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教授,農場裡除了縱橫排列的灌溉渠之外,我還打了十二口井,二十四口三十六立方的水窖,平均分布農場四周。”
五百多畝,就是三十多萬平方米,一眼看不到頭。
一輛黑色皮卡,一輛軍綠色的越野,停在一片連綿的房舍前。
當中是兩排平房。
“這裡就是農戶們的生活區域,旁邊是羊圈、雞圈。”
王重指著另外一處已經整平的空地給眾人介紹:“這邊我規劃的是穀倉,目前還在規劃待建當中,畢竟現在地質的情況不怎麼好,種不出啥糧食來。”
連綿的屋舍旁,寬敞的羊圈底下,是四處堆放的建築材料,砂石堆在一處,鋼材堆在一處,大塊的石頭堆在一處,磚頭、瓦片、木頭、木板等各類材料,也都整整齊齊的碼列著。
“我們直接去地裡看吧!”淩教授點了點頭,直接說道:“去你說的土壤沙化最嚴重的的區域。”
顯然,淩教授感興趣的不是王重農場的基礎設施建設,而且最最嚴重的土壤沙化問題。
“走,咱們上車,直接開過去!”
農場裡阡陌縱橫的馬路王重早就規劃好了,就是為了能夠最大化的將機械合理利用起來。
王重領著眾人到了地塊最西端,也是土壤沙化最嚴重的的區域,五排最早種下的樹苗,相互之間間隔數米,現都已長大不少,那些枯死的也早被王重讓人重新補苗了,這些苗子基本上都是開發區辦公室讚助的,從林業局那邊分配過來的,不止是王重這裡,沿著溝渠,進村的公路,還有村子四周,都種下了一圈樹苗。
“其實種樹是最好的選擇,樹木根係龐雜,深入地底,吸附土壤,是防風固沙最好的選擇。”淩教授蹲在地上,和助手黃展旗抓起地麵已經成為沙質狀的土,皺著眉頭,抬眼往前看去,入目的,是一片近乎寸草不生的戈壁灘,沙石混雜著,偶爾才能在沙石中間發現一丁點綠意。
“這裡的沙化情況確實嚴重。”
此刻眾人所處的位置,是出了那片剛種下的胡楊林還往西三四十米之外的地方,王重運過來的土隻鋪到胡楊林那段就打住了。
而且沙化的區域還在不斷朝著王重承包的農場裡頭蔓延。
“這些胡楊種的還算及時,在一定程度上減緩了土壤沙化的程度,遏製了其蔓延趨勢。”
王重道:“就是見效太慢了,再說農場裡不能都種上樹吧!”
淩教授沒接話,目光掃過四周,頗為滿意的道:“這地方確實不錯,很有實驗意義,要是菌草能在這裡生長的話,我相信在其他地方肯定也能長的極好。”
淩一農的話,讓王重臉上露出笑容。
眾人驅車繞著農場先看了一圈,大致熟悉地形,淩教授和其助手黃展旗,重點關注的是附近的生態問題。
可惜的是,農場裡耕種的區域,都被王重蓋了一層黃土,觀察的不夠直接。
淩教授在中間區域,隻抽點取樣調查,重點將農場西北和南邊三個區域考察了一番,折騰了一下午,眼瞅著日頭逐漸偏西,眾人這才作罷。
王重邀請眾人去家裡吃飯,天色漸晚,淩教授也沒拒絕。
陳金山卻以還有事情要處理為由,拒絕了王重的邀請,直接回了開發區辦公室。
酷暑時節的高溫,仍舊還未散去,王重車子剛剛開到家門口,聽到車聲,披著圍裙,一頭烏黑的秀發挽在腦後,用頭巾包著的水花從廚房裡迎了出來,
“回來了,事情辦的怎麼樣……”話音未落,水花已經看到了車上坐著的淩一農教授和小黑胖子黃展旗。
王重一臉笑容的下車給淩教授等人解釋道:“教授,這是我媳婦水花!”
又給水花介紹:“這位就是我跟你提起過的淩一農教授,這是他的助手,黃展旗同誌,都生物學方麵的專家。”
水花忙在圍裙上擦了擦手,操著略有些口音的普通話道:“淩教授,黃助手!你們好!”
這個年代的人,對於那些學識淵博,在學術上有極高研究的科學家們,都有著發自內心的尊重的敬佩。水花就是這樣。
“水花同誌好!”
