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屍間裡暫時找不出新製服給他換上, 家入硝子隨便拿了件白大褂先讓他暫時披上。
虎杖悠仁顫顫驚驚地接過：“……謝、謝謝。”
他的大腦還處於恍惚、僵硬和分不清現實的狀態，下意識的便催眠起自己。
啊——這大概是個夢吧。
忽然多出來的女兒和兄長果然隻是夢中才會出現的，就是不知道這場夢到底幾時會結束。
不過, 這夢也太過於真實了吧。
虎杖悠仁：心神不寧.JPG
看到他接過衣物準備披上時，脹相眉頭微蹙，當即上前從虎杖悠仁懷裡重新抱過小奶團，大手輕捂住那雙水汪汪的大眼睛。
“音音, 非禮勿視。”
“好噠，音音不看, 爸爸羞羞臉——”
小奶團眨巴大眼睛, 睫毛輕刮過脹相的手掌，乾脆轉頭埋在脹相的懷抱裡，奶聲奶氣的童音透著幾分甜意, 讓人會心一笑。
聽到這句童言童語, 虎杖悠仁：逐漸紙片人化.JPG
披上一件衣物後, 身體逐漸溫暖起來, 然而靈魂卻依然在冷颼颼的顫抖。
大腦稍微冷靜下來, 虎杖悠仁立刻捋了捋思維，先前的記憶重新複蘇。
這不是夢……
他死了, 然後被兩麵宿儺踹出來, 緊接著女兒和兄長從天而降。
“那個——能不能再說一次？”虎杖悠仁勒緊衣領, 慘兮兮又無助的高舉起手, 在一眾人的注視下, 心驚膽戰的吞了口唾沫, 遲疑道：“你們是不是聯合起來給我驚喜——？”
“…………”
“請告知我——”
不然他怎麼一睡醒多了個女兒和哥哥！！而且, 這個奶團是喊脹相哥哥吧？！
這輩分——
虎杖悠仁：我是誰？我在哪裡？我在乾啥？
五條悟好不容易憋住笑, 看到自家可愛學生遲鈍的反應, 差點又笑翻在地麵上。
虎杖悠仁：小鯊魚不想思考. JPG
脹相垂眸，目光溫和的看向懷裡的小奶團，在場眾多人中，他是唯一最清楚事實的人。
“不是。悠仁，這是你女兒。”
“音音還小無法理解太複雜的事，隻會把你和兩麵宿儺當成一體，作為父親來看待。”
“對於身為容器的你而言，差彆基本不大。”
這句話傷害性不大，侮辱性極強。
虎杖悠仁：“…………”
頓了下，他繼續補充：“而我——九相圖之兄長脹相，是你有血緣的親生哥哥。”
“簡單點來說——悠仁，你體內有咒靈的血脈。”
“或許是你父母、也有可能是其他長輩之類。”
“我現在暫且無法思考太多，然而總有一天會告知你真相。”
比如他們為什麼會是兄弟，脹相隱約摸到一些真相，然而當下最重要的是紗音瑠找回父親這事。
真相稍微晚點再得知也不遲。
弟弟他有很多，然而妹妹隻有一個，對比起來弟弟的重要程度就稍微比妹妹低。
“…………”
大腦嗡嗡作響，仿佛無數顆炸/彈轟炸下來，讓他一時間回不過神來。
“…………”
“…………”
“請讓我歇歇，謝謝。”
虎杖悠仁像隻喪屍般，動作僵硬地重新躺在屍檢台上，掀起白布將自己從頭蓋到尾，他決定去找兩麵宿儺談談關於‘女兒’這個話題。
眾人：“…………”
五條悟笑瘋：“哈哈哈哈哈——”
三分鐘後，虎杖悠仁重新掀開白布坐起身，捂住腦袋：“……兩麵宿儺裝死不理我。”
無論他在內心怎樣喊話，兩麵宿儺都沒吭聲。
那家夥該不會不在意自己的女兒吧？！
“這什麼意思啊？難不成——”
要他接手兩麵宿儺的女兒？
他=兩麵宿儺=有個女兒？？
他和兩麵宿儺有個女兒？！
這、這也太可怕了吧！！！
虎杖悠仁被自己的想法嚇得臉都白了。
五條悟笑得更大聲。
“…………”
七海建人簡直沒眼看了，他再不阻止下去，估計這個少年快瘋了。
“我們先出去再談。”
停屍間確實是個不好說話的地方。
*
走出去的時候，小奶團再次伸手要求父親抱抱。
脹相隻好把小奶團交給虎杖悠仁，末了還拍了拍他的肩膀，“注意力度，彆弄傷音音。”
