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堂上自然熱鬨,顏三郎上了折子,參秦家與民爭地,貪贓枉法,縱容年輕子弟行凶傷人。
凡是當官的就沒有乾淨的,秦家的問題還真不小,就看有沒有人敢得罪秦家了,將這事兒捅出來了,畢竟秦家身後是公國府。
不怕國公府報複,就可以得罪秦家。
彆人或許會怕,顏三郎卻不怕,他初入官場,身世清白,再有身後是公主,是皇家,在汴京城也是硬的一批。
他自然敢得罪秦家。
宣寧帝了解顏三郎的為人,不會無的放矢,讓人將折子呈上來,看了一遍掀起眼皮看向秦大人,他是工部侍郎,正三品的官職。
“秦大人,可有此事?”宣寧帝放下折子看著秦大人。
秦大人矢口否認,宣寧帝讓秦大人自查。
當然,自查期間所有事務讓其他人代理,這個代理人就是顏三郎。
下朝後,秦大人攔住顏三郎的去路,好聲好氣問:“駙馬爺,下官可有得罪您啊?”
不然為何參他呀,他自覺沒有得罪顏三郎,彆人參他,他或許不怕,可顏三郎不同,那是才是真的皇親國戚,皇家是他的靠山。且與當今聖上關係非凡。
顏三郎抬眼,端詳看著秦大人,意有所指道:“秦大人有個好妹妹呢。”說完這句話頭也不回離開。
秦大人一頭霧水,好妹妹,他自然有個好妹妹,妹妹不就是秦氏,秦氏是公國夫人,在汴京城,誰人不給他幾分薄麵。
等等,駙馬爺這是何意?
難道妹妹那邊出了事,昨日妹妹府上有宴會,好似請了不少人,其中就有悠然公主。
妹妹不會是得罪了公主,駙馬爺要為公主出氣吧,還真有可能。
秦大人此刻還不知秦氏做的蠢事呢,若是知道了,非得罵秦氏不可。
他也不知秦氏被送回秦家的事。秦老夫人寵愛秦氏,沒敢告訴秦大人夫妻,是以秦大人一無所知。
回家後,他命人去英國公府打探消息,這才得知秦氏被用了家法,還被英國公送回了秦家。
秦氏如今就在秦老夫人院中呢。
秦大人火急火燎來至秦老夫人院中,詳細詢問秦氏,到底發生了何事。
秦氏這才把事情的經過說了,見秦大人怒氣不減,小聲道:“我也是為咱們家好,若是二郎成功了,咱們家就和公主攀上了關係。”
秦大人差點氣死,指著秦氏罵她蠢:“你還想納妾呢?我怎麼有你這麼蠢的妹妹呢,那可是公主的婆家,公主被流落在外被顏家收留,那是對公主有恩,對皇家有恩。那顏大郎和顏二郎一個會種地,一個會倒騰東西,都是對江山社稷有用的,皇上寵著顏家還來不及呢,你倒好,竟然會得罪顏家,你得罪顏家就算了,潑出去的水,你禍害程家去,你還連累秦家,若是秦家有個萬一,我,饒不了你。”
他說完拂袖而去。
秦氏瞬間落淚,向秦老夫人告狀:“我也是為咱們家好,哥哥為何不理解我。”
被兒子一說,秦老夫人也清明了許多,委婉對秦氏道:“這件事你做得不對,想辦法彌補吧。”
秦老夫人了解秦氏,女兒雖看重娘家,卻也是個自私的,對自己沒利,斷不會做。
秦氏更覺委屈了,秦老夫人到底心疼女兒,想了想,柔聲道:“如今隻能彌補了。”
彆讓公主駙馬記恨才是最重要的。
秦氏不想做了,丫鬟來報,說二郎被打了,半年不能下床。
“誰打的?”秦氏氣急。
悠然公主也太囂張了,竟敢打秦家的少爺。
“是英國公世子。”丫鬟支支吾吾道了句。
秦氏又氣又怒,卻無可奈何,程安佑就是混不吝的,罵吧,人家不聽,打吧,人家跑的比誰都快,你連影子都看不見。
秦老夫人知,這是程安佑打秦家的臉呢,也是為了給秦氏沒臉,秦家自知理虧,不敢上門要個說法,隻能忍下這惡氣。
