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夫人微微一笑,說道:“這些還不都是以前在家的時候兒,姐姐教我的嗎?想當年,我們兩個還都是小女孩的時候兒,我什麼都不懂。看著姐姐又會刺繡,又會織衣,心靈手巧,真是羨慕不已。還記得你當年你親手送我等到那個書包嗎?你熬了一夜,親手把我的小書包做好了,第二天我背著它去學校的時候兒,所有的同學都誇讚不已呢!”
君夫人的話似乎勾起了薛慧萍的心底的往事,當年兩個小女孩,在農村過著貧窮生活的那一幕,又再次浮現在了眼前。
當初她們都還年幼無知,生活雖然清貧,可是一家人其樂融融。想想現在,雖然衣食富足了,但是心裡卻總覺得怎麼也不暢快!
薛慧萍望著君夫人,冷冷地說道:“是啊。給你做書包用的那塊布,是媽媽當初留給我做新裙子用的,我省下來,給你做了一個新書包。你背著這個書包,念了書,一直念到省城裡去,又參了軍,嫁在了帝都,嫁給了這樣一個優秀的男人。早知道這個新書包會讓你變成夫人,讓我變成傭人,當初我就不該手賤,用自己的新裙子幫你!”
薛慧萍的一席話,讓君夫人頓時紅了眼圈兒,她停下了手中的刺繡,望著薛慧萍,說道:“姐姐,何必要把話說得這麼狠?我一直把你當做自己的姐姐來看待,可你卻一直把自己當做傭人,怎麼到頭來要反怪我?當初媽媽去世,我看你在家裡無依無靠,就把你接到了這邊做事,也是出於一番好意啊!何況當初月兒的死,我也沒怪你什麼……”
君夫人說完,覺得委屈,卻沒有掉下淚來。她已經不知道被薛慧萍鬨了多少次不開心了,但是從來沒有提起過要讓薛慧萍走的事情,畢竟帝都這麼大,在這裡,好歹她也有個家啊!
提到月兒,薛慧萍忽然顯得有些氣氛,憤憤地說道:“你已經說過,不再提月兒的事情,這麼多年了,為什麼還要提起她?!”
言畢,薛慧萍冷冰冰地轉身離開了。
薛慧萍心裡一痛,一個不小心,將手指戳破了。她皺了一下眉頭,看著指尖兒滲出的血滴,輕輕地歎了口氣,將它塗在了正在刺繡的君慕白的紅領巾上。殷紅的鮮血染紅了少年脖子裡的紅領巾,在白色的刺繡上顯得格外逼真。
而正在院子裡專注射擊的少年,全然沒有意識到就在剛剛,薛姨和君夫人剛發生過一陣激烈的爭吵。
少年的身上已經落了滿滿的一層白雪,但是他卻完全不在意,全部的注意力都在手中的仿真手槍上。
薛慧萍急忙拿了一件衣服過來,將少年君慕白身上的雪花拍掉,將外套披在他的身上:“少爺啊,雪下得這麼大,你要是不多穿件衣服,會感冒的!”
君慕白一臉興奮地指著麵前全部在十環之內的靶子,對薛慧萍炫耀道:“薛姨,你看我練得怎麼樣?”
薛慧萍也開心地笑了:“少爺的水平又提升了呢,等到君先生回來看到了,一定會開心得不行!”
君慕白十分開心地將全部擊中十環的靶子交給薛慧萍,對薛慧萍說道:“薛姨,你要給我好好保管這個,等到爸爸回來了,我要把這個交給他!”
“放心吧,少爺!”薛慧萍的臉上浮現出了笑容,憐愛地撫摸了君慕白的頭。
而在房間裡,正在安靜獨自對窗的君夫人,兀自地一坐便是半天,終於完成了最後一針,她看著剛剛完工的刺繡,欣慰地笑了。
她將它工工整整地折疊好,放在桌子上,心裡卻在想著另外一件事。
“慧萍,你幫我準備一件時樣的衣服,我下午要去點心鋪買一點點心。”君夫人說完,起身便走到鏡子前,開始梳妝打扮起來。
薛慧萍拿了一件乾淨衣服送了過來,君夫人收拾停當,換上長裙,將一個時樣的手包拿在手中,叮囑薛慧萍道:“我可能要晚一點回來,你替我照顧好慕白。”
薛慧萍點了點頭。
因為忙了半天的刺繡,天色已經不早了,君夫人沒來得及跟君慕白告彆,便匆匆忙忙地出了門。
薛慧萍聽了君夫人的交代,一直在家裡照顧君慕白。她和君慕白一直在等著,直到他們吃完了晚餐,君夫人仍舊沒有回來。
年少的君慕白有些擔心地問薛慧萍:“薛姨,我媽媽什麼時候兒才會回來?”
薛慧萍撫摸了一下他的腦袋,安慰道:“少爺,現在不早了,你先去洗澡休息吧,也許等到明天一早上醒過來,媽媽就會回來了。”
君慕白信以為真,洗完了澡就去睡覺了。
然而,到了第二天早上,君夫人卻仍舊沒有回來。
第三天,第四天……
仍舊沒有君夫人的消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