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麵對兄弟倆誠懇的請求,零也不再多說。
有很多事情他自己也搞不明白，但他知道，這或許是一個新的轉折點。
他也很期待即將會發生什麼。
想了想結契之物,他眼睛隱約浮現些許亮意，忽然將手攤開：“若想結契，就把你們身上所帶的那顆紅珠交給我。”
方澄方拾一愣，這才意識到他說的是係統贈予的不知名的紅珠,他們一直在探索紅珠的作用,卻沒有一個人成功找出,然而現在，零先生卻什麼都不要,隻要那顆紅珠。
這意味著什麼……零先生，跟係統任務有關？
是個很重要的人物？
這一刻所有的忐忑不安都化成了欣喜,得知零與任務有很大關係,方澄和方拾的心都輕鬆了不少。
他們痛快將紅珠拿出來,隻見隨著零輕輕一招手,那紅珠就被微風托著主動落入自己的手心,簡直看得方家兄弟倆目瞪口呆。
越發覺得零的身份高貴神秘,不可言說。
“契成。”
零手心一動，一枚紅珠便消失不見。
而他收回手臂,便淡淡頷首道：“如此,這次的救命之恩便已抵消。”
隨著他的話音落下,方澄方拾感到精神力似乎冥冥中有了什麼感應,零的存在越加清晰,而他們的精神力也似乎有了些成長。
他們感覺到了自己的變化，但沒時間細究，就連忙捧著剩餘的那顆紅珠道：“您救過我們兩次,請都拿去吧。”
“上一次是那名青年支付的報酬。”零淡淡道，“他跟你們一樣，已經成為我的契約者。”
方澄方拾這才恍然大悟，有同伴的加入令他們心中微微鬆了口氣，不再那麼忐忑了。
但方拾想了想，卻仍舊將紅珠捧得更高了一點：“不知我是否能再跟您做一步交易，我的同伴現在還在水深火熱之中，請您拯救他們，我願意付出這一顆紅珠。”
他既然想送，零自然不會拒絕：“可。”
他再伸手拿起那顆紅珠，契約便由此成立，零能夠感知到，如果他無法完成人們的期待，他身上的力量就會變得衰弱。
需要儘快去救人才行。
但是他隻有兩條腿，此地距離爆炸的地方還有很遠，等到趕過去說不定人家自己都已經搞定了。
他需要一個能夠快速移動的方式。
想起那托著紅珠前進的微風，零心中一亮，既然他能夠操縱風托住物體，那為何不能托住自己呢？
零果斷進行了嘗試，果然隨著腳下聚集越來越多的風，他整個人都騰空而起，飛上了半空。
雖然平衡感不好把握，需要時刻計算空中風速阻礙，但零強大的計算能力還是讓他速度飛快地消失在了方家兄弟的麵前。
“飛、飛走了？！”
方澄驚得下巴都要掉了下來。
他們聽過很多覺醒者的能力，但是沒有一個覺醒者能在沒有翅膀的情況下飛起來的啊！
啊這，這，這也太強大了！
再次感受到了零的強大，安心感令方澄和方拾緩緩跌坐在了地麵。
這一路他們經過了太多驚嚇，什麼遍地的屍體，特級怪異的追殺，零的保護，神秘的結契……多虧兩人有強大的心臟，否則幾乎都要嚇死了，不如說現在還活著真是生命力頑強。
“哥，你說零先生到底是什麼人啊？”方澄忍不住歎息道。
“還叫先生，現在應該叫大人。”方拾對禮節十分看重，他的眸光閃了閃，低聲道，“或許，他並不是人，而是比人規格更高的存在。”
