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見魏帝來了,林貴妃帶人迎出來,一臉喜悅,聲音更是柔了幾分:“臣妾恭迎皇上。”
魏帝將林貴妃扶起來,前後進了正殿。
等魏帝坐下,林貴妃親捧茶杯遞過去,笑盈盈道:“咱們的欣然也及笄了,是不是該相看婆家了?”
“你是她母妃,你看著辦吧。”魏帝接過茶,抿了一口放桌上,“欣然可有中意的人,若是有,朕給她賜婚。”
“她一個小孩子家,哪來的意中人。”林貴妃抬眼看向魏帝,“咱們欣然也大了,是不是該有個封號了,將來出嫁時,臉上也有光不是?”
魏帝膝下孩子不多,四個皇子,兩個公主,一個走失,如今隻剩一個公主了。
或許是痛失長女的原因,魏帝對幼女也格外寵愛,養成了跋扈的性子,看上的東西,必須弄到手。看不慣的人,非打即罵,比四皇子還要囂張。
幾位皇子都是兄長,自然會讓著她些,這更縱得她目中無人,有時連皇後也不放在眼中。
當然,她隻在凝和宮和自己的茹芳齋放肆,在魏帝跟前,乖巧可人,嘴甜又孝順。
魏帝看她一眼,起身背著手出去,道:“朕想起來了,皇後病了,朕得去看看,你先跪安吧。”
當年他答應過皇後,隻給他們的女兒封號,他不能食言。
說著率眾人出去。
林貴妃氣得咬牙,為何大公主出生便有了封號。
她的女兒及笄了,也不能有封號。她不止一次懇求魏帝了,魏帝找各種借口,就是不允。
如今,林貴妃看出來了,欣然及笄,魏帝不打算給封號。
她哪裡比不上皇後,十年了,魏帝對她的寵愛不是愛,好像是與皇後賭氣。
林貴妃更加不甘心,皇室公主的榮寵都應是她女兒的。
本來想讓魏帝給林家賜婚的,如今魏帝走了,她更沒機會說了,早知這樣,就先提婚姻的事兒。
魏帝出了凝和宮,並未去雍和宮,而是去了太後的壽康宮,正巧還有兩顆桃子。
太後見魏帝來了,命人將桃子切了,呈上來:“你倒是有口福,這是皇後方才命人送來的。你快嘗嘗,幽蘭宮的果子,味道一直未變,甘甜多汁,吃到肚裡,沁人心脾。”
魏帝不客氣,一連吃了一盤,一麵吃一麵問皇後如何了。
太後瞪她一眼,佯裝生氣道:“你的皇後,你卻來問哀家,你想知道自己去問。”
魏帝尷尬,以拳抵唇輕咳兩聲,掩飾滿臉尷尬:“您又不是不知,她不待見朕,見了朕不冷不淡的,朕才不去,趕著找不自在。”
“她為何不待見你,你心裡沒數?”太後冷哼一聲,“當年悠然走丟,你不先找孩子,反而怪罪皇後,說她未照顧好孩子。還說她那麼大的人,連個孩子都照顧不了,連她身邊的嬤嬤都杖斃了,她百般懇求,讓你饒了那嬤嬤,你依然我行我素。事後皇後說事情太過巧合,可能與林貴妃有關,讓你細細查查。你卻說她推脫責任,利用女兒汙蔑她人,她被你傷透了心,如今又惦記上了,何必呢?”
皇後對她有救命之恩,又是孝順知禮的,三個皇子的母親,太後對皇後自是不一樣的。
“朕讓人去查了,暗衛死了,線索斷了,沒有證據。皇後一口咬定是林貴妃做的,得拿出證據來,沒有證據,朕不好做決斷。再說,林貴妃身子柔弱,性子純良,也是欣然的母妃,她不可能做這樣的事。事後,朕也賠罪了,可她還是不依不饒的,朕是一國之君,豈能一而再、再而三的低頭認錯。”魏帝憤憤不平道。
“破鏡不能重圓,你好好寵愛你的林貴妃吧,皇後自有她的人生。”太後見他吃了桃子,心有不順,擺擺手,“你國事繁忙,去忙吧,哀家無事,你也少來壽康宮。”
來一趟也不是真心看望她,何必呢。
魏帝出了壽康宮,不知不覺走到雍和宮門前,抬步想進去,可腦海中浮現出裴皇後漠然的眼神,腳下步子一頓,不敢再上前。
來寶機智,忙喊唱一聲:“皇上駕臨雍和宮。”
魏帝無奈,抬步進入雍和宮。
宮人紛紛跪地,恭迎魏帝。
殿內白嬤嬤心生歡喜,要伺候皇後起來更衣:“娘娘,皇上來看您了,您快起來,莫讓皇上等急了。”
皇後扯了扯錦被,緩緩閉眼:“你去告訴皇上,就說本宮病重,儀容不整,難以恭迎聖駕,請他去彆處吧。”
聽了這話,白嬤嬤愣了,欲開口勸說。卻見魏帝大步流星進來。
魏帝見裴皇後麵色蒼白,一臉病容,精神萎靡,唇瓣無一絲血色,就知病得不輕。
他三步並成兩步,來至床邊坐下,目露擔憂,神色著急:“怎麼病成這樣,太醫呢,讓太醫院的太醫都滾進來?”最後一句話是吼出來的。
都病成這樣了,跟前連個太醫都沒有,難道是見皇後失寵,那些個狗東西心生怠慢?
好大的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