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您拜個早年,祝您新年快樂,大吉大利!”蕭穗子拱手笑嗬嗬的道。
“好好好!新年快樂!你也大吉大利!”任誰被一個漂亮姑娘乖乖巧巧的給自己拜年,都會覺著高興,而且吳嬸兒瞧著蕭穗子就覺得麵熟。
“姑娘,我怎麼感覺好像見過你!”吳嬸兒微微蹙眉,她對蕭穗子卻有印象,但不是很深。
忽的吳嬸兒眼睛一亮:“你是小劉跟小何的戰友?”
“哎!您沒記錯!”蕭穗子臉上笑容燦爛。
“你不會是特意來找小劉跟小何的吧?”吳嬸兒眉頭微蹙,看著蕭穗子問道。
“是啊!”蕭穗子看著吳嬸兒的神情,頓時心裡就打起了鼓:“怎麼了吳嬸兒?”
“你和他們有多久沒見了?”吳嬸兒問道。
蕭穗子雖然疑惑,但還是答道:“一個多月吧!前陣子忙著準備期末考試,沒顧得上,後來學校放了寒假,到現在差不多有一個半月了。”
“難怪你不知道!”吳嬸兒一臉難怪如此的神情:“他們前兩天剛剛搬走,說是找了個大點兒的房子。”
“那您知道他們搬去哪兒了嗎?”
蕭穗子的第一反應是王重和何小萍離開燕京了,可隨即想到王重現在在醫科大學念書念的好好地,不可能無緣無故的離開。
又想著或許她們是搬回和小萍父母家了,可轉念一想又不對,他們在這兒住的好好的,沒理由忽然搬回何小萍父母家,而且要是真的想搬回去,那一開始他們就沒必要住這兒。
吳嬸兒想了想,麵帶回憶的說:“聽小何說好像是在北海公園附近。”
“具體的地址呢?”蕭穗子趕忙追問。
可吳嬸兒卻搖了搖頭:“這我就不知道了!不過小何在市二院上班,莪家老頭子也在二院,你要是不著急的話,晚上我家老頭子回來,我讓他改天問問小何,她家現在的地址在哪兒。”
不知為何,蕭穗子忽然覺得心裡有些空落落的。
“那行,麻煩您了吳嬸兒,對了,我叫蕭穗子,您讓老爺子跟小萍一說她就知道了。”
“好嘞,我記住了。”
王重和何小萍的忽然搬家,把蕭穗子弄得有些措手不及,滿心歡心而來,本打算和兩個戰友一敘舊日戰友之情的,沒成想竟撲了空。
騎著自行車,漫無目的的在大街上走了,蕭穗子卻不想直接回家,想了想,徑直奔著新華書店去了。
還好,新華書店沒關門,照常營業當中。
蕭穗子在書店裡一坐就是一上午,直到肚子餓的咕咕直叫,才拿上自己挑好的兩本書,往櫃台去。
“蕭穗子?”
“嗯?”
忽然身後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蕭穗子扭頭一看,赫然便是挽著手走在一起的王重跟何小萍兩口子,王重的手上還抱著一摞書。
蕭穗子隻匆匆掃了一眼,有魯迅的,有老舍的,最上麵的赫然是冰心的文集和詩集,攏共有二十多本。
高高一摞,都快堆成小山了。
“我瞧著就是你!”王重笑著走到蕭穗子身後,排隊等待結賬。
“劉峰,小萍!”
“你們也來買書啊?”蕭穗子這是一時之間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穗子!”何小萍對蕭穗子已經放下了心中的芥蒂,上前挽著她的手,滿臉笑容的搭起了招呼。
“我們剛搬到新家,劉峰說家裡空蕩蕩的,買點書回去充充門麵。”
蕭穗子看著王重懷裡厚如小山的一摞書,開玩笑道:“隻衝門麵的話,這也太多了!”
“多多益善嗎!”王重笑著回了句。
結完賬,三人走出新華書店,王重手裡還拎著兩摞綁好的書。
“早上我還說去找你們呢,可到你們那兒才聽你們鄰居吳嬸兒說你們兩天前搬走了!正愁不知道該上哪兒找你們呢!”
三人並排騎著兩輛自行車,蕭穗子笑著說起了早上的事兒。
“我們也是臨時決定搬的家!”何小萍看了一眼身前的王重,又對著蕭穗子道:“昨兒我兩還說呢,哪天要把你請家裡去,一塊兒吃頓飯,熱鬨熱鬨。”
“我可沒說啊,那都是你自己說的,就她這麼能吃,多來兩次,那不得把咱家給吃垮了!”王重開著玩笑道。
“劉峰!”蕭穗子十分配合的變了臉:“你說誰能吃呢?我再能吃,那能有你能吃嗎?一頓飯兩大碗麵,五個窩頭,你還好意思說我能吃!”
