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一眾將士舉著火把,宣告忠心的話,劉顯臉上的笑容愈發濃鬱。
“很好!”
“眾將士,出發!”
劉顯率先轉身,快步朝著皇帝趙宗全的寢宮而去。
外城,南熏門,隨著這幾年曹太後把控著朝政,各門的守將也從趙宗全的心腹,逐漸變成了她曹太後的心腹。
曹太後出身的曹家同樣是開國勳貴,世代將門,其父兄皆在北軍之中任職,去歲曹太後已然借故將一乾兄弟子侄儘皆調回了汴京,如今在城內調兵遣將的便是曹太後的兄長。
一隊隊披甲執銳的官軍,分散於城中各處,將一座座朝中要員的府邸圍了起來,尤其是禹州一係,以及以大相公韓章為首的,幾次三番上書力勸曹太後還政的文武群臣。
西城,韓府。
“你們是什麼人,可知這裡是什麼地方?”宰相門前三品官,韓章是當朝宰輔,一人之下,萬人之上,文官之首,便是個門房,麵對官軍,也絲毫不懼。
“找的就是韓章!”
領頭的將領忽然獰笑著拔刀出鞘,隻見刀光一閃,門房脖頸上的頭顱便飛了起來,一腔子熱血刹那間噴湧而出。
“殺!”
將領手中染血的長刀一揮,身後數十將士紛紛拔刀出鞘,宛若群狼一般,殺入韓府。
“老爺,不好了!不好了,官軍殺進來了!”
韓章正陪著妻兒老小坐在堂中,吃著點心,含飴弄孫,好不歡樂,一個小廝卻一臉匆忙的跑進了廳堂之中。
“什麼?”屋裡的歡笑聲戛然而止,韓章立即放下懷中的孫兒,長身而起,快步向前,厲聲問道:“你說什麼?”
小廝忙道:“官軍殺進來了!已經奔著這邊過來了,老爺·····”
“哈哈哈哈!”
小廝話音未落,外頭就傳來一陣狂笑聲。
渾身浴血的重點將領提著染血的長刀,帶著一眾如狼似虎的官軍走入廳中,直麵韓章:“韓大相公,大娘娘有旨,請韓大相公入宮一敘。”
刺鼻的血腥味瞬間彌漫開來,幾個擔子小的婦人,已然被嚇得臉色慘白。
“大膽!”韓章卻依然不懼,上前幾步,直麵那將領:“我乃當朝宰輔,你敢動手?”
“末將自然不敢!”那將領卻忽然倒提長刀,躬身拱手道:“隻是大娘娘有命,末將不敢不從,還望大相公不要讓末將為難。”
說話間,那淩厲嗜血的目光也在掃視著屋內的韓家家眷,威脅之意毫不掩飾。
韓章道:“本相隨你去便是,莫要為難婦孺。”
“大相公請吧!”那將領臉上笑容愈盛,側身引手道。
與此同時,澄園之中,顧二正同張氏在屋裡逗弄著自家兒子,顧二的兒子不過幾個月大,剛剛才學會翻身沒多久,旁邊是同樣對小孩子異常好奇的蓉姐兒和昌哥兒。
張氏心思頗為豁達,對於顧二的這對外室留下的子女素來不錯,不僅從未刁難,還頗為照顧,當然了,太疼愛自然不可能,畢竟是彆人的孩子,而且這兩孩子年紀都不小了,非是那自小就被張氏抱到身邊將養的。
“團哥兒,到姐姐這裡來!”蓉姐兒手裡拿了個撥浪鼓,蹲在前邊五六尺處,看著被顧二放在地上,趴在毯子上的團哥兒,饒有興致的搖著撥浪鼓逗弄著。
顧二和張氏見蓉姐兒這麼喜歡幼弟,臉上儘皆帶著笑容。
卻在這時,石頭匆匆走了進來。
“侯爺!”石頭麵色凝重的快步走到顧二身邊,在顧二耳畔快速度低語幾句,顧二的神色頓時便嚴肅起來。
“怎麼了?”眼瞅著自家丈夫變了臉色,張氏忙擔心的問了起來。
顧二冷著臉道:“府外來了一堆官兵,把咱們家團團圍了起來!”
“官兵?圍府?”張氏一臉困惑的道:“好端端的,為何圍府?”
顧二在家為父守孝已有年餘,除了逢年過節去墳前祭拜之外,其餘時間基本上都是足不出戶的,連那些迎來送往都比以前少了許多,如今無緣無故的,怎的就惹來官軍圍府了呢?
“夫人放心,待我前去看看!”
“侯爺小心!”張氏想也沒想便脫口而出。
“放心!”
顧二笑了笑,囑咐了蓉姐兒和昌哥兒幾句,便快步出了廳堂。
與此同時,皇宮大內,劉顯領著一眾如狼似虎的將士,朝趙宗全的寢宮福寧宮而去。
劉顯雖已掌握了殿前司大部分的人馬,但殿前司到底是重組過的,人員構成五花八門,其中自然不免有一些趙宗全的親信。
雖然已經提前做了準備,可守在趙宗全寢殿四周的護衛,卻都是趙宗全的心腹親信。
“站住!”
“來者止步!”
眼瞅著一群兵甲森嚴,手臂上還綁著白綾的禁衛靠近,負責保護趙宗全的禁衛們立馬警覺起來,手中長槍也指向了來人。
劉顯沒有一句多餘的話,腰間長劍出鞘,高聲道:“封妻蔭子就在此時,給我殺!”
“殺!”
刹那間,劉顯身後的一眾禁衛便朝著前方撲了過去。
頃刻間,雙方便撞到了一塊兒,刀光劍影,血流漂櫓。
混亂中,一身材高大魁梧,一雙猿臂修長無比,手持一把鐵胎大弓的軍漢不知從何處鑽了出來,手臂上也綁著白綾,隻見其站在遠處,拉弓搭箭,頃刻間便有數人殞命其箭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