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透過窗戶灑入屋內,驅散了屋內的黑暗,門口的爐子正燒著,白色的蒸汽自爐子上的水壺壺口嫋嫋升騰而起。
木製的大床上,盤膝而坐的王重陡然睜開雙眼,璀璨的精光一閃而逝,好似雷雨天中劃過蒼穹的閃電。
虛室生電!
徐徐吐出一口濁氣,院裡傳來的細微響動,宣告著新一天的開始。
推開門來到院裡,王重1擺開架勢,慢慢悠悠的打起了太極拳。
乍一看慢慢悠悠平平無奇,可若是仔細觀察,就能發現,拳式變換之間,有拳風撕裂空氣,發出破風聲。
“小王,看不出來啊,你還有這一手?”旁邊同樣在活動筋骨的三大爺閻阜貴有些詫異的看著王重。
王重道:“在大學裡跟一個老教授學的,前陣子儘忙著工作的事兒,顧不上練,這身體明顯不如以前了,身體可是革命的本錢,!”
“王重哥!你這拳打的可真好看!”旁邊響起何雨水的聲音,扭頭一看,隻見穿著一身碎花棉襖,兩條辮子自肩膀兩側垂落,臉上掛著燦爛笑容的何雨水,正站在二門處。
“雨水啊,起這麼早?”王重笑著跟何雨水打了個招呼。
“王重哥,我哥讓我跟你說一聲,待會兒去我家吃早飯,彆自己做了!”
“成!”王重笑著應下:“我收拾一下,待會兒就過去!”
“嗯!”
“那我就先回去了!”何雨水高高興興的走了,把旁邊的三大爺閻阜貴看的一愣,目光在何雨水和王重身上來回流轉著。
“小王,你和雨水·····你們?”閻阜貴指著二人,有些不敢置信的道。
王重卻沒回答三大爺的問題,隻笑著道:“三大爺,您慢慢練,我先回去了。”
說完就轉身進了屋,隻留下一頭霧水的三大爺,目光在二人身上來回跳轉著,心裡生出無數猜測。
“雨水跟王重的關係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好了?”三大爺疑惑的不解的喃喃說道。
晚上,王重騎著自行車不急不忙的走在工廠寬敞的大道上,眼瞅著快到廠門口了,旁邊忽然竄出一個人來。
“王重兄弟!”
“柱哥?”來人不是彆人,正是食堂的大廚何雨柱。
“兄弟,晚上彆做飯了,上我家去,咱哥倆好好喝一頓。”
“雨水的工作成了?”看何雨柱現在這模樣,王重就猜出了結果。
果不其然,何雨柱嘿嘿笑著道:“成了,人事行政科的實習辦事員,手續都已經辦完了,明天就能上班。”
“恭喜恭喜!”王重拱手道賀。
何雨柱忙道:“都是兄弟你的麵子!”
“雨水已經先回家準備晚飯了,今兒個咱們哥倆必須得好好喝一頓!”
“這事兒先不急!”王重壓低了聲音,湊到何雨柱身邊說道:“眼下最要緊的,是先把那剩下的二十斤牛肉給送過去。”
“對對對,這才是最要緊的!”何雨柱連忙點頭。
晚上,東廂房裡,桌上擺著是何雨柱送來的謝禮,兩大網兜的土特產,各種山貨、乾貨、兩瓶西鳳酒,一條牡丹煙,還有一遝錢,都是十塊一張的大團結,攏共有十張,再加上前邊買肉剩下的那些,還有這些煙酒特產,加起來都奔著四百塊錢去了。
這還沒算給錢科長的那些禮物,肉票還有牛肉,要是真細算起來,五百塊錢都不止。
不過五百塊錢換一個辦事員的工作,傻柱也不算虧,如今多少人兜裡有錢想換也找不著門路。
翌日,晨曦破曉,昏黃的白熾燈驅散了屋內殘餘的黑暗,昨夜已經提前包好了的牛肉餡包子,被王重一個個拿上蒸籠。
院裡各家各戶也都忙活起來,婦女同誌們各自忙活著張羅早飯。
王重端著臉盆毛巾牙刷出了門,蹲在自家門口屋簷底下,洗漱起來。
如今天氣愈發冷了,家家戶戶的爐子都搬進了屋裡,這年月做飯炒菜基本上都是清湯寡水的,倒也不用擔心屋裡味兒太衝。
沒一會兒,熱氣騰騰的大白包子就出鍋了,牛肉都裹在包子裡,倒也不用擔心肉香味竄滿整個院子,把隔壁的小孩子給饞哭咯。
自打練氣功夫到了七級之後,王重的飯量也跟著跟著變小了,十幾倍於常人的體魄,飯量卻隻是常人的兩三倍,比飯量最大的時候少了一大截。
不過王重還就喜歡吃這一口,就著熱水一口氣吃了十個拳頭大小的牛肉包子,外皮鬆軟,肉餡鮮香,吃的美滋滋的,這才推著自行車出了門。
不想剛出四合院,在巷口卻看見了挎著個小包,穿著一件碎花棉襖,紮著兩條辮子的何雨水,跟秦淮茹兩人手挽著手,有說有笑的往軋鋼廠的方向走。
“雨水!秦姐!早啊!”
