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聞言眼皮跳了跳, 他躬著身子硬著頭皮攔在了沈鈞堯的麵前。
沈鈞堯眉頭擰在一起,居高俯視著管家,不明白管家的意思。
管家抹了一把虛汗,結結巴巴的說道:“大人, 蘇姨娘...蘇姨娘她...”
“她怎麼了?”
“蘇姨娘她已經離開府邸了。”管家一咬牙閉著眼睛說道。
“怎麼回事?”
管家絲毫不敢隱瞞, 他連忙回道, “今日蘇姨娘去老夫人那裡求了放妾書, 老夫人應了以後蘇姨娘便拿著放妾書和春兒一起離開了。”
燈籠燃著,風也咆哮著湧過長廊,似是要將木欄杆吹折一般。
管家腿肚子不由自主的打哆嗦。
不知道過了多久, 管家才聽見沈鈞堯說了一聲:
“本官知道了。”
良久, 管家聽見沈鈞堯平靜到可怕聲音在頭頂響起, 沒有任何聲調也沒有任何起伏。但是王管家卻平白的從沈鈞堯這幾個字中聽出來了滔天的怒意。
沈鈞堯轉身離開了。
王管家終於直起身子,他聽著咆哮的冬風喃喃道:
“風起了, 要變天了啊。”
沈一和沈十一直跟在沈鈞堯的身後,兩人自然也聽到了管家的話他們皆是垂頭不敢多言。
書房裡,
沈鈞堯臉色鐵青的站在書桌旁, 周身隱隱散發著怒氣。屋子裡靜的可怕,蠟燭時不時的發出“劈啪”的聲音。
今日在馬車裡的時候還與他有說有笑, 晚上就跑了!
誰給她的膽子!!
沈鈞堯想到這裡, 倏然將書桌上的東西掃到地上,摔的粉碎。
“去查!查她去了哪裡!”
沈鈞堯眼睛泛紅, 雙手撐著桌子, 怒不可遏。
“什麼!”·
張姨娘聽到貼身丫鬟來報,驚愕起身。
“姨娘,王瑕少爺被抓了。”一直貼身侍候張姨娘的丫鬟憂心忡忡的說道,她臉上閃過一絲異樣:“奴婢聽前院的人說王瑕少爺是被大少爺抓的。”
張姨娘身子晃了晃, 她有些撐不住。
“你去!你去請大少爺過來。”張姨娘推了一把扶住她的丫鬟,氣息有些不穩的說道。
“姨娘,大少爺正和老爺夫人用膳呢!”丫鬟為難的道。
“用膳?”張娘重重拍了一下桌子說道,“他竟然還有心思用膳!他知道不知道他抓了....”
“姨娘!慎言。”丫鬟怕張姨娘說出來不該說的話,小聲提醒道。
“我讓他早早的回京,他倒好。險些殺了我派去的人問出了實情。”張姨娘失力坐下,“你明天去打點打點,我要去見他。”
“姨娘,現在王瑕少爺是朝廷重犯,咱們去見也沒有用啊。”丫鬟替張姨娘出謀劃策,“我們不如先去找大小姐商量對策?”
“可人?”張姨娘想了一下,緩緩點頭:“明日便找人給定王妃傳話,儘量讓她回來一趟。”
沈鈞堯位高權重,向來是京都眾人關注的焦點,但凡有點風吹草動都會引起旁人的關注。
如今還不及一天,沈府蘇姨娘自請離府的事情早已經鬨的滿城皆知了。王公貴族文人騷客說什麼的都有。
定王府中自是也有探子來報。
“可是有什麼要緊的事情?”定王妃秦可人嫻熟的給定王布菜,見探子過來溫聲問道。
定王長相雖不及沈鈞堯卻也儀表堂堂,皇上無嫡子,定王又娶了秦國公之女,現下正是議儲炙手可熱的人選。
“無甚大事,沈鈞堯府上走了一個姨娘。”定王隨意道。
“蘇姨娘走了?”秦可人皺著眉頭問道。
定王抬頭似笑非笑看了一眼秦可人:“你到是很清楚沈尚書府上的人啊。”
秦可人臉上的表情滯了一下,定王多疑,秦可人解釋:“沈尚書寵愛這為蘇姨娘曾為她一擲千金。這件事情京都中誰人不知,誰人不曉。”
定王不可置否,沒說信也沒說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