同報廢,車頭和車身損毀得像被變形精鋼砸過好多拳的玩具,熊師兄被卡在一堆廢銅爛鐵裡,完全不敢動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