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9章 落幕,封賞(2 / 2)

“我也要去!”王茜兒趕忙撂下嘴裡吃了一半的燒鵝腿(被王李氏夾回她碗裡的),急忙開口,生怕慢了。

王重道:“仲懷怎麼說也教過你一段時間,算你半個師傅,你去也是應該的,旭哥兒也一起去,再把張信和張義兄弟倆帶上。”

“小桃,你去找初二,讓他去通知信哥兒和義哥兒!”明蘭當即吩咐身邊的小桃道。

“奴婢這就去!”小桃向來都是明蘭怎麼說她就怎麼做,不會有一絲一毫的猶豫,也從來不會問為什麼。

用過飯,也沒帶什麼禮物,王重跟明蘭兩口子坐在馬車裡,王茜兒和王旭還有張信、張義兄弟倆儘皆騎馬走在前頭,不一會兒就到了澄園。

在前廳裡等了一會兒,顧二才扶著挺著大肚子的張氏姍姍來遲。

張氏是去年十月懷上的,正好在顧偃開過世的前三個月,如今已經差不多快有八個月了,渾圓的肚子將那身寬大的衣裳也撐的鼓了起來。

顧偃開剛走不足半年,顧二身上的差事早已卸下,成日隻待在家中為亡父守孝,連往日裡最喜歡逛的酒樓也不去了,隻是將張氏管家的差事暫時接了過來,成日裡忙著家裡家外雞毛蒜皮的小事。

二人許久未見,顧二在家裡憋的身體都快生鏽了,拉著王重就切磋起來。

一盞茶後,渾身酸疼的顧二這才舉手叫停。

“你這身手還是一如既往的厲害!”

“厲害又如何!”王重搖頭感慨道:“一人之人,終究有限!”

顧二沉默了片刻,端起桌上的熱茶一飲而儘後才道:“是啊,血肉之軀,便是再厲害也終究有限。”

卻是想起了被射成刺蝟的趙世昌和桓王。

抬眼看著王重,顧二問道:“聽說小段日後動不了武了?”

王重點頭道:“傷了肺葉,能撿回一條小命已經算是幸運了。”

雖然認識的時間不長,但顧二對小段和沈從興這幾個真心拿他當朋友的還是有感情的。

“聽說這幾個月你在江南遭遇刺殺二十多次?”

王重斜了顧二一眼道:“那些個販鹽的有多囂張你不是見識過嗎!”

“是啊!”顧二臉上露出個自嘲的苦笑:“白家也是鹽商!”

王重道:“他們做的太過火,事情鬨得太大,太後親自下旨,命我徹查此事,從嚴處置!”

“我明白!”不等王重說完,顧二就打斷了他:“都是他們咎由自取,先前我念著他們和外祖同出一脈,幾次三番手下留情,可他們卻不知收斂,數次想要加害於我,謀奪我手中外祖留下的產業!

如今有這個下場,都是他們咎由自取,怨不得旁人!”

王重道:“白氏一族之中也不全是利欲熏心之徒,也有老實本分的。”

聊著聊著,話題就忽然一轉:“對了,再有兩個多月,弟妹就該生了,這幾個月你可得多上點心,莫惹弟妹動氣,更不要讓弟妹受了刺激。”

顧二如何不知道王重是什麼意思,還不就是四房五房的那幾個,尤其是四房的顧廷炳因為逆王的案子受了牽連,被流放邊疆之後,四房上上下下儘皆視他如仇寇,他那位四叔再也沒給過他好臉,反而三天兩頭的借著長輩的身份來侯府找他的麻煩。

“嗯!我記下了!”

沒幾日,封賞的旨意就下來了,王重清查鹽務一案有功,授正議大夫,龍圖閣直學士,升鹽鐵使,知事鹽鐵司。

一步就越過了常人數十年甚至是一輩子都越不過的門檻,成了三品大員,連官服也換成了紫色。

對於王重的封賞倒是沒引起什麼轟動,畢竟這次南下巡鹽,王重等人可是冒著九死一生的風險去的,連桓王都丟了小命。

聽說三天兩頭就有刺客刺殺,每天睡覺都得抱著刀,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生怕刺客夜裡摸到身邊,一刀結果了自己的小命。

趙宗全雖然痛失愛子,但卻並未因此牽連同行的官員們,對有功之臣也毫不吝嗇封賞,如此大度的行為,倒是惹來群臣不少的讚譽,原本有些保持中立的官員,也因此倒向了趙宗全。

原本朝中愈演愈烈的帝後之爭,也因皇帝趙宗全的讓步而暫時告一段落,曹太後手中權柄越來越重,對朝中諸事插手的越來越多。

而王重自打升為鹽鐵使之後,非但沒有清閒下來,反而愈發忙碌,因著鹽務的案子,連王重的前任都受了牽連,更何況其餘的小魚小蝦。

王重掌了鹽鐵司,就在鹽鐵司之中開始大刀闊斧的改革,當初跟著王重去了泉州的那十幾個學生也陸續入了鹽鐵司,將粗鹽溶解、過濾再蒸餾結晶以達到提純效果的方法也被迅速普及至全國各個鹽場。

福建、兩淮、京東幾路之內,王重預計在三年之內陸續增設曬鹽場四百八十個,將海鹽的產量再提一個等級。

最最重要的,是鹽鐵司在王重的主導之下,開始控製鹽價,兩淮江浙等地的鹽商剛剛被清掃一遍,朝廷的威望正隆,不過數月功夫,市麵上一度混亂的鹽價立即就得到了控製。

在提純粗鹽的法子普及各地後沒多久,鹽鐵司就出台了一係列的政策,將全國各地出產的各種食鹽進行分門彆類,劃分等級,規定價格。

細鹽中最上等的是蜀地出產的精品井鹽,細如塵沙,潔白似雪,一斤的價格高達五百文。

而粗鹽之中,以海鹽為最,海鹽粗糲,口感遠不如井鹽、湖鹽,是以就算是品相最好的上等海鹽,價格不過五十文一斤,品質差一些的,價格也更低。

王重沒有主動去打擊那些私鹽販子,更沒有空跟他們玩什麼圍追堵截的遊戲,王重做的,隻是把官鹽的價格降了下去,增加每年食鹽的產量,穩定鹽價,讓尋常老百姓也能吃得起鹽。

而鹽鐵司除了鹽務之外,還管著全國鐵礦的開采以及冶煉的所有事宜,這便是鹽鐵二字的由來。

就在王重悶在鹽鐵司裡專心搞事業的時候,朝中的局勢也發生了巨大的變化。

隨著趙策英的身死,顧二在家中為亡父守孝,皇帝趙宗全如失臂膀,身邊隻剩下沈從興一個,雖然還有韓章的支持,但嘉佑帝四十多年積累的聲望,不是他短短幾年就能蓋過去的。

趙宗全一改前態,不再與曹太後針鋒相對,反而事事都要過問曹太後,朝事不論大小,皆以曹太後的意見為準,同沈皇後夫妻二人更是每日晨昏定省,將曹太後當成是親生母親一樣孝順。

朝中原本剛剛有幾分趨勢的黨爭,就這麼消弭於無形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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