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怎麼過來了?”春兒不滿意的對蘇軟嘟囔道。
蘇軟搖搖頭。
“我聽父親說妹妹去鄭太公府上讀書了。”
說曹操曹操到,蘇軟一轉頭便碰到了迎麵走來的秦可人,她親昵的上前攥住蘇軟的手,噓寒問暖:“現在外麵天寒地凍,妹妹可要多穿些衣裳。我那兒正好有穿不著的大氅,我改日差人給妹妹送過來。”
明明對自己恨之入骨卻還要裝出一副姐妹情深的樣子。蘇軟很是佩服秦可人,她將手從秦可人手裡抽出來:“謝謝姐姐,母親讓人給我做了不少衣裳,如此珍貴的大氅還是姐姐留著穿吧。”
秦可人臉上的笑容也淡淡的,“我聽母親說,趙家過不了幾日就會來府上提親。如果姐姐沒記錯的話,趙安不過是個沒有官階的進士吧。妹妹放心,你姐夫定會好好提拔趙安的。”
“提拔”二字秦可人咬的分外重。
“小姐,外門有個叫沈一的人送來幾幅畫。”蘇軟還未來得及說話,一個小丫鬟便跑過來,手裡還拿著畫。
“沈一?”秦可人笑,她前幾日確實聽沈榛無意之間說過沈鈞堯書房中有幾幅仕女圖,而上麵的仕女畫的似乎就是她。秦可人想到這裡伸手將畫拿了過去,嘴上卻道:“怎麼送來了秦府?”
秦可人輕蔑看著蘇軟笑了一下,將畫軸緩緩展開,仕女顯露在眼前,上麵畫的確實有幾分像秦可人,可....
卻不是秦可人!
因為上麵畫的是一位穿著金絲攢珠繡襦裙的女子,女子的絕色容顏與這襦裙相得益彰,一時之間竟是分不出是人更美還是衣裳更美了。右邊還有一小句話:贈與心上人軟軟。
秦可人手指死死攥住這副畫軸,她恨不得撕了這幅畫!心上人!好一個心上人!那她秦可人是什麼!
“姐姐怎麼理所當然的將旁人的東西看成了自己的呢?”蘇軟將畫軸從秦可人的手中拿過來,一語雙關的說道。
“妹妹覺得這幅畫上的女子之於畫者是暫排苦思呢還是聊勝於無呢?”自從定王成了皇上器重的皇子以後,秦可人腰杆也挺直了,不覺得秦國公府嫡女這個身份有何了不起的。畢竟,以後她可就是母儀天下的皇後了,蘇軟區區一個嫡女在她眼裡可算不了什麼。
如今,秦可人仍然認為沈鈞堯將蘇軟當成她的替身。蘇軟隻不過是沈鈞堯暫排苦思的替身而已。
蘇軟笑笑,不屑與秦可人爭辯。
隻可惜,秦可人的優越感還沒有持續多久,朝堂中便發生了一件震驚朝野的事情,
當年先太子並沒有通敵叛國,這一切都是定王栽贓陷害。
皇上聽聞此事後當朝氣吐血,下令將定王罷黜,貶定王夫婦去看守皇陵,此生永不得出皇陵。定王一黨全部斬首,未滿十歲男子流放三千裡,女子充入教司坊。
此令一出,整個朝野都跟著顫了三顫,要知道定王一倒,朝中便沒有合適的能承嗣的皇子了啊。
皇上龍體不佳,國又無太子,乃是亂國之兆啊。
“老爺,這都快要近晌午了趙家的怎麼還未來?”秦國公夫人端坐在椅子上側頭略有擔憂的對秦國公說道。
今日便是趙家上門提親的日子,可吉時都快要過去了趙家連人影都沒見著,莫不是又改了主意不成?
“莫急,你去探探什麼情況。”秦國公最近焦頭爛額,一邊要替秦可人周轉求情,一邊要忙著秦玉卿的婚事。最為主要的是還要操勞著朝中的事務。他按了按太陽穴隨手指了個丫鬟指使道。
過了好一會兒,丫鬟匆匆忙忙進來回稟道:“老爺,夫人。趙家今日已然亂了套。奴婢去趙府門口瞧著一群人現在那指指點點,細問下才得知趙家公子在秦樓楚館贖了一名妓伶當了外室,而是那名妓伶……那名妓伶……”
丫鬟支支吾吾。
“那名妓伶怎麼了?說!”秦國公夫人著急問。
“那名妓伶竟是已經懷胎七個月有餘!怕是再過些日子就要臨盆了。今日那妓伶找上了趙家,非要趙家公子給她和腹中胎兒一個名分。”
“什麼!”秦國公夫人拍案而起,“好一個趙安!!他竟敢這般!”
秦國公夫人怒不可遏,趙安不過區區一個進士,家室也不顯赫,與他們秦國公府相差千裡。卿兒貌美無雙配,雖非完璧但配他卻也是綽綽有餘。他竟然敢養一名卑賤的妓伶當外室,而且還有了外室子。
興朝向來規定除非正妻三年無所出,否則妾室是不準有子嗣的。趙安倒好,卿兒還未過門就已經弄出來了一名庶出的孩子。若是庶女也罷了,萬一是個庶長子………
他們趙家這是明晃晃打他們秦國公府的臉麵啊。
“夫人,趙家人登門來訪。”丫鬟走過來,道。
“豎子,讓他們哪來的哪回!咱們秦國公府可高攀不起他們趙家!此事還是就此作罷吧!”秦國公夫人火氣更盛,她絕不允許她心尖尖上的女兒受此欺辱!
蘇軟聽到前院傳來的消息隻沉默了一下便繼續做手頭上的事情了。
春兒怕她難過,小心翼翼問她:“軟軟,你沒有事情吧?”
蘇軟被認回了秦國公府,秦國公夫人瞧著春兒對蘇軟頗為照顧,便將春兒認做了乾女兒。如今春兒和蘇軟一樣都是秦國公府上的小姐。
不過,春兒雖然有自己的院子,但她還是常常與蘇軟住在同一個院子裡。
蘇軟搖搖頭,“我能有什麼事情。左不過覺得有些掛不住麵子罷了。不過我與那趙家哥哥也沒有什麼情義,如今出了這一檔子事情卻也說不清楚是失望多一些還是高興多一些了。”
春兒見蘇軟真的沒有事情,這才放下心來。
冬日裡天寒地凍,秦國公夫人疼蘇軟,將蘇軟屋子裡的地龍燒的旺盛。
蘇軟冬日最喜歡早早躲進被子裡,將自己團成長長一條。
隻是今日她剛進暖和的被衾,還未熟睡便聽見門被打開了。蘇軟以為是春兒過來了,她探出頭笑著道:“春兒,你怎麼過來了?”
“是你?”蘇軟看清楚來人後,眉頭緊緊皺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