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陌緊繃著脊背,終究沒再拒絕,心中卻滿是柔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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徒弟們圍著篝火開吃的時候,遠處山洞裡卻是漆黑一片,連帶著洞中的氣氛都有些沉凝。
“啪啪”幾聲,火石碰撞,星點火花濺落在細小的絨草上,先是飄起幾縷青煙,緊接著黑暗中亮起幾點紅色火星。慢慢的,那點星火燃燒起來,先是點燃了那易燃的絨草,然後又被添上了幾片枯葉,最後火光漸漸旺盛,徹底照亮了整個山洞。
青鈺靜靜看著這一幕,看著那星火變成火堆,橙色的火光在她眸中跳躍。就在祝白羿以為她會一直這樣沉默下去時,卻見她忽然輕嗤一聲,露出嘲諷:“祝白羿,你以為我是傻子嗎?”
祝白羿撥弄著剛生起的火堆,苦笑一下:“沒有,我說的都是真的。”
青鈺眸光微轉,落在她身上,目光幽深也不知是含著嘲弄還是藏著恨意:“你說的話,你自己信嗎?若非你將我當成傻子,就是你自己瘋了。”
祝白羿搖頭,再次否認:“我沒有。”
她說著摸向自己手中的儲物戒,似乎是想取出什麼以證清白,然而現在她身上絲毫靈力也無,就連打開儲物戒指也做不到。最後她隻能失望的放下手,目光誠懇望向青鈺:“我說得都是真的,等離開這海島,我給你看證據。”
青鈺卻還是不信,她隻覺得荒謬:“你說清樾是你女兒,這我已經知道了,這世上本也沒剩幾個妖族。可你又說她是我的女兒,豈非可笑?!”
祝白羿忙道:“可這是真的,等找到清樾,你再與她驗證血脈便知。”
青鈺搖頭,還是不信——人族和妖族孕育子嗣原本艱難,祝白羿自己的出生便能算是一個奇跡了,更彆提兩個女子如何能有子嗣?
祝白羿也知這事說來荒謬,但話都說到這份上了,她也不妨將所有事都說個清楚:“你知道我身份的,我本是半妖,父親在我出生前便去世了。我與你相遇時,傳承的記憶尚未覺醒。我既喜歡上了你,有沒有子嗣我也不曾放在心上。
“可後來隨著我修為漸深,我忽然間明白過來,我總是要留下一個子嗣的。這無關我自己的想法,隻是有些傳承,總不能斷絕……我無意背叛你,後來又找到了父親當年留下的遺物,最後便通過秘法用自身的血脈造就了一個孩子。”
青鈺聽她說完,麵上絲毫不為所動:“就算你說的是真的,可那又與我有什麼關係?清樾……清樾即便是你的女兒,也不是我的。”
祝白羿看著她,目光灼灼:“她真是你女兒,與你有血脈聯係。”
青鈺聽她說得篤定,臉上表情一時間怪異極了,那冷若冰霜的臉龐隱約間似乎也泛上了些許緋色,在火光映照下又像是錯覺。隻聽她氣惱道:“怎麼可能!我與你……我與你又沒什麼乾係,你如何能生出與我血脈相連的女兒來?!”
兩人當年是有過那麼一段的,不過感情隻是萌芽,彼此有了默契又未曾完全挑開。最親密的一次,也不過是蜻蜓點水般吻了下唇,又如何生得出孩子來?
青鈺即便沒有道侶,這些年也不是白活的,不可能連這都不懂。
祝白羿也知她的意思,目光略微閃爍了一下,最後承認道:“是我瞞著你,取了你一滴精血。”頓了頓又道:“當時我與你感情正濃,那秘法原也是嘗試,哪知一試之下就成了。我便想著與你有一個血脈相連的孩子,也是好的……”
哪知後來又發生了許多事,她們終究沒能走到一起,而那個孩子也足足孕育了二百年。
青鈺聞言忽然低頭看了眼自己的指尖,隱隱約約似乎記得有那麼一回,自己是被祝白羿借故取走了一滴精血。隻是她那時信任對方,被她三言兩語糊弄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