虎杖悠仁動作生硬的抱過小奶團，像是抱住絕世寶物般，態度極為認真，應了聲：“好。”
小奶團肉嘟嘟的小胳膊抱住他的脖子，小臉埋在他的肩膀上，奶聲奶氣道： “爸爸~音音喜歡爸爸哦。”
“超級——喜歡噠！”
靈魂深處的兩麵宿儺挖了挖耳朵：“聽到了。嘁，小鬼就是麻煩。”
噗嗤！
仿佛有一個無形的女兒弓箭射中心臟，血槽頓時空了50%。
虎杖悠仁有一瞬間恍惚，他感覺自己遲早藥丸。
直到，他那位‘兄長’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音音，哥哥抱抱好不好？”脹相麵無表情掃了眼自家弟弟，朝他懷裡還時不時打嗝的小奶團伸出手。
他觀察了一會，弟弟抱小孩的姿勢和手法都不大對，小奶團估計會感到不舒服，脹相抿了抿唇，再三糾結後還是決定從弟弟手中搶回妹。
虎杖悠仁：“？”
小奶團從虎杖悠仁懷裡探出頭看向脹相，咬著拇指歪頭眨巴著大眼睛，最終還是朝他伸出了肉乎乎的小手。
下一秒，小奶團重新落入脹相的懷裡，她身上的衣物依然又濕又冷，還穿了這麼長時間……
他疏忽了。
脹相心裡升起一絲內疚，溫和哄道：“我們先回去換衣服好不好？”
雖說特級咒靈並不存在生病這種事，然而紗音瑠的體質更加傾向於人類幼崽，誰也無法保證這事。
小奶團沒有立刻應下來，她轉頭看向虎杖悠仁，小眉頭微蹙起，奶聲奶氣道：“爸爸呢？”
剛找回千年未見的老父親，小奶團恨不得能時時刻刻黏在他的身上。
在經過剛剛的相處，虎杖悠仁覺得自己隱約能夠接受這位小奶團。
反正就是多個女兒，而且他未來注定會死，這樣想想其實他一點都不虧？
貌似還撿寶了？
虎杖悠仁撓頭：“阿這——我在這咒術高專等你回來？”
隻不過，他還是稍微有些不習慣被稱為爸爸，畢竟那位真正的父親還在他體內躲藏起來，不肯出來見見他的親生女兒。
虎杖悠仁：想要破口大罵！
而且……這個小奶團堅定認定他和兩麵宿儺是同一人，他暫時是洗脫不開‘老父親’這個稱呼了。
心累.JPG
奶團子眼睛紅紅，睫毛輕顫，鼻子又酸了，伸出小手拉扯住他的衣物，委屈道：“那爸爸會丟下音音嗎？”
“……不會！”虎杖悠仁這會不用脹相提示，也懂得該如何回答小奶團這種致命題，對上小奶團純真的大眼睛，他就差要高舉手發毒誓：“爸、咳咳、爸爸就在這裡等你回來！”
自稱為爸爸這種事，開頭無比艱難，然而有了第一次自然就會有無數次（bushi）。
“好噠！”小奶團瞬間展開甜甜的笑容，心滿意足依偎在脹相的懷裡，“那音音回家一趟~”
“歐尼醬，我們搬過來和爸爸一起住好不好呀？”
這話一出，空氣忽然就一陣沉默。
原本還想著好好談一談這事的夜蛾正道眉頭緊鎖，回頭看向脹相，視線又落在他懷裡的小奶團，接著，轉頭看向身旁還在不停笑的五條悟。
“…………”
先是有了個虎杖悠仁作為詛咒之王的容器，現在又冒出兩頭特級兄妹想要入住，咒術高專要不乾脆改名為——咒靈收容所？
他是不是該考慮提前退休的事了？
夜蛾正道：認真思考.JPG
五條悟聽到這話，立刻笑眯眯地湊到小奶團身前，蠢蠢欲動的手捏了捏她那粉嫩的臉蛋，唯恐天下不亂般說道：“好呀，你搬過來這裡住，就能天天和你爸爸一起了。”
“上下學一起、出門做任務也一起哦~”
小奶團：“！”
七海建人倏地掀眸，心裡打起警鐘，忽然加快腳步插/入五條悟和脹相之間，揮開前者的爪子，看到小奶團臉蛋微泛紅後，轉頭冷冰冰凝視五條悟。
“五條先生，小孩子臉皮是很脆弱的，請您注意一下力度。”
頓了下，他繼續沉聲補充：“——還有，雇傭未成年幼崽是犯法的事。”
“音音雖然是幼崽，然而在未得到她的監護人同意下，還請五條先生彆壓榨她。”
“畢竟——咒術師都是狗屎。”
五條悟露出一副‘啊——一眼被人猜透心思’的表情。