“怎麼不能說!”王重卻一臉理所當然的道:“就是因為我自己吃得多,那就更應該說了,你瞧瞧你,哪次不比我們家小萍吃得多,還專撿好吃的吃,我家小萍都沒能吃上幾口。”
“你要是多來幾趟,就我家小萍那點工資,那不得月月被你造光。”
“明明是你自己造光的,還好意思怪到我頭上來!”說著又看向何小萍:“小萍,這個黑鍋我可不給他背啊!”
“小萍,我記得昨天家裡好像燉了不少羊蹄,鹵了十來斤牛肉吧?”王重故意說道:“待會兒到家了記得先收起來,等蕭穗子走了以後咱倆再慢慢吃。”
“好你個劉峰,虧我還頂著風雪,冒著寒風跑去看你們,你就是這麼對待自己老戰友的?”
“好了好了!”何小萍掩嘴笑著道:“你倆就彆鬥嘴了,地上滑,路上人也多,小心點看路。”
“行,我家小萍都說話了,我就大大方方的,讓你一回!”
“小萍,咱彆理他!”蕭穗子挖了王重一眼,跟何小萍聊起了天。
兩人開玩笑鬥嘴慣了,活躍氣氛嘛!誰也沒放心上。
十幾分鐘後,三人回到王重跟何小萍的新家。
“怎麼大白天還鎖著門!”蕭穗子看著上鎖的大門,疑惑的問。
王重看啥子一樣瞥了她一眼:“沒人在家不鎖門,等梁上君子光顧嘛!”
說話間,何小萍已經打開鎖,推開大門,蕭穗子還在想王重剛才那話的意思,一進門,就忽然反映了過來。
“你們不會把這座院子都租下來了吧?”蕭穗子驚訝的看著二人。
“買的!”王重把自行車停在大門旁的車庫裡,外牆雖然還沒打通,但裡頭的隔牆已經被王重拆掉了,做成了一個大車庫。
“杵那兒乾啥,把自行車推進來啊!難不成還要我幫你不成?”
蕭穗子下意識就把自行車推到了車庫裡。
“你剛才說啥?”剛把自行車挺好,忽然反應過來,看著王重,有點不太敢相信的問。
“什麼說啥!我讓你把自行車停進去,這外頭下著雪呢!”說完王重就拎著兩摞書轉身穿過月門進中院去了。
“這宅子是買的!”何小萍走過來,拉著小穗子道:“走,我帶你四處瞧瞧,給你介紹介紹!”
前院除了個王重改造好的廁所之外,沒啥亮眼的地兒,兩人直接走到中原,何小萍獻寶似的拉著蕭穗子直接去了西廂,先拉著她看了浴室、然後是廚房,巴拉巴拉說了半天。
“行了行了!你兩就彆在這兒當著礙事兒,去外頭聊去!”王重連趕帶推的把兩人弄出了廚房,何小萍又拉著穗子去看了正房,看著寬敞亮堂,簡單瞧著卻很舒適的三間正屋,蕭穗子揉了揉眼睛。
“這屋子感覺······感覺······”蕭穗子不知道該怎麼形容。
何小萍笑著解釋道:“簡單,複古,寬敞,明亮。”
“差不多是這意思!”蕭穗子點頭,隨即看向廚房的位置:“這也是劉峰自己弄得?”
眼神有些複雜,但最多的還是驚訝。
“嗯!”何小萍點頭一臉自豪的道:“他說不用弄太多的裝飾品,要把空間的立體和寬敞體現出來,簡單中不失精致。”
蕭穗子手掌在紅木做的沙發靠背橫梁上撫過,沙發後隻有簡單的一對祥雲圖案,沙發上的墊子,不管是坐墊還是靠墊,都是單一的深灰色,沒有花紋,也沒有圖案,三個沙發,一長兩短,將茶幾圍在中間,上頭還擺著兩個小篦子,放著花生瓜子鬆仁等乾果。
雖然簡單,但整體給蕭穗子的觀感竟然還不錯。
何小萍給蕭穗子倒了杯茶,喝了兩口,蕭穗子又好奇的跟著何小萍去參觀了王重的書房,書房布置的古色古香,靠牆兩麵書架,南邊開窗,一張黃花梨的大書桌立在窗前,一張鋪著格子布墊子的太師椅在書桌後,靠門的位置還有一張短一點的桌案,上頭擺著暖水瓶,幾個帶蓋的搪瓷水缸。
唯一的缺點,就是書架上的書有點少,隻有寥寥十幾本,大多都是空的。
正好,兩人把剛買回來的二十幾本書按照作者分類依次擺到書架上。
一邊放書,蕭穗子這才回過神來,想起問何小萍:“這麼大的院子,你們就買下來了?”
“嚴格意義上來說,是劉峰買下來的!”何小萍笑著道。
蕭穗子更加疑惑:“劉峰買的?這麼大一座宅子,雖然是四合院,但價格肯定也便宜不了吧!”
