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眸望去,白梅看見一個提著菜籃子的夫人,抬腳跟上去,走到拐角處,從懷裡掏出一定銀子,一麵遞給婦人一麵道:“帶我回家躲一躲,這些銀子就是你的了。”
那婦人有些猶豫,怕白梅惹來殺身之禍。
白梅威脅:“你若不同意,我現在便殺了你。”
“我,答應你就是。”婦人帶著白梅回家,進門後將門鎖了。
白梅背靠在門上,大氣不敢喘,豎起耳朵聽著外麵的動靜,感覺有人走來走去翻動東西。
她更加確定,外麵的人找的是她,也幸虧她運氣好,遇見了婦人,不然真被抓去了。
外麵的人翻找好一會兒,均不見白梅的影子,抬腳準備回去複命,誰知走了幾步,見趙欣然的馬車停在路口,忙上前如實回道:“主子,人跟丟了。”
趙欣然罵了句沒用的廢物,嗓音特意壓低,令人聽不出原來的嗓音。
白梅隱約聽見了她的聲音,微微皺眉,疑惑這人是不是趙欣然。
不過她不敢冒然出去,怕被人認出來,聽著外麵動靜小了,她鬆了口氣,向婦人買了一件尋常衣物換上,等天黑再出來。
夜幕降臨,家家戶戶都已掌燈,白梅身穿樸素的衣裳出現在公主府。
此刻悠然早已等急了,已派人去尋找白梅了,見白梅回來,又見她身上的衣服換了,關切問:“姑姑去了許久,可是遇見了不尋常的事?”
不然不會耽擱這麼久,還換了衣裳,是為掩人耳目,怕被彆人認出來嗎?
白梅將今日發生的事說了。
悠然不敢置信:“你說你遇見了趙欣然,確定是她嗎?”
她不是逃到邊關去了,小哥的人已經追去了邊關,相信很快就有消息了。
“奴婢不確定,看神態很像,後來奴婢聽見了她的聲音,又不確定了。”雖然不確定,白梅心中隱隱不安。
趙欣然和林嬪一樣的性子,瘋起來什麼都不顧。若真是她,還隱藏在暗處,定有不可告人的目的。
悠然也了解趙欣然的性子,微微皺眉,隨後安慰白梅一番,說她受了驚嚇,先去回去休息,趙欣然的事她已經知道了,立刻派人去查。
白梅點頭,辭了悠然回去歇著。
悠然坐在貴妃塌上,越想越覺得不對勁,喊來身旁的丫鬟問:“你去前院看看駙馬爺回來沒有。”
丫鬟領命去了。
不多時顏三郎回來,見悠然眉頭緊鎖,便問悠然發生了何事。
“白姑姑說她看了趙欣然,雖不是趙欣然的臉,神態十分相似。我覺得是趙欣然。”悠然道。
趙欣然隱在暗處,定有大預謀。
顏三郎了解白梅的為人,知她不會無的放矢,安慰悠然幾句,立刻派人去查。
趙欣然回來閩王府,想起白日發生的事,總覺不妥當,命人請來閩王,道:“我今日被人跟蹤了,行蹤怕是暴露了,我這就出城,等風頭過了再回來,城中有消息了你立刻通知我。”
“你要消息有何用,也不會做什麼,還是不知為好。”閩王忍不住諷刺。
老二已經回京了,若再想動手,怕是沒有機會了。
趙欣然不以為意:“給我盯著公主府,若我把那小丫頭擄走了,以老二和老四對那賤人的疼寵,他們能不出京,他們一旦出京,你的機會不就來了?”
對於有野心的人來說,閩王自然不會放過這機會,勾唇一笑:“成交。”
顏三郎知趙欣然與閩王有聯係,立刻派人去盯著閩王府,可惜,趙欣然早一步出府了。
公主府動用了閩王府的眼線,也未能找出趙欣然。
“看來她藏得很深呢。”顏三郎隻能作罷,回去後安慰悠然,讓她放心,他會加派人手守住公主府,提防趙欣然。
悠然點頭:“目前也隻能這樣了。”話題一轉,她又說起了箐箐的事,“程家老夫人來過了,是來道歉的,秦氏被送到莊子上去了,這輩子怕是回不來了。”
“送走也好,不然早晚要連累英國公府。”顏三郎坐到悠然對麵,端起茶杯呷一口茶,“箐箐年紀不小了,年底要嫁過去,秦氏在的話,還要受婆婆壓著,如今正好,嫁進去正好管家。”
不是他們心狠,實在是秦氏做的太過分。
悠然也是這樣想的,不過有些事得讓汴京城的人看清楚,垂眸想了想道:“等箐箐的傷勢好了,我準備辦一個消暑宴,請那些夫人和貴女來坐坐,也好讓她們認清箐箐的分量。”
這事兒她尋思兩天了,也算給箐箐壓驚吧。
顏三郎覺得好,點頭答應:“你心裡有數,看著辦就好,彆累著自己,有什麼事兒讓下麵的人去辦。”
話落,白梅打開簾子進來,一麵走進來一麵笑著說:“公主駙馬安好,大爺來了,在前廳等著呢。”
大爺是顏大郎,白梅叫習慣了,一直未改口。
悠然和顏三郎想了想,立刻知道顏大郎的來意,可能是為了箐箐。
這幾日箐箐一直住在公主府,她傷勢未愈,悠然不敢讓她回去。
顏父顏母擔憂箐箐,這才讓顏大郎來看看,還有一事順便問問悠然的意見。
顏三郎和悠然來至前廳,顏大郎正在喝茶,看見悠然來了忙起身行禮。
悠然擺手:“大哥無需多理,咱們是自家人,禮多了顯得生疏,以前如何,現在還如何就好。”
悠然不在意,可顏大郎在意,嚴肅道:“禮不可廢。”
汴京多少人都看著顏家呢,若一個不注意,被人抓住把柄,到時就麻煩了。
悠然勸不動他便也不說了,又問他,可是來看箐箐的。顏大郎點頭:“家裡人都很擔心她,讓我來看看。”
那日他不在家,回去後才知發生的一切,父母臥病在床,他心疼得抽自己幾巴掌,又是懊悔又是懊惱,恨自己為何出門。
顏父顏母攔住他,勸慰一番才將他勸住。後來得知箐箐無事,還住在公主府,顏大郎心情才好了些。
箐箐在公主府三四日了也不見回去,顏父顏母很是擔心,總覺得悠然夫妻有事瞞著他們,遂讓顏大郎來看看。
顏三郎道:“箐箐被人用了刑,身上的傷還未大好,讓她在公主府多住些日子吧,等大好了再回去。”
一聽箐箐受傷,顏大郎急了:“誰打的,傷勢如何了?”
