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凶惡的小獸何止是被抽飛,那一招力道極大,小獸直接在半空中化成了一捧血霧。
青鈺一怔,回過頭去,就見身邊巨大的狐狸睜開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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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鈺等了三天才等到祝白羿蘇醒,隨後兩人情況稍稍好轉,但也不儘如人意。
巨大的白狐睜開了眼睛,卻仍趴在地上一動未動,仿佛之前那一擊已經耗儘了她全部的力氣。她歪著頭,有氣無力的問道:“怎麼樣,你還好嗎?”
青鈺想說自己還好,可任誰都能看出她的不好來——她盤坐在地上,下半身仍舊動也不能動,原本還算完好的手臂這會兒也少了塊皮肉,鮮血汩汩流出,將她半邊衣裳全都染紅了。換做平時祝白羿急也要急死了,可她現在筋疲力儘,連問句話都沒力氣,自然也做不了更多。
不過青鈺倒也沒指望她如何,見她醒來就已是很開心了。她也不在意傷口如何,割破衣角撕下布條,便乾脆利落的將自己的傷口裹了起來:“放心,無礙。”
然而她反應越平淡,動作越快,祝白羿越是不能信她。
狐狸沒說什麼,休息片刻後,爪子下“咕嚕嚕”滾出隻玉瓶來。
青鈺見狀撿起來一看,發現裡麵正裝著一顆療傷丹藥——這是很不容易留下的。
雖然大乘期修士積攢數百年的家底十分豐厚,奈何地底沒有靈氣隻有魔元,而且當曇心將枯井封印之後,整個地底的魔元都發生了暴動。她們倆在地底所麵臨的情況比起江陌她們糟糕百倍不止,而且這一待就是一年,為了在地底保命,再多的積累也已經消耗殆儘。
甚至如果時機不對,再晚上幾天,她們可能就再也沒有機會離開地底,重回修真界了!
也正因為不易,青鈺見到丹藥時眼睛一亮,壓根沒想過問問祝白羿還有沒有多的丹藥。她當即打開玉瓶倒出丹藥,然後二話不說就要喂到狐狸嘴裡。
祝白羿正偷偷瞧著她,見她開瓶倒藥還有一點點高興,以為不必自己浪費口舌,青鈺便會自行服藥療傷。結果哪知道對方居然是要來喂自己的,當下彆過頭將狐狸嘴閉得嚴嚴實實,甕聲甕氣的聲音從她腹腔傳來:“彆給我,我沒事。你受傷了,自己快服藥調息。”
狐狸一邊說著,一邊還把自己的爪子縮起來藏在了腹下,似乎是怕對方拿她爪子上的傷口說事。隻不過這動作由一隻大號毛茸茸做起來,看上去有些格外的萌感。
青鈺倒不是頭一回見祝白羿這自欺欺人的動作,眸中當即因往事閃過絲恍惚,看向祝白羿的目光都變得溫柔起來。隻不過很快她的思緒便又被拉回了現實,搖搖頭又把丹藥往前遞了遞:“我說了無礙。且此處並不安全,還需你儘快恢複,才能保我二人平安。”
她這話也不是說假的,甚至就現實而言十分有道理——祝白羿傷勢恢複了嗎?當然沒有。否則她就不是保持著狐狸形態,而是早就恢複了人形,現在這樣她是應對不了危機的。
可祝白羿也有祝白羿的堅持,隻聽她悶悶道:“我要療傷,這裡有靈氣,我多調息幾天就行了。至於你的傷勢,說是無礙,但你覺得我會信嗎?!”
當然不會。
青鈺也是心知肚明,當下懊惱道:“你怎這般一意孤行,就不能聽話嗎?!”
祝白羿見她真惱了,立馬湊上去,毛茸茸的大腦袋往青鈺身上蹭了蹭。青鈺緊蹙的眉稍稍舒緩,結果下一秒裹好的傷口就被狐狸牙齒一勾,扯開了。
鮮血猙獰的皮肉,傷口周圍纏繞的黑氣,無一例外不在說明情況不妙……狐狸眼幽幽看向了嘴硬的美人,饒是青鈺再如何冷靜自持,被揭穿隱瞞還是有瞬間的尷尬。
青鈺彆開目光,不肯與祝白羿對視,狐狸又將青鈺之前的話還給了她:“你也這般一意孤行?聽話,趕緊把藥吃了,免得拖下去留下暗傷,有礙道途。”
從前家底豐厚的人和狐狸,現在為了一顆小小丹藥互相推辭,最後還是狐狸技高一籌——其實也沒技巧,隻是她先恢複了力氣,於是眼疾手快一把將丹藥塞進了青鈺嘴裡。入口即化的丹藥,連反悔的餘地都沒給她,一切便已塵埃落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