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0 章 守株待兔(1 / 2)

卻說另一頭,傍晚的泉州城裡,嫋嫋炊煙自各家各戶的煙囪裡升向半空,街上的行人也都腳步匆匆,急著往家裡趕,好陪著家人吃上一頓熱乎乎的晚飯。

顧二領著石頭,剛剛從軍營裡出來,打馬朝著家裡趕。

“公子,過幾日三營就要解散了,到時候兄弟們回歸各縣,咱們怎麼辦?”石頭問道。

顧二和石頭兩人如今就是在三營幫著訓練那批從泉州各縣調過來集中培訓的鄉勇。

顧二卻不緊不慢斜了石頭一眼說道:“子厚自有安排,我都不急,你急什麼!”

石頭嘿嘿一笑,揉了揉腦袋:“我這不是擔心公子嗎!”

“有什麼可擔心的!”顧二道:“子厚既然千裡迢迢的把我從汴京叫過來,難道隻是為了讓我過來幫他訓練幾個鄉勇?”

“對了,前頭那家糕點鋪子不是新出了幾種糕點嗎,你去買些回去,給蓉姐兒和昌哥兒嘗嘗。”顧二拿著馬鞭指著前頭道旁一家糕點鋪子吩咐石頭道。

待顧二和石頭拎著剛買回來的糕點回到王重給他安排的小院時,廚娘也已經做好了晚飯。

“二郎回來了!”見到顧二,朱曼娘當即笑著迎了上去,顧二抱著蓉姐兒,同朱曼娘回到裡屋,坐在飯桌旁,朱曼娘催促著女使把飯菜都端上來。

不一會兒,一家四口就動筷了,朱曼娘笑臉盈盈的給顧二和一雙兒女夾菜,一副賢妻良母的樣子,讓自小就缺愛的顧二對其愈發滿意。

這幾日顧二都是照常去軍營當值,雖說三營解散在即,但顧二素來是個負責任的性子,本著當一天和尚敲一天鐘的想法,便是最後幾日,非但沒有讓這群鄉勇們有半點鬆懈,反倒是比平時更加嚴厲。

好在鄉勇們早已習慣了顧二嚴苛的訓練,倒也沒出什麼幺蛾子。

可顧二怎麼也不會想到,軍營裡頭風平浪靜,鄉勇們沒弄出什麼幺蛾子,可他的後院,倒是率先燒了起來。

顧二剛剛告訴曼娘說三營要解散,他可以有一陣子都在家陪著她和一雙兒女,本以為等待他的是曼娘的貼心可意,嬌羞歡喜,沒曾想朱曼娘的反應卻並沒有如他所料的那般。

“三營要解散了?”曼娘一臉驚訝:“二郎是三營的虞侯,如今三營要撤了,那二郎要調去何處?”

看著朱曼娘一臉的驚訝,雖然和自己預想的有些出入,但顧二也沒覺得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暫時還不清楚,待改日我去問問子厚。”

朱曼娘心裡咯噔一下,隨即趕忙調整情緒,擠出個還算甜美的微笑:“差事便是沒了也無妨,隻要二郎能夠平平安安的,咱們一家四口能夠在一起,奴家就心滿意足了。”

同顧二同床共枕七、八年了,朱曼娘早就將顧二的性子摸得七七八八,知曉顧二在意的是什麼,說話自然也順著顧二的意思。

果不其然,她這話一出口,顧二臉上就露出了笑容,看著一雙兒女,又看了看朱曼娘,語氣堅定的道:“曼娘放心,我定會出人頭地,讓你和蓉姐兒、昌哥兒都過上好日子。”

朱曼娘笑著替顧二夾了菜,道:“二郎文韜武略,智勇雙全,奴家相信二郎定能做到!”

“二郎在軍營操練士卒定是累了,要不奴家陪二郎喝幾杯,解解乏?”朱曼娘柔聲關切道。

“好!”