現在人們想住的都是樓房,住四合院的,基本上都是底層的老百姓。
說起這個,何小萍就一臉肉疼:“花了三千多呢!”
“三千多?”蕭穗子不住倒吸一口涼氣,她在部隊服役那麼多年,退伍也才幾百塊補貼,王重入伍雖然比他早,但肯定也多不了多少。
“這也太貴了吧?”這要是樓房的話,賣的貴點蕭穗子還能理解,可四合院,就算是三進的,在蕭穗子看來,也有些貴了。
何小萍也深以為然的點頭道:“我也這麼說,可你知道他是怎麼說的嗎?”
“怎麼說的?”蕭穗子一臉好奇,雖然更加好奇王重哪兒來的這麼多錢,但知趣的她沒有問出來,隻是心中的波濤駭浪,卻怎麼也停不下來。
“他說千金難買心頭好,樓房雖然好,可空間太小,住著太逼仄了,沒有四合院寬敞,想活動活動手腳都得跑外頭去,他不喜歡,他在老家住慣了帶院子的寬敞屋子,就愛住四合院。”
“劉峰這話說的倒是不錯!這麼大的院子,就住你們兩口子,確實寬敞。”
要是那些個大雜院裡的某幾間房,那還真不如買樓房,可這麼大的院子,前中後三個院子,這麼多間屋子,倒也不算虧。
“他還說四合院清靜,自由,不像樓房,樓上樓下的吵個架都能聽見,咱們剛結婚,也需要一套自己的房子,現在擠在大雜院裡還是,可要是將來·····將來·····”說著說著何小萍臉就紅了。
“將來有了孩子,還住在大雜院裡,就太擠了點!”蕭穗子笑著補充道。
何小萍點了點頭:“他是這麼說的。”
蕭穗子忽然想起戰國策的一句話,感慨這道:“父母之愛子,則為之計深遠,劉峰是個好丈夫,將來肯定也會是個好父親!”
看著臉上洋溢著滿滿的全是幸福和滿足笑容的何小萍,蕭穗子不知怎麼的,忽然想起了郝淑雯,想起了林丁丁、小芭蕾、朱克······
要是他們知道現在劉峰跟何小萍過得這麼幸福,不知會作何感想。
郝淑雯應該還好,她家庭條件好,出身高,可林丁丁和小芭蕾還有朱克。
當初要是林丁丁沒有那麼汙蔑王重的話,也不會把王重推進何小萍的懷抱,要是當初林丁丁答應了原身的表白,那今天站在蕭穗子麵前,被幸福和快樂籠罩的人,會不會就是林丁丁呢?
想到這兒,蕭穗子就忍不住感慨一句,真就是世事無常,造化弄人啊。
估計誰也沒有想到,王重會和何小萍走到一起吧!而且還過得這麼幸福。
至於朱克和小芭蕾,想起他們,蕭穗子忽然覺得有些可笑。
······
蕭穗子忽然發現,自己竟然也有些羨慕何小萍了。
沒一會兒,王重就把午飯給弄好了!
主食弄的是炸醬麵,麵條切的很細,煮的恰到好處,柔韌爽口、醬也炒的香味十足,還有一盤子的鹵羊蹄和一盤子切成薄片的鹵牛肉。
王重跟前還放著一小碟油辣椒和生抽香醋花椒油調成的蘸料。
“要不要來點?”王重把身前的蘸料碟子舉了舉,衝蕭穗子示意了一下。
蕭穗子趕緊搖頭:“你自己吃吧,我可吃不慣,鹵牛肉還是得吃原味的好!”
“原味的才能吃出鹵牛肉的香味來!”何小萍也深表認同。
“得,你們都不愛吃,我自己吃!”王重夾起一片牛肉,蘸了蘸料汁直接一整片全塞進嘴裡。
“你一個東陽人,怎麼會喜歡吃辣的?”
蕭穗子好奇的問。
“在大西南呆了那麼久,口味上難免有些受當地影響。”王重解釋道。
何小萍在旁邊笑著說道:“他剛從戰場上下來那會兒,傷勢很重,每天吃的都很清淡,有一天我給他上藥的時候,他問我能不能悄悄給他弄點辣椒醬拌粥吃。”
“你幫他弄了?”蕭穗子好奇的問。
“怎麼可能!”何小萍道:“那會兒他傷重著呢,哪兒能吃那些,打那回開始,他的一日三餐,都是在我的監督下吃的,一開始天天就是稀粥,後邊可以不用吃流食了,我就天天給他吃麵條和饅頭,愣是半點辛辣重口的沒讓他沾半點兒。”
說著何小萍還瞧了王重一眼:“為這事兒,他後頭傷好以後,還念叨了我一個多月呢。”
“噗噗噗~~~”
蕭穗子直接笑的合不攏嘴了。
王重並不挑食,天南海北的菜,隻要不是那些特彆重口的,他都能吃,隻是稍微有點偏愛重辣的川黔湘三地的菜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