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銳心想,他也不是忽然問起這件事, 主要是昨日薛清寧說喜歡聞他身上的這個香味。
待要叫影青拿幾塊水沉香來, 今日散值之後他好送去給薛清寧, 但轉念一想, 若薛清寧得了這水沉香,聞的多了, 隻怕就不會喜歡聞他身上的了。
便話鋒一轉,說道:“沒什麼。既是水沉香,往後你多放兩塊在我的衣櫃裡麵。”
這樣他身上水沉香的香味才會更加的濃鬱, 等見到薛清寧的時候她才會靠的他更近。
影青:......
世子爺不是從來不愛這些香的麼?就是這水沉香,也是因著香氣淺淡的緣故他們才敢放在孟銳的衣櫃裡麵, 但怎麼現在孟銳竟然叫他在衣櫃裡麵多放兩塊?
世子爺這是怎麼了?
孟銳已經用好早飯,出門騎馬去神策營。
路上的時候他一直在想昨日白天和晚上的事。
他不明白為什麼自己為什麼總是會忍不住想要去碰觸薛清寧, 也不明白為什麼聽到薛清寧哭顫著聲音叫他三哥的時候會心中氣血躁動。甚至昨晚但凡他閉上雙眼, 眼前總是薛清寧。
難道兄長對妹妹也會有這樣的感情?
就想要去問一問崔子騫。
他可是有好幾個妹妹的, 做兄長這件事上他肯定很有經驗。
至於薛元青,他也是做兄長的人,原也是可以問一問的。但他卻是薛清寧的兄長,這件事關乎到薛清寧, 所以還是問崔子騫比較好。
於是等到了神策營,他就讓影青叫了崔子騫過來。
結果崔子騫是和薛元青一塊兒過來的。
當年崔子騫隨著孟銳一起出征河北保州的時候他妻子才剛懷上身孕,等到前些時候他從山西回京的時候, 兒子都已經會叫爹了。
想來血緣這種東西著實奇怪。分明他妻子懷孕時崔子騫不在身邊, 兒子出生, 滿月,周歲這些時候崔子騫也都缺席,但是這次一回來,挺著那個小小如粉團子一般的人軟著聲音叫他爹爹,立刻覺得自己的一顆心化成了水。
不但對自己的兒子甚為的疼愛,整個人好像也瞬間長大沉穩,有擔當了起來。
就是有一樣不好,成了個曬娃狂魔。甭管遇見誰,說什麼話,說不上兩句,就會扯到他兒子是如何的聰敏,如何的可愛上麵去。
所以這會兒孟銳一見薛元青進屋之後眉頭擰起的樣子,就說崔子騫:“子騫,你又跟元青說榮哥兒的事了?”
雖然孟銳也很喜歡自己的這個外甥孫,但一天到晚的聽崔子騫事無巨細的說起有關他的任何事,總歸還是會有膩的時候。
卻沒有想到崔子騫這一次卻是大聲的叫起冤枉來。
“元青不高興這可不怪我。是我小姨病了,他做哥哥的擔心。”
“怎麼,寧寧病了?”
孟銳心中一跳,立刻從椅中站起來,一臉急切的問薛元青,“她怎麼病了?請大夫看過了?大夫如何說?”
這一連串的問句砸的薛元青頭昏腦漲的,壓根不知道該先回答哪一個才好。
還是崔子騫說道:“小舅舅,知道你關心我小姨,但你這也太關心了吧。”
“......我問過元青了,我小姨就是昨天吹了風,著涼了。已經叫大夫看過了,大夫說吃幾貼藥就會好。不過現在有些發熱,應該也不是什麼大事。”
就覺得孟銳確實太大驚小怪了。不過是一個風寒而已,就值得緊張成這個樣子?上次他兒子得了風寒,渾身燒的滾燙似火燒,一張小臉都紅彤彤的,他也沒孟銳這般緊張啊。
孟銳豈止是緊張?恨不得現在就去看薛清寧。
好不容易挨到散值,立刻叫上薛元青,快馬奔往榮昌伯府。
等到了,立刻就要去見薛清寧。
薛元青有些猶豫。
再如何說薛清寧現在都已經大了,又在病中,孟銳雖是她的義兄,但這般去她的閨房總歸是有些不大合適的。
就說道:“......不然你還是去我的書房,我叫個丫鬟過去看看寧寧現在如何,再來將她的病情對你說知?”
唯恐孟銳多想,他又說道:“我主要是怕寧寧現在病著,你過去看她,會過了病氣給你。”
但是孟銳又不傻,如何會聽不出來這隻是他的托辭?
目光沉下來,他冷聲的直接問道:“你不想讓我見寧寧?”
周身氣勢寒下來,薛元青壓根不對跟他對視,彆過頭不看他。
不過躊躇了片刻之後,薛元青到底是長歎了一口氣,決定對孟銳實話實說。
“孟銳,我知道你對寧寧好,很疼愛她,但是你要知道,她現在已經是個大姑娘了,不說你是她的義兄,就是我和大哥,也要避嫌,再不能如她小時候那般隨意的抱她,牽她的手。便是想進他的閨房,也要先叫丫鬟進去通報。更何況她現在在病中,外衣未穿,怎能見你?”
孟銳眸光微閃。
昨日薛清寧才同他說過要避嫌的話,沒想到薛元青現在也會同他說這個話。
因為薛清寧大了,他便要避嫌麼?再不能同以前那樣捏她的臉頰,牽她的手,抱她了麼?至於咬她的耳垂這種事,想必是更加的不可能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