鬨大了,丟臉的不光是徐南燁,還有她和她的父母。
褚漾走進臥室,從衣櫃裡挑了條大方簡約的裙子換上。
徐宅得開車進門,褚漾想了很久,還是進了他書房。
拉開他的抽屜想看看他有沒有給自己留輛車好讓她今天能走進徐宅。
結果他居然隻拿走了自己經常開的那輛賓利車鑰匙。
剩下幾把車鑰匙全都平平整整收納在抽屜裡。
這些車子就好像她的嬪妃們,正在等待她翻牌子。
說實話,拋開彆的,這個徐太太當的是真爽。
褚漾一時頭昏腦熱就把所有車鑰匙都給兜上出門了。
等到了地下車庫,她就真的過了把皇帝選妃的癮,最後挑了輛看起來不那麼笨重的跑車。
輕巧型的敞篷白色跑車,怎麼看都不像是徐南燁會開的車,所以才會被放在地下車庫積灰吧。
褚漾不是那種為了個男人就要死要活咒罵上天不公的瓊瑤女主角,她的生活裡除了這老變態,還有很多樂子可以找。
比如現在。
深秋的風刮在臉上生疼,褚漾仍然非常豪邁的開著敞篷,呼嘯而過的寒風把她頭發吹得橫七豎八,車載MP3裡播放著她剛剛下好的歌。
她隻會一句。
“撒貝寧,殺烏雞”。
她數過,撒貝寧一共殺了五十七隻烏雞。
好狠的撒貝寧。
在這中毒的旋律中,褚漾仿佛磕了藥一般,不住的搖頭晃腦。
在這一望無際的馬路上,她就是鳳凰傳奇般的存在。
然後路遇紅綠燈,自由飛翔的褚漾終於收回了翅膀,老實停車等綠燈通行。
翅膀剛沒收回多久,屁股就被磕了一下。
她一時間心如刀絞,猛地回過頭想查看是哪個龜孫撞她。
結果後麵也是輛跑車。
從那輛車上走下來一個風情萬種的年輕女人。
明明是這女人刹車技術不到家刮擦了她的車屁股,如今她卻先下了車,趴在褚漾的車門上,語氣不善:“喂,你怎麼開的車啊?”
她彎著腰,那對明晃晃的大燈泡就在她麵前晃。
這麼冷的天還穿低胸,也不嫌冷得慌。
褚漾下車查看,她的車屁股被這女人的車燈給刮了條口子。
這條馬路不輸於主乾道,本來就沒什麼車輛來往,如今出了點小車禍,大家也不急著走,紛紛停車圍觀。
兩個年輕漂亮的女人,都開著價值不菲的豪車,正在對峙。
光是這麼一句話放上論壇就足夠惹人眼球。
那個穿得比較暴露的女人開的車明顯好一些,因此氣勢也夠足。
“就隻是保時捷啊,”那女人嗤笑一聲,拍了拍自己的車頭,“知道我這布加迪多少錢嗎?就是你這輛保時捷賠進去都買不起我這一個車燈。”
褚漾麵無表情:“我停車停的好好的,是你沒踩好刹車撞上來,我憑什麼賠你?”
那女人看出褚漾的不屑,覺得她是不識貨,衝她挑了挑下巴,語氣得意:“你男人是哪個公司的小老板啊,我看你長得也不差,就送你這麼輛破車?”
這條路車不多,交警來的也慢,大家都趕著過來湊熱鬨看兩個美女吵架。
褚漾的麵色瞬間有些難看。
這女人莫不是把她當成跟她一路的貨色了。
女人以為戳到了她的軟肋,聲音又調高了幾分:“趁著警察還沒來,我勸你趕緊把錢給我賠了,不然等我告訴我男朋友,你今天就要去派出所過夜了。”
褚漾皺眉:“你男朋友難道是派出所所長不成?說過夜就過夜。”
那女人哼了一聲:“是又怎麼樣?怕了嗎?”
這老姐真是絕了。
“我好怕哦,”褚漾抽了抽嘴角,“等交警過來了,監控一查,是誰的過錯一目了然。”
女人齜牙:“你這女的真是不到黃河不死心,還真去派出所過夜啊?到時候你男人來了都保不了你!”
