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十幾間廂房都在一處,江陌所說的隔壁,正是那開窗偷窺的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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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漸明,幾人走出屋子時,有晨風迎麵撲來。
晨間太陽升起得很快,留給眾人的時間並不多,因此雲清樾幾人也沒多猶豫。而在踏出房門的那一刻,眾人便都察覺到了白日與夜間的不同——昨夜幾人見證的詭異是在大雄寶殿裡發生的,但事實上從踏出房門那一刻開始,幾人都不約而同感覺到了一股森冷之意。
天亮後卻不同,幾人踏出房門聽到遠處的誦經聲,便隻覺平和安寧,根本沒有昨夜的心悸。仿佛有某種禁製,隻會在夜間打開,天亮後一切便都恢複如常。
幾人心中各有思量,腳下動作卻都沒停,一轉去了隔壁敲響了房門。
這寺廟裡的廂房似乎隻是尋常材質,裡麵連個擴展空間的陣法都沒有,房門也隻是單純的木板所製,半點都不隔音。也是因此,在江陌敲響房門的那一刻,幾人清楚的聽到了房中傳來一身悶響,似乎是慌亂之中□□撞上了牆壁的聲音。
幾人再次對視一眼,江陌再次敲門,揚聲道:“裡麵有人嗎?”
這是一句廢話,之前所有人都看見這屋的窗戶打開過,現在房裡的動靜更是明顯。不過屋中的人卻沒有開口的意思,更不想搭理江陌幾人。
江陌見狀也沒客氣,直接伸手就去推門——這房門裡顯然是上了栓的,但這點小事自然難不倒一個修士,更何況這屋子內外並沒有什麼禁製。因此江陌隻將手中靈力微微一吐,裡麵的門栓就輕而易舉被挪開了,“啪嗒”一聲落在地上。
門栓落地的動靜很輕,但房裡的人卻好像受到了莫大的驚嚇,忽然間驚叫出聲。那聲音中的惶恐與驚嚇,隔著房門都嚇了江陌等人一跳,連江陌推門的手都不由一顫。
可越是如此,江陌幾人越不能放過,她們推開房門往裡一看,卻見這房中隻有牆角縮著一人。那人身上衣衫破爛傷痕累累,滿屋子都是他灑落的鮮血。可他不僅沒有包紮療傷,整個人縮在牆角不說,兩隻手臂更是將腦袋抱得牢牢的,身體還在瑟瑟發抖。
不用說,這一看就是驚嚇過度的後遺症,也不知人瘋沒瘋。
江陌幾人心下沒來由一沉,要知道眼前這可不是普通人,而是個至少出竅期的修士。到底昨夜經曆了什麼,才讓他變成如今這般模樣?!
想到這裡,江陌快步上前,趕在那人發瘋前迅速將人製住,然後一指點在了對方眉心。
那人身體顫了顫,起初還想掙紮,不過沒掙紮兩下就漸漸恢複了平靜——他眼中血絲褪去,恐懼瘋癲之色稍減,終於恢複了些許理智。
這人本來也沒瘋,不然之前也不會打開窗戶偷窺,隻是精神已經到了崩潰的邊緣。
江陌見他恢複,收回手後厲喝一聲:“清醒了嗎?”
那人埋著腦袋,聞言到是輕輕點了點頭。
江陌鬆了口氣,眼看著外間天色變化,沒時間也不打算與他廢話,便直言道:“昨夜到底發生了什麼,你怎麼變成了這般模樣?還有其他人呢,這房中怎麼隻有你一人?”
那人聽她提起昨夜,身子不自覺又開始顫抖起來。他嘴唇翕動著,似乎在呢喃些什麼,一開始江陌她們完全聽不到,後來倒是漸漸能聽見隻言片語:“怪物……有怪物……殺人……死了,都死了……逃,逃,逃!!!”
他一連說了三個逃字,一個比一個激動,最後一個逃字出口時甚至是大聲喊出來的。但不論他嘴上叫得如何厲害,身體卻誠實得一動不動,依舊雙手抱著自己縮在那小小的角落裡,仿佛隻有這處牆角能給他帶來足夠的安全感。
江陌幾人再次皺眉,扭頭看一眼,發現天邊已有一縷陽光劃破了天際。
太陽出來了,這寺廟也不知能不能久待?
不論是昨夜的詭異,還是這寺廟在白日的不確定性,為了安全幾人都不打算在此久留——她們原本跟著九幽宗三長老前來,是不想讓九幽宗再趕在前麵做些什麼,但昨夜那一番經曆過後,三長老已是凶多吉少。如初一來她們倒也沒有必要非得冒險,不如暫時離開,再計較之後。
幾人的想法大抵都是如此,江陌看了一眼天色,便對其餘人道:“此地不宜久留,咱們還是先離開再說吧。”說著頓了頓,掃了牆角那人一眼:“也帶上他一起吧。”
哪知此言一出,那人卻猛地抬頭,大喊道:“不行,不能出去,你們逃不出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