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小黑山村,村民們基本上都聚在了張巧兒家裡。
張巧兒家不小,三間土胚房,屋後是旱廁,菜地,前頭是個極寬敞的院子,總麵積絲毫不下於王重的新家。
孩子們也都穿上了新衣,圍在結親的人左右,村民們敲鑼打鼓,放起了鞭炮,院裡搭起了棚子,四周圍著油布,四下燒起了火爐,搭起桌椅板凳。
場麵搞的很是熱鬨。
人人臉上都洋溢著燦爛的笑容。
裡屋,張巧兒一身大紅棉襖,身形看著倒是鼓了起來,兩條辮子也被解開挽成了發髻,臉上還撲了粉,抹了唇,胸前和光明一樣,戴著一朵大紅花。
這一打扮起來,平添幾分顏色。
一瞧見新娘子,眾人就開始起哄了,光明和張巧兒都被拉出去給鄉親們敬酒,一桌喝的不多,就一小口,可走一圈下來,光明的臉也被熏紅了,新娘子臉上都不用抹胭脂了。
回去的時候,老支書的大兒子和三兒子四口,以女方親屬的身份跟著一道回了吉春,這是送親的人,等婚禮辦完了,還得原路把他們給送回小黑山村。
光明結婚的事兒,兩口子都不想大辦,所以也就沒有大張旗鼓,隻請了幾個親朋好友,大家關起門來,一起熱鬨。
曲秀貞和馬守常兩口子知道消息,提前幾天準備的時候就見天的往新家這邊跑,幫著布置。
正月十二,王重動身前往燕京,繼續完成他的學業。
數月時光轉瞬即逝。
王重的畢業設計得了個優秀,很順利就拿到了畢業證,甚至導師還三番四次的問他要不要繼續讀他的研究生。
王重婉拒了。
公曆五月初的時候,鄭娟又給他生了兒子,這回沒人和王重搶著取名字了。
王重給取了個簡單好記又好寫的,周楓,小名也沒用疊字,而是叫尾巴,寓意兩口子的最後一個孩子。
生完小尾巴沒多久,鄭娟就去醫院上了環。
小尾巴滿月的時候,王重正在畢業答辯,沒能趕上。
出了月之後,小家夥逐漸長開,眉眼已經有了鄭娟的幾分的神韻,兩個小酒窩更是和鄭娟的如出一轍,是幾個孩子裡頭最像鄭娟的。
王重沒有提前打招呼,拿到畢業證和學位證之後,就馬不停蹄的趕回了吉春,想給家人們一個驚喜。
一進門,院裡空蕩蕩的,根本不見孩子們的身影,王重這才想起來,這時候才是六月,四個孩子都已經上學了,這會兒還沒放假呢,這大白天的,肯定都在學校裡。
主屋客廳裡頭,一個搖床擺在沙發邊上,鄭娟和李素華坐在沙發上,臉色都不怎麼好看。
郝冬梅坐在西側,她旁邊挨著的是個滿頭銀色短發,戴著副金絲眼鏡,衣著得體,氣質不俗的老婦人,不是彆人,正是她那個瞧不上老周家的母親。
“媽!娟兒!”
“秉昆?”鄭娟驚訝的直接從沙發上彈了起來,錯愕的神情迅速轉為驚喜,明亮的大眼睛裡頭盈著熱淚。
“你怎麼突然回來了?”
李思華也很驚喜,“你這孩子,回來了怎麼也不說往家裡打個電話!”話雖帶著埋怨,可臉上的的笑容,卻將她此刻內心的喜悅展現無遺。
王重笑著道:“這不是想給你們個驚喜嗎!”
“驚喜!我看是驚嚇吧!”李素華嘴上不饒人,可動作卻麻溜的很,已經取了杯子,倒了杯涼茶,遞給剛坐下的王重。
“你行李呢?”王重就背了個雙肩背包,還癟癟的,一看就沒裝啥東西。
“家裡啥也不缺,我就沒帶回來,都留在燕京那邊了!”王重的目光已經放在了對麵的郝冬梅和金月姬身上。
“大嫂和金主任怎麼有空駕臨寒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