朱曼娘當即便叫女使去沽酒,隨即自己親自提著酒壺,一杯一杯給顧二添酒,直至把顧二灌的醉醺醺的。

翌日,眼瞅著顧二和石頭去軍營了,朱曼娘讓女使在家帶著孩子,自己一人出門采買。

外頭人多眼雜,昌哥兒的年紀又太小,不好帶出門,是以往日裡朱曼娘沒少自己一個人出門,女使也沒覺得有什麼不對。

城中一處人跡罕至的偏巷,朱曼娘進門前還四下看了看,確定沒人跟著之後,這才走進偏巷。

“曼娘!”早已等候在偏巷之中的男人見到朱曼娘,臉上也露出笑容,可又忍不住問道:“怎麼突然這麼著急見麵?”

“我讓你打聽的事情打聽的怎麼樣了?”朱曼娘語速飛快的問道。

男人道:“已經打聽清楚了,從去年開始到現在,附近海域都不怎麼太平,冒出了許多海盜,劫掠過往的船隻,好幾家商號聯名上書知州,求衙門派兵出海,剿滅海盜,衙門新練的這些兵馬,很有可能就是奔著打海盜去的!”

“打海盜?”朱曼娘不禁猜測道:“難道那王子厚把二郎從汴京找來,就是為了打海盜?”

男人無奈搖頭道:“我就打聽到這些!”

“你有什麼用!”朱曼娘一臉嫌棄的看著男人,隨即自言自語的道:“不行,咱們不能在泉州呆一輩子!”

“顧廷燁不肯回汴京,咱們能有什麼辦法!”男人一臉無奈。

“他那個大哥哥身體本來就不好,誰知道還有幾年好活,他本來就不受老侯爺待見,要是一直不在汴京,等他大哥哥去了,侯府豈不就成了他弟弟的了。”朱曼娘冷靜的分析著道。

“難不成不還能把他給綁回去?”男人沒好氣的道。

朱曼娘冷笑著:“綁回去?他這人吃軟不吃硬,莫說是你我兄妹了,就算再來七八個大漢,也未必是他對手。”

“那怎麼辦?”朱大郎皺著眉頭,目光悉數都在妹妹朱曼娘身上。

朱曼娘想了想後說道:“這幾日我再試試看能不能勸他回去!”

“要是不能呢?”朱大郎問道。

朱曼娘思來想去,到底還是沒敢把話說的太死:“還是先試試吧!”

說著把隨身提著的竹籃上蓋著的布掀開,把剛賣了首飾得的銀票遞給朱大郎,還不忘叮囑道:“如今家中借據,二郎給我置辦的那些首飾都賣的差不多了,哥哥可切莫再賭了,不然該叫二郎看出端倪來了。”

一看到銀票,朱大郎的眼睛就放出了精光,注意力全部都被銀票所吸引,連連說道:“不賭了,絕對不賭了!”

朱曼娘又看了看四周,小聲叮囑道:“這幾日哥哥小心些,二郎要回來了,哥哥可切莫被他看到了。”

“那我躲遠些,要是有事,還照原來那樣通知我,我再來找你。”

朱曼娘點了點頭,貓著身子,踮著腳尖看了看四周,這才從偏巷中走了出去,朱大郎也迅速轉身離去。

可沒等他走出多遠,剛到轉角,剛剛才轉過去,還沒等看清,一個麻袋當頭就罩了下來。

翌日上午,顧二正在軍營中操練士卒,忽然值守的軍士跑來回報,說是王重有要事,叫他務必去一趟。

顧二走出軍營,發現來的不是彆人,正是王重貼身的長隨餘初二,深知王重絕非無端放矢之人的顧二,立馬跟著餘初二一路打馬飛馳,來到縣衙,不想餘初二沒領著顧二往後堂走,反倒是徑直進了牢房。

就在顧二滿頭疑惑中,他在牢房裡見到了正坐在桌邊吃酒的王重,桌上還擺著兩個鹵菜並一盤毛豆,一盤五香蠶豆。

“仲懷來了,坐!”王重見著顧二,笑著起身引手示意顧二坐下。

顧二隻覺得心中疑竇叢生,實在是摸不透王重葫蘆裡到底賣的什麼藥,坐下後環顧四周,忍不住說道:“子厚這興致倒是和常人不同,吃酒都要特地跑到這牢獄之中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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