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凝雪正想應下,綠兒先她一步開口,“小姐自入宮,夫人便想的不行,今天夫人想是,有許多話要和小姐說。”
江宛略略抬眼,看了一眼綠兒,沒說什麼。
江芙輕笑一下,桌上的氛圍開始微妙起來。
綠兒耳根逐漸泛紅,韓凝雪道:“今日不行,明日也不行,不如等上五天,我做東,讓文耀哥去抓些螃蟹來,秋日吃螃蟹最好了。”
“好哎,我確是饞了螃蟹,可是我懷著孕,夫君特意交待過,不許吃寒涼之物。”
江宛微笑著,一言一語,一行一動,皆透露著不可言說的甜蜜。
江芙見狀,低頭擦了擦嘴角,“我身子不便,先走了。”
臉上的笑忽的僵住,嘴角向下一撇,“自己不要的,還不許彆人撿啦?”
“小妹。”大姐嗔怪一聲,笑著朝江芙說,“即身子不便,可否需要府醫過去看看?”
“不用了。”冷眼掃過江宛,一甩裙擺,轉出了暖房。
江夢本想著有人作伴,見她走了,看了一圈,往大姐那邊靠了靠。
韓凝雪莞爾一笑,“母親叫我,我先過去了。”
*
才回到自家的院子,脖間忽然一涼,“誰。”
“是我。”
“你?是不是三皇子他……”
江芙有些激動。
紅香收回短劍,長歎了口氣,眉間掛著愁緒。
“你可知,這次,三皇子本該萬無一失的。”
“我知道,他乃人中龍鳳,又是嫡子,傳嫡不傳庶,更何況,朝中支持他的人,比九王爺,多多了。”
她的眼中閃現出一抹光亮,嘴角也帶著難見的溫和,脩然一冷,眼中似塗了毒,“可恨那九王爺,做那小人之事,竟快三皇子一步,搶在前頭攻入皇宮。”
她越說越激動,紅香加了把火,“先皇到底是死於誰手,竟全憑他一人說了算。”
此刻,江芙已然全部拋卻了,胸中積聚的怒火幾乎要將她燒著。
“更可惡的是,爹爹原是站在三皇子那邊的,這次竟然忽然倒戈,若非如此,就憑他一個小小的邊疆守王,如何進得京城的大門,更彆說入宮,‘護駕’了。”
“唉,這唯一的變數,就是……”紅香故意停頓了一下。
“韓凝雪。”三個字從江芙的牙縫中擠出來。
她沒回來時江府一片和諧,姐妹友愛,父慈子孝。
三皇子的目光,更是不時落到她的身上。
就算做不成王妃,就憑江丞相,一個側妃,她也是做得的。
可恨的是,那個早該不存在的,撿回一條命的韓凝雪,不好好在老家待著,非要進城,到處勾引男人,把京城裡的公子勾引走了一半。
自己這般冰清玉潔,處處為江府考慮,所有的名聲,全毀在了她一個人身上。
突然,桌上落下一個東西。
“這個是斷腸毒藥,無色無味,沾上一點,便可喪命。”
江芙看她一眼,淡然揮手,“你下去吧,告訴三皇子,事成之後,他答應我的一個條件,可彆忘了。”
“自然。”
一轉身,紅香的嘴角勾起嘲諷的弧度,一眨眼便消失了。
宴後,金蘋站在韓凝雪身後,拿著梳子,一下一下的梳著如瀑布一般的青絲。
心中忍不住感歎,當真是,一日不見,如隔三秋啊。
就連這天地,都變了。
也該變,那樣糊塗的皇帝,有什麼好的,竟然搶她女兒,還在宮裡開壇做法,真是無法無天了。
“雪兒這頭發,還和當初一樣,不多,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