“你也這麼覺得？”方澄激動了，雖然剛才九死一生太過恐懼讓他遺忘了很多細節，但他還記得人形怪異對零恭敬的模樣，“你看那種怪物都對大人那麼恭敬，而且零大人還會飛，還會用一些奇奇怪怪的強大能力，與他交易還說什麼結契，這明顯不對勁啊！”
他看著自己的掌心：“我也感到自從結契後，身體仿佛有了些許變化，實在是太奇怪了。”
“後悔了嗎？”方拾問。
“怎麼可能！”方澄大聲道，“那可是強大的存在，得到他的保護就相當於等到一條命，要不是他我們都已經死兩次了好嗎，這是最不需要猶豫的事情了。”
“而且他想要的是係統給予的獎勵，這不就證明了他跟任務有關嗎，不管怎麼說，我們都是賺到了！”
“你明白就好。”方拾低聲囑咐，“既然已經產生聯係，就不要做背叛的事情，畢竟一切都是我們選擇的。”
“放心吧。”方澄高興道，“這要是將我們上麵有偉大存在這件事說出去，不知道有多少人羨慕我們呢，我又不傻。”
“再說路哥不也加入了我們，他可是聰明人，跟著他的選擇總沒錯！”
*
路懷天差點打了個噴嚏，忍不住摸了摸鼻子。
但他沒時間懷疑自己是否生病了，因為他已經感到了戰鬥之地，正漂浮在森林上空，注視著地麵。
隻見正在戰鬥的是隊長杜歌，杜歌的身邊有著濃濃的白霧，白霧裡卻遍布著一雙雙猩紅的雙眼，因為視野阻礙，杜歌沒辦法看見敵人的身影，胡亂使用精神力隻會是找死，因此暫時隻能戒備著四周，警惕不斷襲來的利爪，倒顯得有些狼狽。
顯然，他已經陷入迷霧森林深處，如果沒有外人救援，很可能會被這些怪異耗時在這裡。
憑借強大的眼力，路懷天看出了白霧中隱藏的是一匹匹白色的銀狼，雖說是怪異，但也有團結的精神，每隻狼都各司其職，不斷用利爪偷襲杜歌，四麵八方圍繞的攻擊，就算是A級覺醒者也會感到棘手。
杜歌嘗試用火焰燃燒四周，隻是因為看不見，加上狼群躲避速度一流，因此沒有打傷幾隻狼。
看著他滿頭大汗做著無用功，路懷天再也看不下去，俯下身落地前去幫忙。
手中的紅珠再一次夾在指尖，他不顧杜歌一瞬間驚愕又戒備的神色，重重往下一揮。
刹那間，宛如五雷轟頂的雷擊便粗壯地砸在濃霧中，轟隆聲震耳欲聾，白光不間斷地閃過，而後一個不落地將白狼全部烤焦。
紅珠裡的霧氣再一次與路懷天的空間融為了一體，路懷天感到絕對空間現在起碼有十米遠，滿意極了。
他轉過身，就想要騰空離去，傻了眼的杜歌這才猛然回過頭，高呼道：“請問閣下，你是誰？！”
路懷天頭也不回：“零。”
他朝森林的一個方向指去：“你的隊員都在那邊，一直走就能看到。”
“零？！”杜歌對這個名字有印象，這不就是那麼聯邦正在調查的嫌疑人嗎，他為什麼會來救自己！
但他沒能將疑惑問出口，因為隻眨眼間，零那純黑外袍的身影便已經消失在了他的視線內，徒留他茫然地站在原地。
半晌，忽然驚了：“等等，他怎麼會飛？！”
……
路懷天快速回到了方澄方拾所在的範圍內，不過距離遠了些，他就換回了本來的麵貌。
整理了下被兜帽壓塌的發型，他對著溪水拍了拍臉頰，燦爛微笑，又一次變成了那個陽光開朗的青年玩家，路懷天。
但他低估了迷霧森林中的霧氣，身處於森林中，他就算一直往前走，也有些暈頭轉向找不到方向，更彆提找到方澄和方拾了。
還好靠著精神力那縷微弱的聯係，他總算是在繞了一大圈後，終於察覺到了熟悉的說話聲。
但是伴隨著說話聲的，卻是一聲巨大的咆哮。
有怪異？
