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墨寒發現,不知道為什麼,此刻,他的心裡竟然莫名其妙地緊張起來。他緊張,不是因為擔心自己的安全會受到威脅,而是擔心他的判斷失誤。
他相當於跟何守瓊打了一個賭,何守瓊賭安心此次來是為了彆有目的,而他,則賭安心此次來不過隻是為了陪他。
夜墨寒忽然意識到,沒有任何一個時刻,會比此刻讓他更迫切地希望自己能贏!不是為了贏回在何守瓊麵前的麵子,而是,一旦這個賭失敗了,這就意味著,他對安心而言,不過隻是一個工具!
一個用來接近何守瓊的工具!
這對他而言,將會是個多麼殘忍而又巨大的打擊!他第一次付出的真心,難道就是這樣被她無情的利用了?
他多希望事實不是如此!
“把她手上的表給我摘下來!”何守瓊冷冷地吩咐道。
兩個穿著黑衣的男人立刻舉槍逼近安心,粗暴地將安心腕上的手表摘了下來。此刻,安心已經心急如焚了。
到手的證據,眼看著就要被這麼拿走了?
她怎麼甘心!
可是這個大廳裡,裡裡外外,有這麼多人!而且,她能夠感受到,夜墨寒正在用一種複雜的眼睛緊緊地注視著她,似乎在期待著她的回應。
但是她現在已經沒有精力在關注夜墨寒的心情了,現在必須考慮的是,如何能夠拿著證據離開這裡!
黑衣人雙手將從安安心手上摘下來的手表遞給何守瓊,何守瓊冷冷地剜了安心一眼,將肥厚的手向一側一伸,立刻有人遞過來一把尖銳而鋒利的小刀。
何守瓊用小刀在手表的表蓋縫隙處一劃,用力將表蓋撬開,隻聽到“叮當”一聲清脆的響聲,表蓋落了地。
周圍的氣氛驟然緊張起來,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目不轉睛地注視著何守瓊的一舉一動。
夜總會騷動的人群和音樂早就不知道在什麼時候已經完全停了下來,現在四周的一切都變得沉靜而冷寂,如同一片安靜的死水,安靜到能夠聽見指針在表盤上轉過的滴答聲。
何守瓊仔細檢查了手表,冷笑一聲,臉上露出了凶殘的光芒:“四個針孔攝像頭!你是臥底,還有什麼好辯解的?!”
夜墨寒聽到自己的心從高處墜落的聲音。
一時間,他的腦子有一點空白。
安心竟然不是想要跟他一起出來……她不過是在利用他,拿到何守瓊犯罪的證據而已!她是在利用自己,可是他卻愚蠢地以為安心是想要陪他!
看到表盤上麵是四個攝像頭,何守瓊的臉上終於露出了得意洋洋的笑容,轉而望著夜墨寒,炫耀道:“夜大哥,我說沒我的情報沒錯吧?這個女人就是軍方的臥底,趁著機會混進來的!還好我的情報及時,要不然,我們兩個可都會栽在她手中!”
何守瓊此刻無比興奮,他自然要向夜墨寒炫耀自己是正確的,他是正確的,就可以避免被夜墨寒一槍打破腦袋。
安心好看的眉頭緊緊鎖了起來,她的目光無意間望向夜墨寒,隻見夜墨寒正用一種極度失望的目光望著她。
此刻,夜墨寒竟然不知該如何形容自己的心情,也不知道該用什麼樣的態度去麵對安心。憤怒?失落?痛苦?
這種被欺騙的感覺不是用一個單一的詞彙就那麼容易能夠形容出來的,這些所有的感覺交織在一起,如同苦澀的海水般,將他初來時的喜悅一點一點淹沒。
他還想邀請她跳一支舞,可以這麼一個簡單的願望,卻被無情的現實狠狠地擊碎了。
何守瓊的一個手下立刻追問道:“何老板,這個女人該怎麼處置?!”
何守瓊的目光變得凶殘,毫不留情地將手一揮:“還能怎麼處置?立刻殺了她,以絕後患!”
“是!”
那個人立刻毫無表親地舉起手槍,瞄準了安心!
安心被那幾個人包圍的水泄不通,此刻卻完全沒有下手的機會!
難道,這麼就要死了麼!
“等一下!”
何守瓊忽然大聲叫了一聲。
安心立刻詫異地望著何守瓊,心裡暗自腹誹:“難道何守瓊又改變主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