王重追上去後放慢車速,主動跟二人打起招呼來。
“王重哥!你也早!”
“小王早啊!”
二人看到王重,也相繼打起招呼。
“雨水,柱哥呢?怎麼沒跟你一塊兒?”
何雨水笑著道:“我出門的時候他才剛起來,這回兒估計正擱屋裡吃早飯呢。”
王重點了點頭,打量著和雨水,開玩笑道:“這有了工作就是不一樣,春風滿麵的。”
沒等何雨水說什麼,旁邊的秦淮茹的目光在兩人之間來回打著轉,笑著道:“小王,你什麼時候跟我家雨水這麼熟了?”
“秦姐,你這話說的可不對,雨水什麼時候成你家的了,怎麼,你打算改嫁柱哥?給雨水當嫂子了?”
“呸呸呸!”
秦淮茹當即便嫌棄的作勢抬手要打王重,王重龍頭一扭,車子跟著往旁邊一溜就躲開了。
“狗嘴裡吐不出象牙!”秦淮茹沒打到王重,嘴上卻不饒人。
“雨水,你今兒可是第一天上班,要不要哥載你一程,早點過去,給你們科的領導跟同事們留個好印象?”
“好啊!”何雨水臉上笑容更甚,想都沒想就答應下來了,扭頭對著秦淮茹道:“秦姐,那我就先走了。”
說著就主動側身坐上了王重的自行車後座。
“抓穩了!”
話音剛落,王重用力一蹬,自行車就躥了出去,秦淮茹看著兩人,臉上的笑容逐漸散去,目光逐漸變得深邃起來,不知在想些什麼。
“等到了廠裡,嘴巴甜一點,見著男的,年紀大的叫叔,年紀小的喊哥,見著女的,一律喊姐就成了,要是領導,不管正職副職,都把那個副字給去掉,記住咯。”
何雨水似懂非懂的點頭應下:“王重哥,謝謝你!”
王重道:“真想謝我就好好工作,彆讓人挑出毛病來!”
何雨水頗為認真的點頭道:“我一定好好工作。”
何雨水去軋鋼廠上班的事情自然瞞不過眾人,吃個晚飯的功夫,這消息就傳遍了整個四合院。
“大茂,我怎麼聽大家說雨水那小妮子進了軋鋼廠?”
後院,打娘家剛回來的婁曉娥一進家門就忍不住問起了正在廚房做飯的許大茂。
許大茂有些酸道:“人家不止進了咱們軋鋼廠,還是人事行政科的辦事員!”
“你這是怎麼了?吃槍藥了?”婁曉娥把圍巾往牆上一掛,看向廚房,疑惑的問道。
“不就是一個小小的實習辦事員嗎,你至於嗎?”婁曉娥沒好氣的道。
許大茂卻咬著牙的道:“你是沒瞧見剛才傻柱那嘚瑟的樣子,尾巴都快翹到天上去了。”
婁曉娥強忍住翻白眼的衝動,知道說再多也勸不了許大茂,趕忙換了個話題:“飯做好了沒?我餓了。”
“馬上就好了。”許大茂雖然心裡不爽,可飯還是要吃的。
雨水工作的事情,幾乎成了家家戶戶飯桌上的話題,如今這年月,就是想進廠當工人都難,更彆說是辦事員了。
中院東廂房,賈家,飯桌上,一家人吃著棒子麵做的窩窩頭,棒子麵熬的稀粥,就著炒白菜,土豆絲。
賈張氏一手拿著窩窩頭,一手拿著筷子,邊吃邊疑惑的問道:“你說這雨水怎麼不聲不響的,成了廠裡的辦事員了?傻柱在廠裡還有這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