他就說他來了怎麼不見箐箐呢,原來是受傷了,可恨那白氏殺千刀的,砍頭便宜她了。
“事情都解決了,箐箐的傷沒好,爹娘見了該心疼了,回去後你編個理由,說箐箐留在公主府幫悠然呢。”
顏大郎覺得,也隻能如此說,點頭同意,想起另一件事,看向悠然問:“昨個兒有媒婆上門了,說給大丫說親,我們不知汴京的情況,還請公主拿個主意。”
顏家背後是公主,那些官宦人家自然盯著顏家。顏大郎夫妻沒想媒婆這麼快上門,要給丫丫說親。
他們誠惶誠恐,不記得對方是誰家了。隻想問問悠然該如何。
悠然笑了,道:“大丫今年不到十三歲,論理該定親了,我覺得再等等,大哥覺得呢。”
她是現代人,接受不了十二三歲訂婚,再說顏大郎剛剛入京,又得皇上看中,未來前途可期,大丫沒必要早早訂婚。
顏大郎鬆了一口氣,笑著道:“我和大丫娘也是這樣想的。”
他們沒悠然想得遠,就是不想早早將女兒嫁出去。嫁人後就是婆家的人,受婆婆管教,哪裡有做姑娘好。
是以,他們想多留大丫幾年呢。
送走顏大郎,悠然看向顏三郎:“咱們去打聽一下,上門提親的是哪家?”
顏三郎伸手攔住悠然的腰,笑著道:“這事兒我去辦,你無需操心了,對了,這些日子你看好丫丫,彆讓這丫頭亂跑。”
趙欣然隱在暗處,若是對丫丫出手,他們防不勝防。
悠然也想到了這一點,點頭道:“我知道,她也到讀書的年紀了。”
說著命人去喚丫丫來,這丫頭已經五歲多了,該讀書認字了,給她安排些任務,也省得她老想著往外跑。
顏三郎怕女兒吃苦,忍不住提醒:“她還小,你莫要過於嚴厲了。”
悠然怒瞪顏三郎:“你教兒子讀書寫字時,怎麼不說自己嚴厲?”
顏三郎為人謹慎,做事認真,對兩個兒子的學業要求也高。每每讀書時,兒子們都怕他。
悠然反對多次,顏三郎用一句教不嚴師之惰,做學問不可馬虎回絕了。
兩人回到院中,去喊丫丫的丫鬟回來了,說丫丫不在府中,跟著程安佑去軍營,找小公子們去了。
程安佑從家中回來,一直呆在公主府,對箐箐更是噓寒問暖,連丫丫都覺得牙酸。
丫丫多次到悠然跟前告狀,說程安佑偏心,眼裡隻有姑姑,都不和她玩兒了,還嚷著要出府,讓悠然和顏三郎陪著。
悠然帶她去了趟皇宮,回來後一直把人拘在府中,丫丫這是覺得鬱悶,提前跑路了。
顏三郎聽了丫鬟的話,怕悠然責怪丫丫,忙說道:“那丫頭告訴我了,我一時忙忘記告訴你了。”
他見悠然不悅,心裡忍不住埋怨丫丫:小丫頭,不打聲招呼就走,你讓你爹很為難啊。
“都是被你慣得。”悠然瞪向顏三郎,覺得他太寵著丫丫了,遲早會把這丫頭寵壞。
“咱們就這麼一個女兒,現在不寵著些,將來到了婆家,咱們就是想寵著也沒機會了。”想到這裡,顏三郎忍不住歎息。
悠然扶額,覺得他擔心的太早了,丫丫才五歲好嗎,就算嫁人,也是十多年以後的事了。
她不希望女兒早早家人,要滿十八歲以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