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永遠不會朝他們笑,也許永遠會恨他們,也許以後史書上都會用肮臟的字眼去描繪……
他們不願意這般。
衛策的話其實也不錯。
烈女怕纏郎,即便陛下如今不肯鬆口,他們也有足夠的能力將陛下守住,將其同其他對陛下有心思的俊傑隔開,一日複一日,再堅決的拒意也總有消融的一天。
兩人就這般沉默的走著,直到出了宮門,一人上馬車,一人上馬,分道揚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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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策,林清淮……”
錦衣玉袍的貴公子眉眼俊美,聽著底下暗衛的彙報,神色略有幾分懶散。
似乎想起來了什麼,秦易之勾唇一笑:“將喬喬推上了皇位,我竟不覺得意外呢。”
底下暗衛頭低了幾分,似乎對於自家主子如此親昵地喚著當今陛下的閨名並不意外。
不過是離了幾日皇都,去了一次江南,他的殿下居然就成了大周的陛下了。
雖然都同幾個皇子有過數麵之緣,可對於幾個皇子的慘死,他卻並沒有太多可惜,即便其中還有一位同他有過合作的三皇子。
先皇底下幾個蠢是蠢了些,可據他了解,膽子都不算大,這一個接一個地沒了,若說沒有人推波助瀾,他是不信的。
不過那又怎麼樣?
秦易之漫不經心地想,心裡卻有些期待,沒有能力卻又肖想著超出自己能力的東西,他們不死誰死。
隻是不知道,他家殿下身穿龍袍,該是何等絕麗驚豔的模樣。
真想看一看啊……
可有什麼法子能進一趟宮呢……
如果他沒記錯的話,朝廷應該還欠著他秦家不少白銀吧……
思及此,秦易之眸色一亮,讓暗衛退下,喚了自小隨身的小廝進了書房,道:“元寶,你去整理一下賬簿,將這幾年朝廷借去的白銀算清楚,整理出一個數目出來。”
元寶愣住。
大周近些年可謂是天災頻發,黃河水患,西北大旱,東部蝗蟲,流民失所……一次次的,將國庫消耗殆儘。
國庫沒了銀子,朝廷的目光自然就轉向了商賈,秦家作為商賈中的巨富,這些年也自然借出了不少白銀給朝廷。
雖名為借,可眾所周知,朝廷借的東西向來是有去無還的。
家主如今讓他整理賬簿,不會真的起了讓朝廷還錢的心思吧。
元寶摸不清頭腦,想說些什麼,隻是看到家主斬釘截鐵的模樣,又將疑惑吞了下去。
秦易之神色悠然,又讓人翻出先帝在時賜下的通報令牌,秦家雖然巨富,卻依舊是無品無級的一屆草民,按理說,若無聖上傳召,是進不得宮的。
隻是如今他有秦家借予朝廷的錢財的賬簿,又有在宮門可著人通傳令牌,若要進宮見一麵身著龍袍的,他心心念念的陛下,想來應是不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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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陛下並未應下迎後納妃一事,可世上並沒有不透風的牆,此事很快在朝中就傳開了。
若以往,無論是勳貴之子還是清流之輩,大多是娶妻納妾,從未想過入贅女方,同他人共侍一女之事。
可若這女變成當今的陛下的話,那就是格外的不同了。
那可是原來的靈喬公主殿下,如今的陛下啊!
以往陛下還未登基,隻能嫁予一個男子為妻,滿皇都的公子哥即便心心念念,卻也覺得自己並無機會能叫殿下看中。
可如今不一樣了。
殿下如今是陛下了,是帝皇了。
帝皇者,三宮六院七十二妃亦是常事,不是麼?
對靈喬公主念念不忘的皇都公子哥又再次沸騰了起來,即便陛下還未下旨,也有模有樣地開始捯飭起了自己。
大周不似魏晉南北,男兒少有塗脂抹粉,即便崇尚翩翩如君子的清俊相貌,也不會有男子以粉敷麵。
所以若要為了突出自身體魄與氣質,能下手唯有衣物,配飾和發冠。
所以一夕之間,皇都街道上較有名氣的華裳鋪子都接到不少來自諸家公子哥的單子,就連玉飾鋪子也接了不少雕琢玉佩發冠的單子……
似乎所有人都盼著陛下選秀那日的到來……
可事與願違,無論滿皇都的公子哥再如何期盼,陛下選秀那日也許永遠來不了了!
朝堂上,權傾朝野的林首輔林清淮借著陛下體弱一事,過早接觸男女之事不宜身體修養的原因,拒了禮部提出的讓陛下選後納妃一事。
陛下享天下人之養,身體是否康健自然是首要的,所以在林首輔提出這一事後,選後納妃之事便被無限期地推後了。
居於龍椅之上的陛下看著下首眸色認真,義正言辭,似乎並沒有任何私心的林首輔,心裡梗了一下。
雖說她的確沒有選什麼男後男妃的心思,也想著怎麼推掉禮部的提議,可當這個幫她推掉的人變成林清淮或者衛策中任何一個人時,她心裡怎麼都覺得有些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