淩一農和黃展旗也紛紛和水花打招呼。
“你們先坐,再有一會兒飯就好了!”水花笑容燦爛的道。
“你先去忙,我招呼淩教授他們就成!”王重說道。
“成!”
“淩教授,黃助手,到了家裡可千萬彆客氣,就當回自己家了!”
水花笑著點了點頭,笑著和二人客套兩句,趕緊又鑽回了廚房,繼續給眾人忙活晚飯去了
“淩教授,小黃同誌,屋裡有電風扇,上屋裡坐吧!吹吹風扇,涼快涼快。”王重轉身側身引手,微笑笑著熱情的請二人進屋。
王重還沒等他們有動作呢,大門後頭就忽然伸出兩個小腦袋,鑽出兩個小小的身影。
“爸爸!”兩個豆丁大的小人兒,一見王重,臉上就露出燦爛的笑容,圓圓的眼睛瞬間就亮了,歡天喜地的跨過門檻,跑到王重身邊,一人抱著一隻腿,跟兩隻小熊似的。
“爸爸!爸爸!吃糖!要吃糖!”平順摟著王重的大腿就不撒手了。
平安則道:“爸爸,要吃桃酥!”
兄弟兩都是饞貓,愛吃又愛玩,兩人都還在長牙,水花和李老栓哪兒敢讓這兩小祖宗吃太多。
王重俯下身子,一手一個,將兩個娃娃抱起來,扭頭對著淩教授兩人道:“讓兩位見笑了,我倆兒子,王平安和王平順。”
兄弟兩雖然是雙胞胎,但長的卻不怎麼像,大兒子平安像水花多一些,小兒子平順像王重多一些。
“這是淩伯伯,黃叔叔!快叫人!”
兩個小家夥不約而同的看向淩教授兩人,圓滾滾、黑乎乎的眼睛裡頭閃爍著好奇,卻沒有張口喊人的意思。
淩教授看著兩個小家夥,兩邊的嘴角揚起,露出笑容來,瞧著兩個肉乎乎甚是可愛的小家夥,伸手和他們打招呼道:“你們好呀!”
可惜兩個小家夥有些怕生,立馬嚇的一左一右往王重懷裡鑽。
王重不好意思的說:“孩子小,有些怕生!”
“沒事沒事!”淩教授連連擺手,好奇的打量著兩個小家夥,扭頭問王重:“王重同誌,令郎是雙胞胎吧?”
王重笑著點頭道:“教授目光如炬,確實是雙胞胎!”
“王重同誌有福氣啊!”黃展旗笑著說道。
這會兒計劃生育已經開始好些年了,超生可是要罰款的,那些明知故犯的公職和國企裡上班的要是犯了,工作很有可能就沒了。
“是我媳婦有福氣!”王重笑著道。
“王重,你·······”李老栓滿臉笑容的出現在門後,剛想說些什麼,看到王重身邊陌生的兩人,到了嘴邊的話又咽了回去,不由得好奇的打量著二人:“這兩位是?”
“老丈人,這是淩教授和小黃同誌,是防風治沙、培養菌草的大專家。”
“原來是淩教授!裡邊請裡邊請!”李老栓雖然聽不大懂,但光聽是什麼大專家,就知道是極厲害的人,而且這個教授看起來很厲害的樣子,李老栓哪兒敢怠慢,趕緊熱情的招呼兩人進屋。
“這是我老丈人李老拴,跟著我們一起住,平時幫我們照看孩子!”王重給二人介紹道。
“李老哥!”淩一農主動伸手,要和李老栓握手。
李老栓有些受寵若驚的和淩一農握了手。
淩一農的衣著雖然樸素,但那一身淵渟嶽峙,迥異於尋常百姓的氣質卻猶如黑夜中的螢火蟲一樣,是那麼的亮眼,叫人無法忽視。
見兩個外孫被王重抱著,都不用王重喊,李老栓就十分主動的找出兩個茶缸,倒了兩半搪瓷缸的涼茶,端給坐在桌邊的兩人。
“淩教授,喝茶!”李老栓頗有幾分狗腿的道。
淩教授擠出個笑容,很是客氣:“李老哥,謝謝了!”
“小黃同誌!喝茶!”
“謝謝大爺!謝謝大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