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
沈一不知何時出現在了沈鈞堯的麵前。
沈鈞堯斂去所有情緒,語調平淡:“何事?”
“主子,跟隨定王去皇陵的人來報定王妃在半路失蹤了。”
“失蹤了?”沈鈞堯不複先前對蘇軟的和聲細語,他似笑非笑:“你們當真是厲害,竟是將一介女流跟丟了?”
沈一跪下,“主子,他們來報說是定王妃隻是更衣的功夫便沒了,屬下等皆是男子實是不好跟蹤。”
“嗯。”沈鈞堯瞧著凜風道:“起來吧,派人繼續跟著定王,另外搜查秦可人的下落。”
“是。”沈一起身離開。
次日一早,蘇軟就央著秦國公夫人加強府中的巡邏,並且還主動提出來要和秦國公夫人一個院子睡。這可將秦國公夫人高興壞了,自是應承了下來。
等到沈鈞堯再次夜探秦國公府的時候不出意外的撲了個空。
皇宮,養心殿內
皇上倚在榻上,禁不住的咳嗽,旁邊立著躬身侍候的大監。威嚴的皇上似乎也已經垂垂老矣,他看到沈鈞堯進來以後讓大監扶他起來。
沈鈞堯行禮後,皇上並沒有讓他起來,而是目光灼灼的盯著沈鈞堯,良久皇上笑一聲,掩飾不住自己的殺意:“沈卿好計謀啊,竟是將朕也玩弄於股掌之間。”
沈鈞堯不慌不忙:“微臣不敢。”
“不敢?”皇上重重拍了一下桌子:“還有你不敢的事情嗎?定王之事你怕是出了不少力吧。”
“微臣隻是為了讓當年的事情大白於眾,為先太子正名。”沈鈞堯手握成拳,沉聲道。
“你為他正名?他需要嗎?”皇上起身走到沈鈞堯身邊,激動的說道:“是他一而再再而三地頂撞朕,是他寧死也不肯向朕屈服,也是他自己臨死之前告訴朕來生再不入帝王家,再不與朕為父子!朕不過是成全了他!咳咳咳咳.....咳咳咳。”[1]
皇上不停的咳嗽,佝僂的身軀顯露出幾分頹敗,似乎這位皇已經到了油儘燈枯的時刻了。
“皇上。”沈鈞堯嘶聲:“先太子曾給微塵說過:虎為百獸尊,誰敢觸其怒;唯有父子情,一步一回顧。”[2]
“唯有父子情,一步一回顧。”皇上後退一步,喃喃的念了一遍。他驀然想起先太子曾畫過一幅畫,畫中有一隻老虎回頭顧看著乳虎。隻可惜當日他隻沉浸在大皇子薨逝的悲傷中,根本沒有理會先太子期盼的目光。甚至,還將大皇子的死怪到了先太子頭上。
“沈愛卿,起來吧。”皇上渾濁的眼中路出一絲精光,他上前走兩步歎道:“怪不得京都盛傳沈郎計謀無雙,如今瞧來名不虛傳啊。”
“微臣能倚仗的全都是皇上的慈父之心。”沈鈞堯連忙拱手道。
“你退下吧。”皇上閉眼,良久後他擺手幽幽說道。
待到沈鈞堯走後皇上吩咐大監拿來筆墨紙硯,他顫抖著手寫下,
“自古帝王繼天立極,撫禦寰區.......皇太孫瑾琛,日表英奇....特仰承皇太後慈諭特立為皇太孫。”[3]
“為什麼要把我救出來?”秦可人問秦瑜,“兄長可要知道如今我罪人,兄長未經皇命私自救出重犯可是要誅九族的。”
秦瑜自張姨娘死後一日比一日沉默,他將紙條放入火中:“我已經部署好了,他日上報朝廷隻會說你因為失足落水而亡。”
“嗬,好一個落水而亡。”秦可人撫掌大笑,“真是想不到兄長寧願違背皇命也要救我呢,真真讓妹妹好生感激。”
秦瑜聽出來秦可人話中的嘲諷之意,他皺眉:“可人,你是我親妹妹。”
“姨娘難道不是你生母嗎?結果呢?兄長還不是大公無私將她做的事情儘數挑了出來。”秦可人怨恨看著秦瑜:“若不是哥哥非要認回蘇軟那個賤人,母親又怎麼會死?定王出事後秦國公夫人又怎會見死不救?”
“全都是哥哥非要認回那個賤人才導致的這一切!”
秦瑜:“秦可人,那本來就是屬於蘇軟的,不是你的。”
秦可人:“所以哥哥就隻管眼生生的看著我和母親死了便是,何苦救我。真是可笑,害我和母親至此的人是你,如今救我的人又是你。何苦來哉!”
“你……”秦瑜捂著胸口心痛不已,秦瑜眼睜睜的看著姨娘被燒死時心中又何嘗好過。可這些事情本就是姨娘不對,秦可人如今怨他,恨他。
秦瑜壓住口中的血/腥氣,“我已經安排好了你的去處。今日你便動身前往北疆,過幾日我向皇上請旨戍守北疆以彌補今日之罪過。”
說完,秦瑜不再停留匆匆離去。
秦可人瞧著秦瑜的背影,怨恨不已,憑什麼!憑什麼蘇軟這個賤人搶了她所有的東西,不行!我一定要讓她把原本屬於我的東西原原本本的還回來。
對,還回來!
秦可人眼中劃過一絲狠意。
作者有話要說:說下文中的點哈,1.寫作之初就已經確定了男主白月光就是蘇軟。2.女主沒有大毛病就是喜歡吃吃喝喝,金銀首飾。這是她的人設。3.女主並不高尚,當生存成為一種問題的時候,道德也成為一種奢望。
[123]皆為引用非我原創。
2:引用於明朝汪廣洋的詩《畫虎》
3:引用於康熙立胤礽為太子時的詔書,部分引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