路懷天眸中一凝，立刻就想前去支援，但當他撥開茂密的叢林看向裡麵時，動作卻突然頓住了。
因為他看見了一幕，讓他足以猶豫的一幕。
麵對一隻豹子形態的怪異，方家兄弟配合著進攻著攻擊，方拾拿著刀用雷光砍向豹子的四肢，方澄則不斷製造著障礙阻礙豹子的行動，兄弟倆配合的十分默契，身上並沒有受傷，而反觀豹子卻傷痕累累，四肢上全是刀傷。
這裡不需要路懷天的幫忙，就算路懷天能夠輕鬆製伏這隻豹子，但這真的對方澄和方拾好嗎？
無論是覺醒前覺醒後，他們都麵對的是比自己強大數倍的敵人，一味地逃跑和打壓，令他們幾乎喪失了勇氣和信心。而現在，正是他們需要積累經驗的時候，靠他們自己獲得勝利，才是他們真正需要的。
蝴蝶需要破繭才能美麗地飛翔。
路懷天不應該乾涉他們的成長。
於是路懷天冷靜旁觀著方家兄弟的戰鬥，沒有繼續插足。
他看著方家兄弟從一開始的不熟練變得越發默契，他看著本來緊張高強度的戰鬥變得逐漸鬆弛，雖然他們始終沒能帶給豹子一擊必殺的傷害，卻真的成長了許多。
路懷天臉上露出笑容，直到他們累的快要堅持不住，才大聲喊道：“它的弱點是腹部，方澄方拾！”
聽到熟悉的聲線，就宛如沙漠裡送來的水源，方澄方拾眼睛一亮，頓時配合著朝豹子的腹部攻去。
土係能力改變地形讓豹子踉蹌摔倒，雷係刀刃便輕鬆劃過它護得極好的腹部。
這一擊確定了勝利，當豹子悄無聲息倒在地上時，已經累到大汗淋漓的方澄方拾終於鬆了口氣，並難得激動到大聲咆哮，雙手用力擊在了一起。
“恭喜你們！”路懷天也開心地加入慶祝的隊伍，“需不需要我給你們唱首歌慶祝。”
方澄一把捂住他的嘴，顯然還處於極度亢奮中：“我們做到了，我們做到了路哥！！我們成功獵殺了一頭怪異，你看到了嗎！”
被捂嘴的路懷天隻能點頭。
“可惜用的時間有點長，下一次我們一定可以更加完美。”即使在這種狀態，方拾也在不斷反省，“你也這麼覺得吧。”
路懷天再次點頭。
兩兄弟嘰嘰喳喳熱鬨了一會兒，這才終於想起了路懷天的事，好奇地問道：“路哥，你是怎麼找到我們的，難道你也遇見了零大人？”
大人？
路懷天眨了眨眼睛，幽怨地指了指方澄捂在他臉上的手。
方澄立刻不好意思地收回手：“不好意思路哥，我忘記了，不過下次你想要慶祝記得千萬彆唱歌，否則……否則喜事可能就要變成喪事了。”
他真摯的請求換來了路懷天有趣一笑：“你真是變得越來越幽默了，方澄。”
方澄一臉複雜：“不，我是認真的。”
路懷天完全沒聽到他說的話，解釋道：“我什麼都沒有遇到，一路朝這邊走就看見你們了，你們……”
他打量著方澄和方拾滿是泥土的衣服，憐憫道：“一路辛苦了。”
被他這麼一感慨，方澄和方拾也覺得比起路懷天他們實在是太不幸了一點，不過正因為不幸，所以才遇見了前所未有的驚喜。
“路哥，聽說你也成了零大人的契約者？”明明周圍沒有其他人，方澄卻壓低了聲線，小聲問道。
“對啊。”路懷天笑道，“這是我支付的報酬嘛，你們也是？”
方澄和方拾相視一笑：“這下，我們三個可就真真實實地被綁定在一起了。畢竟，我們都有共同的不能外露的‘秘密’啊。”
路懷天好奇道：“你們就不害怕零是個壞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