沒過多久,穿著熒光綠的交警騎著摩托過來了。
就算有交警在場,這女人囂張的氣焰也沒有熄滅半分,反倒指著交警和褚漾的鼻子一起罵。
“我告訴你們,我男朋友是派出所所長,紅燈隨便闖,打個電話全改掉,我撞她怎麼了!她照樣要給我賠錢!照樣要給我道歉,不然她這輩子都彆想從派出所走出來!”
然後又單獨對著褚漾啐了口:“保時捷這種垃圾車也配跟我撞?撞你那是你的榮幸,眼界低的女人也隻會找窮鬼,真以為自己開輛車就是闊太太了?”
這位交警剛上崗沒多久,被分配到這麼個郊區公路來執勤,一時間沒經驗也不知道該怎麼處置,衝對講機說了幾句讓周邊的同事都過來處理。
那女人撩了撩頭發,眼裡滿是不屑:“叫你們隊長來都沒用!”
一直冷著臉的褚漾突然被激怒了:“誰跟你說我男人是窮鬼的?”
女人指了指她的車:“這車也就一百萬出頭,不是窮鬼是什麼?”
褚漾冷哼兩聲,大步走到車邊,拿起副駕駛上的包又走了過來。
女人看了眼她的包,也不是什麼很貴的貨。
結果褚漾從包裡掏出一串車鑰匙。
“看到沒?這我男人送我的,”褚漾一一細數,“瑪莎拉蒂,蘭博基尼,法拉利,邁巴赫,看到沒?我男人有錢得很。”
直接把在場圍觀的人都數懵逼了。
那女人看著這麼一大串車鑰匙,一時間也沒反應過來,張著嘴發了愣。
跟她比炫富,天真。
褚漾也學著這女人剛剛的姿勢風情萬種的撩了撩頭發。
與其同時,這條被堵著的乾道終於引來了某些人的不滿。
徐東野原本在車後座看文件,卻感覺到車子已經好久都不動彈了。
“前麵怎麼了?停這麼久?”
司機的語氣有些不確定:“前麵好像出了點小車禍。”
徐東野吩咐:“你下去看看。”
“是。”
那司機很快下車了。
沒過幾分鐘,他就從岔路口那邊走回來了。
見司機一臉為難,徐東野不禁蹙眉:“怎麼?”
“前麵在吵架,”司機聲音很抖,“其中一個人,我看著,好像是二少奶奶。”
徐家輩分鮮明,旁支也多,為了區分這其中的稱謂關係,大多都還是用的舊識的稱呼。
他這一輩的不習慣,但司機是幾十年前就在徐家做事,後來才跟著徐東野,因此稱呼還沒順應時代改過來。
徐東野愣了幾秒才反應過來他說的二少奶奶是誰。
他眼皮子一抖,沉聲問:“你看清楚了?”
“應該沒看錯。”
徐東野放下手中文件,作勢要下車,司機眼疾手快,迅速走到他準備下車的那邊幫他打開了車門。
等走到圍觀人群不少的中心地段,徐東野個子高,不過稍稍仰頭就看清了正在吵架的那兩個人。
他那個年輕的弟媳正叉著腰一副日天日地的模樣,氣焰極其囂張:“這些車都是我男人送我的,羨慕嗎?”
“……”
徐東野覺得太陽穴生生地疼。
他沒有急著上前把這丟臉的小丫頭片子拎出來,而是掏出手機先給徐南燁打了個電話。
那邊的聲音聽著有些疲倦:“大哥?”
“你送你老婆這麼多車做什麼?”徐東野直言訓斥:“不知道的還以為我們徐家貪了多少錢!”
那邊默了幾秒,隨後笑道:“我一個人名下記那麼多輛車有什麼用?買了放她名下也是一樣的。”
徐東野氣結:“你也不怕你老婆都把你車給糟蹋了?”
他意思是,就他弟媳那開車水準,給輛拖拉機開都是暴殄天物,不要說跑車。
結果徐南燁這個愚蠢老弟的理解能力突然下線:“她出事了?受傷了嗎?”
“…沒出事,你車出事了。”
“那就好,”徐南燁溫聲,“車無所謂。”
“……”
這個家還有沒有個價值觀正常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