性格,啊這個,大概就是這個吧。
完全不會讓人產生任何惡感的性格,雖然剛認識一天,但是五條悟認為自己深有體會。
“受歡迎可真好啊。”白發咒術師躺在沙發上,涼涼地感歎。
“我嗎?”諾德輕笑,“不管怎麼想,你才應該是很受歡迎的類型。”
“為什麼?”挑眉。
“——很帥氣?”
半真半假的話,半開玩笑地說出。但明明知道是這樣,被人用自己想聽的話誇讚的感覺還是非常愉快。
“你是這種地方討人喜歡啊——”五條悟略帶不甘心地伸出手指,發泄不滿地輕輕戳著諾德的臉。
諾德彆過頭,發現躲不開,於是任由幼稚的青年為所欲為。
“嘛,現實不是那麼天真的東西啦~……隻看臉的話,當然我是超帥的。”五條悟誇張地歎氣,甚至有點哀怨——不怎麼有誠意的那種,“但是女孩子很複雜啦,會考慮各種各樣的事情,不如說臉啊工作啊能力啊全部都隻是其中微不足道的一部分,真是不公平啊。”
“那麼重要的是?”
“嗯嗯嗯——性格?果然還是會寵著對方的人比較受歡迎?對!是心靈美!這樣一想的話就覺得社會充滿了希望呢。”
啊……他聽見這個人在笑了。
“那麼說,是不受歡迎了。”諾德抿著嘴唇,看上去倒是一臉正經,“真意外。我想女孩子應該很難拒絕你才對。”
“誒,我姑且也是有偶像包袱的,很少主動和女孩子搭訕啦。”理所當然。
“也會被告白吧?”
“那是當然的,但是我對這種事情沒有興趣,所以通通拒絕啦。”年輕的最強咒術師說得非常驕傲。
“……如果你說的是真的,那無論怎麼說,都不太像是會受歡迎的性格呢。”諾德頓了一下,十分委婉地說。
“……你果然是在笑話我吧??”
五條悟忿忿不平地滾到沙發的這邊,惡虎撲食一樣搖晃他。
“不,我想這應該算,嗯,當事人自己的問題。”男人不給麵子地笑出了聲,“啊……不要晃了。”
於是他停了下來。
房間也安靜下來。
他居高臨下撐在諾德身上,看著對方這副一點也不在意被人控製的姿態。焦糖色的眼睛裡還帶著暖意,這個人很享受——看著他這件事。或者應該說,再明顯不過了……很喜歡他。
“可以碰你嗎?”諾德開口問。
“事到如今?”
“還是要問的吧。”男人伸手觸碰他的臉,不太能算是撫摸,隻是單單滿足於觸碰本身一樣,讓指尖落在皮膚上,“那麼昨天呢,為什麼沒有拒絕……雖然,不算是可愛的女孩子的告白。”
“……”
為什麼呢。
並不是,並不是沒有被同性用特殊的目光注視過,畢竟他的臉就長這樣。說實話很惡心,啊這些人真是什麼下作的愛好都有,來吧,說出來吧,敢對他說那種低劣的事情他也有借口可以大鬨一場了吧。從來沒有想過要答應,連是否答應本身都沒有進入大腦,畢竟這種事隻是單純的侮辱吧?
昨天?
……是因為這個人很乾淨嗎,話語和目光裡的喜愛都很乾淨。完全是不一樣的東西啊,差彆大到他沒有把那和任何讓他反感的事情聯係在一起。
再說,他本來隻是一時興起,因為這個人的反應而覺得有趣。
啊,他本來打算拒絕的。
“……我懷疑你給我下套。”五條悟撇嘴。
不知道話題經曆了怎樣的跳躍,諾德愣愣地睜著眼,無辜地回答,“……沒有哦。”
“的確,畢竟沒有人能把最強的我套住。無論我做什麼都是我自己決定的,嘛決定的事情就沒有後悔的必要。”他煞有介事地得出了結論。
停在他眼角的手指稍微蜷起。
那麼,想說什麼?五條悟大方地等待。
諾德緩緩地眨眼。不,什麼都沒有。
可以說哦。雖然我不一定會給你想聽的回答。
——沒有什麼。
“不讓你看了。”像條鯉魚一樣,五條悟忽然說著,從沙發上彈起來,浮誇地伸了個懶腰,然後拎起桌上的黑色眼罩,“嗒嗒——!”
“……啊。”本能地不舍,於是不小心漏出了歎息。
“遺憾嗎?遺憾也沒有用——!”五條悟就像搶了小姑娘糖果的熊孩子一樣,恬不知恥地得意揚揚起來,“接下來是帥氣版的五條老師時間,眼睛的欣賞權收回了——!”
“……這樣啊。”
“對!我要去上班了。雖然看起來很自由,但我其實是個社畜。”
“是呢。是老師吧?時間也不早了。”諾德附和著,是讓人挑不出問題的發言,但他略顯遊離的眼神,停頓又繼續的呼吸,都在表明這不是他真正想說的話。
五條悟把手機遞到他麵前,自然地說,“聯絡方式,剛才不是還說要負責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