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有什麼難的。”薑天信並不像庸人那樣,“如遇,你彆有什麼負擔,他們丹修煉丹的材料中也有飛禽走獸之血,何況咱們天南,彆的不多,害人的妖獸管夠。隻要你能修煉,便不該拘泥於繁文縟節。”
“是。”薑如遇頷首。
她絕豔的麵容本因經常以血修煉而蒼白,適才喝了一點妖蠍之血,轉而有紅潤之像,更是如美玉,然而下一瞬,薑如遇的臉色微不可見一蹙。
……以妖獸血補自身可以,但是妖獸血中也含有太多雜質毒素,眼下,她的身體起了些微排異反應。
薑如遇執劍行禮,向薑天守、薑天信告罪離開。
她現下穿的是天南薑家的衣服,天南薑家男女衣服款式大致相同,這身白衣穿在薑如遇身上清雋無比,但或許是身量太纖細的緣故,她身上總帶著一抹孱弱,像高山雪一樣淡漠。
她腳下踩著妖蠍的血,劍身上的鮮血已經全部乾涸,漸漸遠去。
等她走遠,薑天信才道:“大哥,你早就知道此事,卻並未告訴我?”
薑天守看著他這個關切的弟弟:“之前不知道能不能成功,告訴你也白白多一個人擔心。”
薑天信也知道是這個道理,他思索幾下:“如遇這個法子太過冒險,剛才我並不好直言,因為這是她唯一能夠修煉的方法。但大哥,有些事我不得不對你言明。”
薑天守道:“你說。”
薑天信道:“一來,妖獸血中雜質太多,我們修士體內有太多雜質,會影響我們的修習。如遇既然用此法,必定得注意及時祛除雜質,我看內服丹藥、外加鍛體排除雜質便不錯。二來,大哥,如遇改進的燃血之法你有沒有替她把關,她到底年紀這麼輕,萬一有什麼閃失……大哥,你笑什麼?”
薑天信看薑天守微笑,頗為不解,薑天守隻道:“你要相信她。”
薑天守帶著薑天信來到自己的書房,在牆上的蓮花暗紋處一按,一個抽屜登時彈出,裡麵有一帛錦布,薑天守將此錦布抖開。
“這是璿璣門送到每個家族實際掌權人手中的天驕榜,裡麵是中陸、天南、朔北加上東西兩邊整個修真界排名前一百的小輩英才。”
天驕榜送到每個家族實際掌權人、和每個門派實際掌權人手中,隻有實際掌權人才能知道這消息,從而培養、拉攏榜上的人才。
薑天信凝望此錦布,上麵的字都刻著璿璣門特製的靈紋,用來防止假冒。靈紋和書法相得益彰,天驕榜上,中陸天南朔北東西整個修真界排名第一的人寫的是:上陵薑如遇凝丹期。
“……”
薑天信忽然喉頭一噎,璿璣門情報遍天下,它判斷少年英才,不隻看修為,更看潛力。天驕榜第二第三的人也是年紀輕輕就能達到凝丹期,但是薑如遇的排名仍然排在他們上麵。
薑天守把錦布收好:“我相信她,天驕榜第一擁有改良功法的能力。換成是我們任何一個人都做不到如她那樣,從雲端墜落到地獄,僅僅用一年就能收拾好心情,找到新的生路,我做不到這一點,所以我選擇全權信任。”
薑天信也做不到。
他極度驚愕之後,一拍桌子笑起來,笑聲有些淒楚:“天驕榜第一……哈哈,修真界第一的天才被他們親手毀去。淩火道君如果知道如遇不隻是所謂的上陵第一,是實實在在的天驕榜第一會是什麼表情?”
薑天信高興,高興在上陵薑家的人有眼無珠。可他這高興之中更多的是憤懣悲傷,沒人會不因為一個天才的無辜隕落而感到悲哀。
他更想到如果薑如遇不是天南薑家的人,不遭遇這些,她就不會飲血,不會以冷靜雋永的目光看著他,問他:“十叔會因此怕我嗎?”
皆因他們天南薑家勢微無能。
薑天守同樣捏緊拳,解釋道:“上陵薑家實際掌權人是淩火道君的道侶,這份榜單應當沒落到他們手裡,他們不知道這點,否則,他們絕對不會願意放棄如遇,讓她回天南薑家。天驕榜第一,他們就是綁也得綁在他們上陵薑家。”
“而且,我前幾日已經收到璿璣門傳來的消息:璿璣門將召回銷毀此榜,重排天驕榜。”薑天守目中一點笑意也沒有,他和薑天信都知道,是因為璿璣門以為如遇已廢,所以不會再讓她占據天機榜第一的位置。
薑天信一拳重重捶在桌子上:“這實在太可惱……”
他不敢想象如果薑如遇知道這個消息會是什麼表情,她曾經以一己之力登上過天驕榜第一,是修真界最前途璀璨的劍修。現在,因為她的隕落,就連刻有她名字的天驕榜都會被召回重做。
薑天信道:“如遇還能修煉,她的路絕不止於此。”
“是。”薑天守目中湧動著沉沉的火焰,“我會為她行使天南薑家家主的權力,提前開啟聖地。”
聖地曆來隻有天南薑家曆任家主接受考核時才能進去,按理,薑如遇現在不能去。但是薑天守本就是個離經叛道的家主,他看到身具鳳凰靈血的薑如遇想出以飲血來幫助修煉時,就決定做下此舉。
薑如遇敢有這樣破格驚天的魄力,他就敢為她破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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