秦家這邊忍氣吞聲,那邊還要備好禮物,去顏家賠罪。自然被顏家拒之門外了。無論是秦老夫人派去的人,還是秦大人派去的人,都被攔在了門外。
去顏家賠罪的不止秦家,還有英國公府。是程老夫人親自上門,顏家與程家也算姻親了,自然不會拒絕。
秦家的奴仆見程家人進去了,他們被擋在門外很不爽,忍不住抱怨幾聲。
栓子冷著臉:“你們和人家能一樣嗎。”也不多解釋,砰地一聲關上門。
秦家奴仆回去後,將事情說了,將秦氏氣個半死,直說顏家目中無人,不就是仗著公主的權勢。
顏父顏母見了程老夫人很客氣。
程老夫人也不拿喬,直接說了自家過錯,還承諾顏箐箐進門,絕不會受半分委屈。秦氏做錯事,已經教訓了,日後斷不會有亂七八糟的事了。
顏父顏母這才放心。
悠然得知消息,對程老夫人高看一眼:“果然任人老成精,幾句話就把爹娘哄住了。”
顏三郎走過來,正巧聽見這句話,後麵跟著顏博崇,顏博峻,丫丫和鄭子晏。
悠然抬頭,細細打量著幾個孩子:“都回來了,倒是齊全,想吃什麼,讓你們白姑姑去廚房瞧瞧,今兒全做給你們吃。”
幾日不見,幾個孩子又黑了,看著倒是壯士,應該沒吃苦。
不過軍營的飯菜也就那樣,能吃飽,吃好不用想。
顏博峻是個嘴甜的,最會哄悠然,上前幾步摟著悠然的腰,撒嬌道:“娘,我想你了,可不是想家裡的飯菜了。”
丫丫趁機報菜名:“紅燒排骨,童子雞,糯米藕,韭菜盒子。”
鄭子晏聽見,朝丫丫一笑,這幾樣都是他愛吃的,丫丫怕他不敢點菜,先幫他點了。
這丫頭,就是細心。
悠然也發現了,但笑不語,問鄭子晏:“晏哥兒喜歡什麼,讓廚房準備著。”
“謝謝姑姑,我不挑食。”鄭子晏施了一禮,鄭重回答,一板一眼的模樣,讓人忍俊不禁。
“這是家裡,哪來這麼多規矩,你也把這裡當成自家,怎麼舒服怎麼來,不用拘束。”對鄭子晏,悠然有些心疼,更多的是憐愛。
自幼不得父親寵愛,母親又早逝,母後他們雖然疼他,到底不是自己的母親。
鄭子晏道謝,顏博崇和顏博峻也讓鄭子晏放開些,把這裡當成自己家。
顏三郎覺得奇怪,問顏博崇:“你們怎麼回來了?”
在軍營樂不思蜀了,還知道回來。
顏博崇顏博峻都說想悠然了,其實是猜測家裡出了事,才回來看看,不然的話,白梅不可能去軍營,還找了程安佑。
不過這事兒他們不打算說。
鄭子晏將看見白梅,將這事兒的告訴了他們,他們就覺得事情不簡單,遂回來看看,要是沒事,蹭些吃喝再回去,順便帶著口糧,說實話軍營的飯菜真不好吃。
“你們回來的正好,你們爺奶想你們了,吃了飯咱們去那邊看看。”悠然信以為真,心裡還挺高興,兒子們還想著她,真是沒白疼他們。
顏三郎就想的多了,仔細瞅著幾個孩子,越看越覺得有問題。
幾個孩子不說,他也不好問。
吃了飯,顏三郎和悠然將幾個孩子送都顏家。
顏父顏母稀罕孫子,摟著這個抱會兒那個,怎麼看都看不夠,還問他們軍營累不累,苦不苦。
顏博崇和顏博峻一一回答了,又陪著顏父顏母說了會兒話,便去找顏箐箐了,見了顏箐箐便問:“姑姑,最近可有人欺負你,若是有人欺負你,你就告訴我們,保準能幫你報仇。”
顏箐箐看了看不到自己腰部的小豆丁,噗嗤笑出聲:“你們還是先管好自己吧,我可不敢讓你們幫我報仇。”
“姑姑瞧不起人。”顏博崇撇撇嘴,“我們可厲害了,軍營的人都輸給了我們呢,不信你可以問問子晏哥哥。”
鄭子晏笑了,說:“是很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