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凝雪笑笑,“是李公公帶我來的,他還說,我可以在這裡陪你呢。”
九公主望了李公公一眼,李公公仍舊端著客氣的笑,“公主近日心情不暢,皇上聽後,便接了人與你做伴。”
她有些意外,“哦,原來是這樣啊,那你先下去吧,我有她陪著,不用你們了。”
宮女收拾完地上的殘渣,退了出去。
九公主忙將人拉進去,頭往外伸著,仍舊有些不大放心,她神色嚴肅的問她。
“怎麼回事?我父皇怎麼突然接你進宮了?”
“我也不知道,是皇後娘娘的旨意,你也知道,皇後娘娘她,挺好的,我們也沒多想。”
九公主略有些憤怒,“為什麼,我被父皇關在這裡她都不管,現在又把你接進宮來,她想乾什麼?”
韓凝雪指指外麵,光影下,一個人影在窗戶上,側著貼地來,她笑:“自然是來陪公主,給公主解悶的了。”
九公主發現,事情遠比她想象的要嚴重的多,原本浮躁的心也開始安定下來。
“那好,既然是陪我,就彆走了,好好在這兒住著,我帶你好好看看我這裡的好物件,再逛逛禦花園。”
她打開妝匣,匣子裡擺著一套珍珠頭麵,一套紅寶石金簪鳳尾簪,另有幾個掐絲流速捏製的小飾物,款式之多,令人眼花。
隨手拿了一個珍珠項鏈在她脖子上比了比,又搖搖頭,“旁人都要珍珠來襯,你倒好,比珍珠還白,反倒讓你襯它了。”
韓凝雪忍不住笑,“那是我不襯,都說人靠衣裝,沒聽說過衣靠人妝的,公主不如帶我走走,或是坐下來泡泡茶,說說話的好。”
“也好。”
她心不在焉,隨手拿了一個金絲步搖插在一側,點了點頭,“這下好看多了。”
“母後為什麼突然喚你進宮了?”
“自然是,上麵的意思。皇後與您處境差不多。”
九公主明白了,“怪不得這兩天突然說我太過跳脫,讓我學學針織女紅,我一個公主,學不學又有什麼所謂,反倒是他無緣無故的軟禁我,令人生疑,卻原來是為這個。你可知道為什麼?”
韓凝雪搖頭,“不知,聖意難測。”
九公主拔弄著一旁的珠簾,沉思許久,卻始終想不通,唯一想通的是。
“我要想辦法讓三哥知道。”
“可是這些人看得這樣緊,怎麼遞消息出去呢?”
“本公主在宮裡這些年,難道還沒幾個心腹?”
韓凝雪無奈笑笑。
即使有心腹,皇上的人會是吃素的?
他們怕是早就在暗處觀察著一切了。
不管能不能將消息遞出去,她都不能慌。
因為不知道韓文耀的計劃,她也不好做些什麼。
可她,也不是一個等待彆人求援的人。
想當初,她期盼過未婚夫救她,期盼過母親發現事情的真相,她還期盼過金蘋和韓宗,不遠萬裡,原諒她的不孝,救她出那刀山火海。
可最終落得個牢中含冤而死。
靜,不如動。
就在她呷著茶,計劃一切的時候。
另一邊,韓文耀正站在樹頂,觀察著皇上那邊的動向。
南木落下,稟報,
“三皇子那邊已經得到消息了。”
“嗯。”
南木順著他的視線望去,隻見寺內青煙飄然而升,如同一棵百年老樹,中央處,有一道士正在作法,手中拿著拂塵,一手豎在臉前,口中不知道念的什麼。
他圍著中間的爐子轉著圈,皇上就盤腿坐在不遠處,正對著爐子。
穿上道袍,看起來,也不過是一個平常人家的老人,並不像一個帝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