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0 章 一年之後,風波將起(1 / 2)

時光荏苒,轉瞬就是又是一年有餘。

正值隆冬臘月,大雪紛飛。

院子裡,一道身影矗立於風雪之中,手中一杆大槍幻化出無數槍影。

當習武已成刻在骨子裡的習慣之時,一日不練都會覺得渾身不舒服,如今的王茜兒就是如此。

每日習武強身已然成了她日常生活的一部分。

身著勁裝,青巾束發,甚是英姿颯爽,手中大槍婉若遊龍!

院子旁的正屋裡,火盆中燒著炭火,爐子的水壺有白氣嫋嫋不絕的升騰而起,四周立著木製欄杆,裹著棉布的寬敞炕床上,兩個虎頭虎腦的小家夥,一個正饒有興致的扒拉著護欄,一個手裡抓著個撥浪鼓,搖搖晃晃的往中間炕桌方向走。

已然挽起長發,眉宇間透著幾分婦人韻味的丹橘和翠微在炕邊小心照看著兩個小家夥。

屋子中間靠北處,y一身月白裘衣的明蘭正翻看著賬本,時不時便扒拉著算盤,仔細的對照。

翠微和丹橘前兩年就在明蘭的操辦之下先後嫁了人,奈何明蘭身邊似她們姐妹倆一樣當用周到的人幾近於無,成親生子之後,姐妹二人又先後拖家帶口的回了明蘭身邊。

她們的男人一個成了外院的管事,一個在外邊幫著明蘭跑腿,同樣也是親信。

王家所有的產業,盛老太太早就交到明蘭手上了,揚州的酒樓、田莊、書院,金陵的紡紗廠、織造廠,還有汴京的幾處莊子、酒樓、鋪麵。

每月一小結,每季一大截,年底的核算,獎勵等等,上上下下加起來加起來足有近萬人的生計。

王李氏隻粗通文墨算術,幫不上什麼大忙,丹橘和翠微她們能力也十分有限,王茜兒是個大大咧咧的性子,如今跟著明蘭學了好幾年,尚且隻勉強打理一個郡主府。

倒是淑蘭,頗得幾分父母的真傳,管家理事頗有些天分,幫著明蘭分擔了泉州和金陵的壓力,還有汴京的酒樓經營,這才叫明蘭省了不少事。

“大娘子,淑小娘這都去了快三個月了,快回來了吧?”小桃坐在距離大炕不遠的搖床邊上,手裡拿著個撥浪鼓,搖床裡躺著個睡得正香甜的粉雕玉琢的小娃娃。

小娃娃渾身上下穿的嚴嚴實實,頭上還戴著一頂虎頭帽,約莫七八個月左右大,隻露個小臉蛋在外頭,有些雌雄難辨。

“先是揚州,再是金陵,還要去泉州,哪有那麼快回來。”明蘭淡淡的道。

“啊?”小桃臉上頓時露出略微苦澀的神情來,低頭看著搖床裡可愛的小娃娃那張粉雕玉琢的小臉蛋,一臉無奈。

搖床裡的小娃娃淑蘭的女兒,小名叫秀姐兒,同平哥兒和安哥兒不同,這小丫頭打小就愛哭,關鍵每回這丫頭一哭,平哥兒和安哥兒也就跟著嗷嗷大哭。

淑蘭在的時候,淑蘭自己帶著倒是還好,可如今淑蘭替明蘭去南邊巡查家中產業去了,秀姐兒的年紀又太小,自然不好折騰,便留給了明蘭幫著照看。

可自打秀姐兒住進了明蘭院裡,一到晚上,就帶頭鬨了起來。

這也得虧如今明蘭是家裡的當家主母,身邊不缺伺候的人,不然的話,非得被這三個小家夥折騰的整宿整宿睡不著不可。

“翠微姐姐,你家姑娘怎麼就那麼乖巧?”小桃好奇的問道。

翠微的頭胎是個姑娘,快兩歲了,打小就聽話,現如今是翠微的婆婆帶著,如今翠微的肚子裡還懷著一個,小腹已經有些微微隆起,不過冬天衣裳穿得厚實,還不怎麼顯。

翠微笑著道:“千人千麵,每個人的性子都不一樣,平哥兒和安哥兒不就乖巧的很。”

丹橘道:“我家那小子就鬨騰的緊,每天夜裡都要醒好幾次,有事沒事就嚎幾嗓子,比秀姐兒鬨騰的可厲害多了。”

幾個女人坐在一塊兒,說的不就是家長裡短的那些事兒。

明蘭三個親信之中,也隻有年紀最小的小桃尚未婚配了,如今明蘭除了每日打理家中內外諸事,就是忙著幫小桃挑一門合適的親事。

夜裡,炕上,躺在王重懷中,明蘭不禁和王重說起了這事兒。

王重打趣道:“小桃打小就跟著你,是你身邊最親信之人,連丹橘和翠微都略有不如,你舍得就這麼把她嫁出去?”

明蘭道:“舍不得歸舍不得,但小桃如今年紀也不小了,這終身大事不能再拖了。”

王重道:“小桃性子直爽,沒什麼城府,但也沒什麼主見,要找個合適的還真不容易。”

嫁人成家,不單單是看男方有沒有出息,家庭條件如何,更重要的,還得看合不合適,如今這社會,大多都是男主外,女主內,分工明確。

而且一旦成了親,想要和離可沒那麼容易。

小桃一向是個沒什麼主見的,平日裡乾什麼都是以明蘭的話為準,要是真要挑個夫家,那就得挑一個不用她當家做主的,而且公婆、妯娌、小姑子這些都好相處的。

一時半會兒王重也沒什麼好人選。

“近些時日,朝中可能有些變動,娘子若是無事的話,不如叫上茜姐兒,喊上老太太,一道去莊子上小住一陣子,避避風頭。”

“朝堂會有變動?”明蘭神色一凜,眼神閃爍著,下意識便道:“莫不是官家要有什麼動靜?”

“希望是我多想了吧!”王重歎了口氣道。

明蘭點了點頭,也沒再追問,而是道:“朝中局勢瞬息萬變,波譎雲詭,官人一切小心,以保重自己為上!”

“娘子放心!”王重攬著明蘭的手緊了緊,笑著道:“如今你家官人可是正三品的朝廷大員,手中管著鹽鐵司,握著朝廷的錢袋子,縱使官家和太後再起爭端,也隻會想著拉攏我,而不是針對。”

明蘭道:“正所謂木秀於林,風必摧之,我隻是擔心官人的年紀太輕,官階太高,手中權勢太盛,隻怕是惹來有心之人的嫉妒,暗中針對官人。”

說著說著,原本趴在王重胸口的明蘭忽然撐起身子,俯身望著王重的眼睛道:“其實很多時候我都在想,若是官人隻是個七八品的小官,咱們也不是在這暗流洶湧的東京城裡頭,咱們的日子會不會太平自在一些?”

王重迎著明蘭的目光柔聲道:“這世上的事情,又豈能事事都儘如人意,有因便有果,這世上可沒有白吃的午飯,咱們既享受了如今的榮華富貴,自然也該承擔相應的風險,儘到應儘的義務和責任。”

“如今咱們家固然是花團錦簇,可誰也說不準有朝一日,我不會受棄於官家,被貶到桂林、嶺南、亦或是西北那等苦寒之地。”

“官人在哪裡,我跟孩子們就跟官人到哪裡!”明蘭秀目之中寫滿了堅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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