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人……唔唔…”蘇軟剛要喊人就被沈鈞堯給捂住了嘴。
“鬆開我。”蘇軟含糊不清的說道。
“你不許說話我便鬆開你。”沈鈞堯與蘇軟商量。
蘇軟沒好氣的瞪了沈鈞堯一眼, 很是不情願的點點頭。
“你怎麼進來了?快些出去!”蘇軟被沈鈞堯鬆開後沒好氣的說道。
“軟軟。”沈鈞堯抱著蘇軟纖細腰肢:“我想你。”
蘇軟拍掉沈鈞堯的手,她絲毫不想他。
“今日……趙安一事是你乾的嗎?”蘇軟問。
沈鈞堯根本沒打算瞞著蘇軟,隨意嗯了一聲。
“你是故意的?”
沈鈞堯嗤笑:“他若是沒逛秦樓楚館,沒有養外室我就算想找他的事也找不出來啊?軟軟, 你願意嫁那樣的人?我也是為了你好。”
“嗬。工於心計。”
“若不工於心計你便嫁給彆人了。”沈鈞堯默了一會兒, 認真沉聲道。
蘇軟側頭看著下頷線條分明的沈鈞堯, 心跳快了一下。
“軟軟, 不要想著成為旁人的妻。”沈鈞堯半是玩笑半是認真的說道:“他們不敢也不會娶你的。”
“怎麼?”蘇軟來氣:“沈郎君要娶我不成?”
“我娶你!”沈鈞堯緊接著道。
蘇軟將身子縮進被窩裡,根本沒把沈鈞堯的話當回事,“你快些走吧, 秦府夜裡巡查的嚴, 你再呆下去怕是要讓人發現了。”
沈鈞堯不肯依她, 非要蘇軟說些好聽的話才願意。
“你!”蘇軟氣結:“潑皮!”蘇軟被他氣的翻了個身子,嘟囔道:“愛走不走。現在不走彆想我以後同你說一句話。”
沈鈞堯見小娘子不肯, 隻能大手箍住蘇軟的腦袋,輕輕啄了一口蘇軟白嫩臉蛋,然後滿意離去。
沈鈞堯出了秦國公府已經是半夜了, 街道上寂靜無聲,四下無人。沈鈞堯負手走在街道上, 思緒漸漸回到了數年前,
他第一次見到蘇軟的時候是在青州,兩人相識於偶然之間。彼時, 他年少輕狂, 不顧青州地界險亂,執拗於尋找到先太子的遺骨。沈鈞堯剛入青州不過十日,便遇到了流寇作亂,被擄至賊寨。
等他有意識的時候, 便見一個瘦的前胸貼後背的小乞兒正用手掬著給他喂水,“你醒了?”
蘇軟瞧著眼前的少年緩緩睜開眼睛後很是高興,眼睛睜的大大的湊到他眼前伸出了三個手指頭;“你已經昏睡了三天了。剛剛你一直在說水。”
“這是哪裡?”沈鈞堯沙啞嗓子問道。原來這個乞兒竟是個女的,雖穿的破爛卻是個模樣標致的。
“你被擄來了,難道不知道這是哪裡嗎?”蘇軟從袖子裡掏出來一塊硬邦邦的餅掰了一半遞給少年:“喏,給你一半餅。”
沈鈞堯皺著眉頭瞧著已經硬成鐵的餅,沒有作聲。
“若是不吃就不要給他了。好心當作驢肝肺。”另一個小姑娘伸手將餅塞到蘇軟的懷裡,並且狠狠瞪了他一眼。
蘇軟轉了轉葡萄般的眼睛對另一個丫頭說了幾句話又將餅塞給了沈鈞堯:“我吃不了,你先拿著,若是餓了再吃。這裡是沒有人給送飯菜的,這張餅還是我求了寨子裡的廚娘好長時間呢。”
另一個丫頭撇撇嘴。
後來,蘇軟總是會塞給他半張餅,還會在他不能動彈的時候輕輕摸著他的頭告訴他:“你要好好吃飯,活下去才能做你想做的事情。”
蘇軟雙手捧著臉,真誠的問沈鈞堯:“你活著出去以後想乾什麼呢?”
沈鈞堯斂了眸子,一聲不吭。
蘇軟自顧自的憧憬道:“我想吃甜點,想穿漂亮的衣裳,想住一個好的院子。”
沈鈞堯彼時扯了扯嘴角,隻覺得眼前的丫頭胸無大誌,隻會吃喝。
可年少時的沈鈞堯不知道,對於有些人來說能有飯吃,能穿新衣就已經是極大的奢望了。因為對他們來說,活著就已經很艱難了。
又過了三五日,沈鈞堯能走動後才知道蘇軟給他的餅哪裡是好心廚娘給的,瘦瘦小小的蘇軟要每天劈柴,燒水,洗衣以此換來一塊餅。而其中的一半卻給了沈鈞堯。
沈鈞堯雖冷情卻也非鐵石心腸,心中豈能沒有觸動。小丫頭很是鬼精靈,時時說些順沈鈞堯心意的話,還常常央著他講京都的事情。兩人漸漸熟稔起來,沈鈞堯心想有這個小丫頭陪在身邊也是極好的。
流寇被朝廷剿滅後,三人才從寨子裡脫身。蘇軟跟在沈鈞堯後麵呆了三五日,沈鈞堯請她去酒樓吃飯,給她買了不少合身的衣裳。本來沈鈞堯想著等他收拾了先太子的骸骨以後便將蘇軟帶至京都,反正沈家家大業大,多養兩個丫頭還是綽綽有餘的。
可蘇軟怎麼也不同意,非要同另一個丫頭去京都。沈鈞堯想著自己隻身涉險,自己都難以獨善其身何必非要連累蘇軟。倒不如將先太子之事處理好了以後再去找著兩個丫頭。
可誰知,等他處理完事情回到京都後遍尋蘇軟而不得,後來才查到一絲蛛絲馬跡了解到原來兩個丫頭已經死在了前往京都的路上。
一彆經年,直到沈鈞堯在長公主府遇到了與年少時丫頭長的相似的蘇軟。彼時,沈鈞堯是真的以為蘇軟是長的像丫頭,直到去青州的路上他才確定了蘇軟就是年少時遇到的丫頭。
蘇軟一直以為自己是秦可人的替身,卻殊不知秦可人正是因為長的有幾分像蘇軟才能讓沈鈞堯將其當成妹妹看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