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人要睡上九個十個小時,在床上消磨一天,有些人睡上小半夜就能精力充沛。五條悟一向是後者,睜開眼睛的時候天常常還沒全亮。
因而現在,抬手遮著從窗簾透過來的光,他一時沒太理解自己在哪裡。
啊,對,想起來了。
他像大貓一樣伸了個懶腰,然後懶懶地抱著枕頭,趴在床上,
雖然是之前完全沒有做過這樣的事,但沒有什麼不適,隻有來自本能的,不講道理的滿足感,連些微的酸痛都是讓人舒服的酸痛。
早知道是這麼舒服的事情,他早就給自己找個男朋友了。
相較之下自己弄真的很無聊誒,隻能算作解決生理需求。
他看到坐在沙發裡看書的人。
“早。”五條悟懶洋洋地和他打招呼。“沒走?”
“早。”
諾德合上書,打開桌上的紙袋。
看來已經出門一趟又回來了,他為自己的毫無察覺感到一點點意外。
但是也不奇怪,他沒有感到威脅,這個男人就像是一隻沒有角也沒有爪子的,還十分親人的毛絨絨的動物。
“我買了一些早餐。”他說,“還有一些衣服,如果你需要的話。”
“啊……衣服。”
五條悟挪到床邊,伸長手指去撈扔在地上的衣服,難得無言地看到崩掉的鈕扣——他已經不太想得起來怎麼會弄成這樣了。
“有沒有什麼不舒服?”諾德撿起散落在更遠處的外套,疊起來放在他手邊,“雖說事到如今再說這個也……是第一次?”
也沒有什麼不能承認的,但五條悟還是覺得丟麵子地吞吞吐吐起來,“嘛……算是吧。同性的話。”
那讓聽到這句話的人露出了頭痛的表情。
“什麼啊——”大貓立刻不滿起來,“那副表情,怎麼,不想負責嗎?”
“……隻是有點意外。”相當配合對方不合理的發言,諾德從善如流地說,“沒有笑話你的意思,我很願意負責,如果,你想的話。”
“啊——是嗎。”五條悟落下一個不置可否的回答。
他赤腳踩在地毯上,丟下沒興趣整理的衣服,拎起紙袋裡的新衣服打量。絲毫沒有遮掩一下的意思。
一邊瞥向桌上的食物。酒店的自助餐,牛奶和簡單的麵點,倒不是有多不好吃,但也不是特彆讓人滿意。
“不喜歡?”
被當作弱勢的一方溺愛真是少有的體驗。
“想吃冰淇淋呢。嗯~想吃甜甜的,涼涼的東西。”五條悟相當不生份地提出了請求。
“我去買嗎?喜歡什麼口味?”諾德自然地接過他的話。
“誒,要去買嗎?——那就全部都買一個?”仗著自己還沒戴上眼罩,五條悟衝他眨眼。
“好啊。”諾德說著,乾脆地拿起房卡。
就像他說的一樣,樂意之至,絲毫不覺得困擾。
……好方便啊。
要不,乾脆交往好了。
——
房門打開的聲音。
聞聲,還沒有看到走進來的人,五條悟舉起手機,開口問:“可以拍照片嗎?”
“可以是可以,什麼的照……”
哢嚓。
不由分說的拍完,也不加解釋,拍完照五條悟自顧自地擺弄起手機。
諾德看了他一眼,好像沒有特彆在意,也沒有追問的打算。冰淇淋被擺在桌上,他坐到五條悟身邊,略顯親近卻不至於接觸的距離,側過臉和他說話。
“所以,有沒有什麼不舒服。”
“唔,有沒有呢。稍微有點腰酸背痛呢,還有一種不知道怎麼說——才好的奇怪的感覺。”他拖長了語氣。
“……應該是正常的。”
“啊,這種說法。”五條悟露出不懷好意的笑容,“你有很多男朋友嗎?”
諾德沒有避開他的目光,隻是回答,“現在,沒有。”
雖然非常帥氣,但實際上母胎solo至今的五條悟被這句話的暗含意思噎了一下。
他用另外一種目光,重新認真打量了一下坐在他身邊的男人。
諾德的臉比傳統的亞洲人輪廓更分明一些,但並不顯得鋒利,不是乍一看會讓人覺得驚豔的類型,嘛對於自認顏值也是巔峰的五條悟先生來說,應該給出一個“順眼”的評價。
工作——沒辦法一眼看出來,著裝介於隨意和正式之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