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欣然死了,留下一個隱患,悠然總覺這是一個不定時炸-彈,等顏三郎回來,她將這事兒說了。
顏三郎想了想:“小哥不是去尋人了,應該能找到。”
這話是安慰悠然的,他也不確定能不能找到。
他見悠然愁眉不展,上前將人摟在懷裡,笑著道:“明日使臣要到了,彆想這些令人不開心的了。”
“可算到了。”悠然都等了許久了。
幾個孩子因犯錯受罰,顏家和太後那邊都知道了,特意來找悠然求情。
悠然都沒同意,說好讓他們使臣到來前回來,這話不能變,口子一旦開了,將來不好收場。
顏三郎也知悠然為何煩惱,笑著道:“孩子們還小,給一些教訓就得了,咱們彆揪著不放,他們也是聽話的,定然知道錯了。”
悠然撇嘴:“彆以為我不知道,戚莊主日日去,幾個孩子哪裡是受苦,分明是換了個地方學武,書院那邊環境清幽,有山有水的,還能去山裡撒歡,不知道多開心呢。還有那幾個紈絝,活也不乾了,整日看著孩子們練武,有時候還跟著學幾招,不知心裡如何美呢。”
戚老頭和戚紅玉陰奉陽違。每次悠然去時都見幾個孩子們在習武。戚老頭如何解釋的,真是巧了,孩子們累了,給他們活動活動筋骨。
累了還能活動筋骨,騙鬼呢。若是真累了,躺地上都起不來,還能把拳頭打得虎虎生威。
顏三郎笑了:“這都是你默許的,能有什麼辦法。”
他也知,悠然舍不得幾個孩子受苦。
想起幾個孩子就心累:“趙欣然死了,她的暗衛跑了一個,我總覺不妥,那人一日不除,我便一日不能放心。”
“你要相信小哥的能力。”未免悠然胡思亂想,將人抱到床上,又是一陣折騰,直到悠然昏過去才罷休。
翌日一早,悠然醒來,難得看見顏三郎還在床上,靜靜地望著自己。
“今日使臣到來,你不忙嗎?”悠然開口,嗓音中透著慵懶和沙啞。
顏三郎沒忍住,在她額頭上吻了一下,聲音變得不自然了:“不急,接待使臣的任務是小哥,二哥也被解禁了,壓根沒我什麼事。”
那批弓-弩已經做出來了,也找人嘗試了,沒有任何問題。顏三郎也就放心了。連弩袖箭的
聽聞這次和親來人是淩羽郡主,目標是齊王,自己就不去湊熱鬨了,北齊民風開放,女子豪爽,萬一那淩羽郡主眼瞎,看上了他,他不好解釋。
悠然昨晚被折騰的厲害了,見顏三郎呼吸急促,忙推開他:“該起床了。”
一會兒孩子們該來了,幾個孩子要去看北齊使臣,昨個兒就商量好早起,這會兒怕是已經起了。
想到此處,悠然也不再耽擱,下床穿鞋,準備叫丫鬟進來伺候。
顏三郎阻止了,親自替悠然穿衣梳頭。
兩人收拾完畢,院子裡傳來丫丫的聲音,氣喘籲籲的,應該是一路跑過來的。
“娘親,娘親,我們去看使臣吧,我還沒見過北齊的人呢。”話落,丫丫一陣風似的到了悠然跟前,伸手抱住悠然的腰,仰頭看著悠然,滿是期待。
“好。”悠然蹲下,撫了撫丫丫額前的碎發,向後看了看,沒見兒子的身影,問:“你自個兒來的,哥哥們呢?”
丫丫笑嘻嘻道:“哥哥們在打拳,師公說了,學功夫需一日不拉,叫什麼學什麼,逆什麼的,哎呀,我沒記住,意思就是要天天習武。”
顏三郎過來,將丫丫抱起來,點點丫丫的小鼻子:“學如逆水行舟,不進則退。平日讓你好好看書,你偏喜歡四處跑。”
“哎呀,爹爹,人家不喜讀書,人家是女孩子,講求女子無才便是德,我才不要讀書識字呢,像子晏一樣,都成書呆子了。”丫丫歪理一堆。
顏三郎也不勉強她,左右她還小,再過一年開始也可行。
父女倆在院中玩兒一會兒,顏博崇幾人來了,見了顏三郎和悠然,先是行禮問安,然後與父母一起用餐。
吃飯時,顏博崇感慨:“自從來了汴京,咱們一家很少一起用飯了,有時我們不在,有時爹爹不在,隻剩下娘親和妹妹,是不是挺孤單的。”
悠然盛碗粥放到他麵前:“娘親很想你們,日後就在家陪著娘親吧。”
顏博崇捧著粥喝了一口,誇讚家中的飯食好,最後擺手道:“男兒誌在四方,我是娘親的兒子,自然要有一番作為,不能給娘親丟臉。”
悠然順勢給每個孩子盛飯:“口是心非,我就知道你們嫌棄我,不想在家陪我。”
顏博峻嘿嘿一笑:“我們不能陪您,爹陪著您就好了,我們若是在家,爹又該嫌棄我們礙事了,嘿嘿。”
悠然臉一紅,覺察被兒子打趣了,狠狠瞪一眼顏三郎。
顏三郎看向顏博峻:“一會兒寫十頁大字,寫不完不許出門。”
顏博峻連連求饒,說日後再也不敢了。一會兒要看北齊使臣,若是不能出門,豈不是錯過了。
顏家沒有食不言寢不語的規矩,孩子們插科打諢是常有的事。
鄭子晏第一次與顏三郎一起吃飯,見這場麵,免不了有些羨慕。
在他的記憶中,父親是威嚴的,不苟言笑,飯桌上的氣氛也壓抑。也就姨娘生的兒子能讓父親臉色緩和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