竇大媽說道:“萬一萬一,光想著萬一,那你就彆嫁人了!喝口水還能噎著呢,吃飯還能撐著呢,走路還能被車撞呢,光想著這些萬一,你就什麼都彆做了!你現在三十九了,該大膽的時候兒就得大膽!這機會啊,它不等人!我看小銘就不錯,要是因為你擔心這個擔心那個,把這麼好的孩子給錯過了,以後有你後悔的時候兒!”
聽完竇大媽這麼一說,竇雪梅的“O”形嘴隻好慢慢地閉上了。讀蕶蕶尐說網
年紀在這兒擺著,她確實不能再等下去了。她承認自己對穆銘有好感,但隻是不知道……穆銘是怎麼想的呢?
安心正看著竇雪梅和竇大媽兩個人你一眼我一語地鬥,覺得十分好笑。竇大媽病情好了果然戰鬥力十足,剛才的演技特逼真。
竇雪梅和穆銘確實是極其般配的一對兒,竇大媽剛才的那一出,現在想想,雖然演技略顯浮誇,但說不定到時能夠促成竇雪梅和穆銘的一樁好事兒呢。
就在安心正看得出神,手機忽然響起來了。
嚴參謀長的電話。
安心立刻走出病房,把門掩上,找了一個比較安靜的地方,接通了電話。
嚴參謀長的聲音聽起來似乎有些急切:“安參謀,事情似乎變得有些麻煩了!”
安心的眉頭立刻皺了起來:“發生什麼事了?”
“還記得竇雪梅以前的連長,高連長嗎?”嚴參謀長問道。
安心點了點頭:“記得,三連連長,後來死在自己的房間裡。”
為了能夠查清楚高連長的事情,解除竇雪梅的心病,嚴參謀長最近一直在派人去三連調查這起過去了多年的事情。
嚴參謀長點了點頭,聲音變得極其冰冷起來:“有些情況你我一定都沒想到,竇雪梅也不可能想到高連長死了,但,不是凍死的,也不是餓死的”
嚴參謀長未說完的話讓安心感覺身體有些不舒服,頭皮不禁有些發麻。
嚴參謀長頓了頓,將聲音壓得更低:“是被謀殺的。”
被謀殺的……
儘管已經掛了電話,安心的耳畔卻仍舊魔咒似的回蕩著嚴參謀長的這句話,揮之不去。
安心臉上的笑容不知何時早已僵住,目光麻木地望著窗外。
日光皎潔的窗外,醫院的一些病人正坐在長凳上,懶洋洋地曬著太陽。
在這日光照耀下,在這光明的世界裡,每個角落、每個人,都可以被觀察得一清二楚。
隻是,在光明的背後,就是黑暗。每時每刻,在黑暗的角落裡,一些肮臟的、不為人知的黑暗,正在以一種可怕的方式肆虐狂妄。
她知道,高連長的被害,又將會扯出一樁躲藏在黑暗角落裡的、不為人知的、埋藏了多年的罪惡……
嚴參謀長的辦公室裡,身著軍裝的安心正雙手撐在桌子邊緣,眉頭緊鎖。
她的身邊,嚴參謀長正翻看著一宗剛剛解密的卷宗。
“這是五年前的了。”嚴參謀長一邊翻著那疊卷宗,一邊跟安心說道,“我原本隻是讓人去三連調查一下當年高連長是怎樣離開軍隊的,沒想到竟然從裡麵發現了一個無人知曉的秘密。高連長當年離開連隊,並不是因為軍隊體製改革,因為三連的體製改革是在高連長離開之後發生的。高連長的離開,根本和體製改革毫無關聯。”
安心好看的眉頭緊鎖,眸子中的光芒閃爍不定,她努力地回憶著當時竇雪梅跟她說過的高連長的話,然後對 看?;書網男生kanShu: 嚴參謀長說道:“這是竇雪梅告訴我的。那天竇雪梅去三連探望老戰友,她回來之後,遇到了當年的戰友劉海,劉海告訴了高雪梅關於三連的一切。劉海說,自從竇雪梅離開之後,三連就改革了,裁了不少人,其他的戰友都複原了,高連長因為不是技術人員,也被遣回老家了……”
安心的話還沒說完,嚴參謀長就毫不留情地打斷了她:“謊言。高連長離開連隊半年之後,連隊才開始陸續裁人。有人故意在顛倒是非,把高連長的離開歸咎於體製問題。”
安心的眉頭皺得更緊了,緊緊地盯著嚴參謀長手中的卷宗:“這麼說來”
“劉海或者竇雪梅,他們兩個中間,至少有一個人在撒謊。”嚴參謀長果斷地指出。
很有可能是劉海對竇雪梅撒了謊,也有可能是竇雪梅對安心撒了謊,還有可能,是他們兩個一起撒的謊。
嚴參謀長問道:“安參謀,你知道竇雪梅和劉海什麼關係麼?”
安心有點不確定地說道:“竇雪梅跟我提起過劉海,態度好像很在乎。他們兩個可能是關係很要好的戰友。”
嚴參謀長用食指和中指輕輕地扣著桌麵,若有所思地說道:“很有可能不隻是戰友”
“難道……他們曾經是戀人?”安心順著嚴參謀長的話推了下去。
嚴參謀長點了點頭:“極有可能如此。我派過去的人暗中調查到了一些蛛絲馬跡,據說劉海和竇雪梅曾經有過不少的書信來往。這麼說來,他們之間的關係極有可能非常親密。至少,曾經非常親密過。”
嚴參謀長說完這番話,若有所思的目光忽然變得凜冽起來,緊緊地盯著安心,壓低聲音道:“安參謀,我懷疑劉海和這件事情的關係非常大。三連所有人,要麼複原了,要麼被派去駐守邊疆了,隻有劉海升職了。我擔心竇雪梅。”
安心很快明白了嚴參謀長的擔憂:“你擔心竇雪梅正在替劉海隱藏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