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芩仰的脖子疼。
“陸大人,時辰不早了,可以開始搜身了。”辨明陸霽斐對蘇芩的態度,馮誌暗搓搓覺得,自己這是可以上手了。
“依下官見,這罪眷胸前,定是藏著東西呢。”馮誌抬手,指向蘇芩,言之鑿鑿,目光猥瑣。
蘇芩一瞬被氣得麵色漲紅,渾身發抖。
想她蘇三,自幼千嬌百寵的長大,哪裡受過這等侮辱調戲。誰人不上趕著來討好她!
陸霽斐掀了掀眼皮,聲音沉啞,恍惚如夜風入耳,透著蝕骨涼意。
“馮堂官好眼力。這罪眷,本官親自搜。”
……
屋內,冷的出奇。
桌上置一盞紅紗籠燈,氤氳照開一角。
男人身穿飛魚服,麵無表情的岔腿坐在那裡,雙腿勁瘦修長,露出深墨色褲腿,輕啟薄唇,“脫。”
土匪!
蘇芩咬唇,環住身子立在雕花門口,心中憤懣。
“待祖父回來……”
“蘇三姑娘,”打斷蘇芩的話,陸霽斐抵唇輕笑,慢條斯理的起身。“如今好似還沒明白自己的處境。看到外頭的錦衣衛了嗎?不是本官,也會是其他人,來給蘇三姑娘搜身。”
咬著最後那兩個字,陸霽斐的聲音格外低沉暗啞,在晦暗不堪的屋內,平添幾許曖昧多情。
“抑或蘇三姑娘,更希望在大庭廣眾之下,被本官搜身?”
“陸霽斐,你欺人太甚!”蘇芩紅了眼,仰頭。麵色漲紅,豔若敷粉,眉梢眼角,皆是情思。
女子生得天然一段風韻,即便身形狼狽,依舊難掩其春曉姝色。
“欺人太甚?原來蘇三姑娘也知這個詞。”陸霽斐冷笑一聲,猛地向前橫跨一步。
身後的雕花格子門被撞得一陣晃動,蘇芩縮著身子微閉上眼,眼睫顫顫。
男人單手撐在蘇芩身後的雕花格子門上,指尖嵌入上頭的鏤空浮雕,俯身時,溫熱氣息拂過蘇芩發頂,帶起一股陰深涼意。
“我便是欺了,你又能奈我何。”
熟悉的詞,卻因為調換了說的人,而有了不同的感受。
“脫。”男人聲音陡然一沉,蘇芩渾身一顫,眼眸桃瓣般紅熱起來,顯然被氣的不輕。
她早知,這個人,鼠肚雞腸,心胸狹窄,最是那等殺妻求將之人!
厚實的大紅與縐麵白狐狸裡鶴氅緩慢落地,屋內響起輕微的窸窣褪衣聲。
鶴氅一褪,嬌媚身段呼之欲出。
男人雙眸暗眯,收手攏袖,緩慢往後退上一步,然後又退一步,重坐回桌前。
“繼續。”捏住係在腰間的羊脂白玉佩,男人緩慢抽動指尖。那種溫軟的細膩觸感,讓人有一瞬恍惚,眼前那片凝脂,是否比這羊脂白玉,更為細膩。
門前燈下,女子膚白若雪,麵如秋月。她攥著腰間豆綠宮絛,垂眸斂目,青絲如瀑,露出半張嬌美容貌。腰如約素,眼若秋波,纖纖素手抖如糠篩。
宮絛落地,秋香色綾子短襖儘數散開,露出裡頭的蜜合色緞麵小衣。白膩腰肢,若隱若現,係帶勾著削肩,襯在纖細脖頸處,一雙藕臂交叉在胸前,擋住外露春.色。
燈色明滅,女子腮如胭脂,灼若蒹葭芙蕖。
陸霽斐再次起身近前,蘇芩摟著身子貼到雕花格子門上,心跳如鼓,羞赧至極。
男人抬手,拔下蘇芩發髻上的珠釵玉環,扔到地上。青絲如瀑,黑油長發蒲扇般飄垂下來,漾起一陣芬芳沁香。
白皙指尖下滑,若有似無的觸過貼著青絲的白細側額耳前,最後捏住那一點綴著珍珠耳璫的耳垂,輕撚。
“唔……”
“彆動。”
指骨分明的手按住那一點珍珠耳璫,緩慢勾弄。手下曖昧,說出的話卻是大義凜然至極。
“這些東西,皆是罪證。”
蘇芩咬唇,微露貝齒,終於忍不住道:“耳璫不是這樣褪的。”
這人粗手粗腳的,扯的她耳朵都疼了。
男人動作一頓,垂眸看到那微微泛紅的白膩耳垂,麵色一頓,然後冷哼一聲道:“真是嬌氣。”
話罷,男人拂袖,側站,眼眸輕動,沉聲道:“自己褪。”
蘇芩氣急,褪下來那對珍珠耳璫,就扔在了地上。
色澤尚佳的珍珠耳璫落地,砸在白玉磚上,聲音清脆。
陸霽斐麵色愈沉,他站在蘇芩身旁,垂眸之際,視線極佳。
蘇芩氣得發抖,胸前上下起伏,根本就沒意識到自己早已春.光外露。
陸霽斐暗忖,這是吃什麼長的?
“你乾什麼?”胸前一空,蘇芩驚的大叫。
陸霽斐捏著手裡紅封,俯身而視,“這是什麼?”
紅封溫熱,尚帶女子香氣。陸霽斐麵色不變,指尖卻不自覺的微微摩挲,喉結輕動。
男人的身形極挺拔高大,他穿著飛魚服,將蘇芩擋在胸前。遠瞧去,燈光燭影中,兩人姿態親密。
蘇芩麵色煞白。眼前,那四爪飛魚紋繡在男人衣襟處,在暗色裡張牙舞爪的瞪著一雙眼,就像是隨時能將她撕咬成碎片。
“老祖宗給的紅封。”
作者有話要說: 嘖嘖嘖,火葬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