“七海君，你變了——”五條悟瞬間變換表情，扁著嘴頗為委屈的控訴，“你當年可不是這個樣子的。”
“而且——我是在逗弄音音哦。”
脹相立刻抱著小奶團遠離這位咒術界最強，大手順便覆蓋在小奶團的雙眼上，忍不住道：“音音彆學這位叔叔——”
五條悟：“？”
五條悟：我覺得這家夥在內涵我。
七海建人點頭表示同意：“音音，以後記得遠離這位叔叔。”
五條悟：“？”
“你們好過分哦~”五條悟嘴上說著過分，卻忽然伸出手準備摸摸小奶團的啾啾，手還未伸過去，脹相長腿後退一步，側身閃躲開來。
五條悟：“？”
“我就摸摸？”
“悟你還是算了吧，彆嚇哭小奶團——”家入硝子憋著笑，忍不住幸災樂禍說道。
“…………”
再任由他們繼續鬨下去，估計到天黑都無法去到校長會議室。
夜蛾正道沉著臉清了清嗓子，“你們先去換衣服，我在會議室等你們。”說完，他的目光落在脹相身上。
他始終是對這位特級咒靈保持不信任的態度。
隻能，再看看後續情況如何。
*
換衣服這種事倒也不必回到七海建人的家，隻需要到附近的商場重新買一套便可。
“——你打了電話通知家政阿姨？”
七海建人剛準備掏出手機，忽然想起這件事，家政阿姨前後通知他和脹相，而她則獨自回到家中等待消息。
這事還得先向她道個歉。
第一天來上班便遇到這種事，估計這位家政阿姨已在心裡留下陰影。
“還未。”脹相這時才想起還有這麼一位的存在，剛想掏出手機來時，七海建人阻止了他。
“我來。”
拔打出電話後，七海建人先是向對方道歉，再讓對方提早下班，等明天才繼續過來照顧紗音瑠。
紗音瑠是絕對不會留在咒術高專，先不說虎杖悠仁那個臭小子能不能照顧好她，單是有五條悟這家夥的存在，七海建人就感到非常不放心。
五條悟那家夥……很容易就會帶壞小孩子，更何況小奶團還處在瘋狂吸收新事物的階段，屬於對什麼新事物都感到好奇的寶寶。
#遠離五條悟#
＃盯緊兩麵宿儺這個渣爹#
七海建人不用說出口，脹相便瞬間意會到他的意思，並表示讚同。
虎杖悠仁雖然是弟弟，然而對比起弟弟、還是妹妹小奶團更加重要（bushi）。
兩人帶著小奶團到附近商場購物，先是換了身新衣服，又買了個布偶娃娃塞給小奶團，這才抱住她重新回到咒術高專。
一來一回，已是兩個小時後的事。
虎杖悠仁死亡的消息也正式通知到高層。
校長室隔壁的會議室內，該到場的人全都到了，就差他們兩大一小。
“爸爸！”
剛進來，小奶團一眼便看到坐在單人沙發上的虎杖悠仁，立刻掙脫開脹相的懷裡，落地抱住布偶噠噠噠像隻火箭炮般撲倒他懷裡。
虎杖悠仁手忙腳亂接過小奶團，抱起放在大腿上，然後……他不知道該做些什麼，眼角餘光掃見小奶團的衣服有些亂，便動作生硬的替她整理好。
“……音音乖。”
虎杖悠仁模仿脹相先前的動作，輕輕摸了摸小奶團的腦袋瓜，忍不住又捏了捏那粉嘟嘟的臉蛋，聞著小奶團身上的奶香味，感覺自己整個人都融化了。
虎杖悠仁：啊——手感真好！
這就是有女兒的好處嘛！
小奶團坐在他懷裡搖晃著小短腳，忽然瞥見七海建人從紙袋裡取出自己最喜歡的草莓布丁，抽了抽小鼻子，空氣中裡的甜甜味道越加濃鬱。
當即拋棄掉虎杖悠仁，跳到地麵上又衝向和脹相坐在一起的七海建人，一把撲在他的大長腿上，奶聲奶氣道：“娜娜明叔叔，音音要吃布丁~”
那雙大眼睛還有點泛腫，不過對比起方才已經恢複許多。
七海建人見狀便放下手中的布丁，單手抱起小奶團，剛準備拿起桌麵上的布丁時，卻發現布丁不知何時落到了五條悟的手中。
七海建人&脹相：“？”
紗音瑠：“？？”
其他人：“？？？”
五條悟似乎沒察覺到他們的目光，也絲毫沒有搶小孩子食物的自覺，拿起勺子挖了口布丁，微微眯起眼評價道：“這布丁味道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