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裡的裝湟很彆致,柔軟的氛圍燈和精心設計的隔斷,是小情侶會願意共度時光拍照留念的地方,但他現在沒這個心情欣賞。
他需要重新評估現狀了。
“你不覺得你坐得太遠了嗎?”五條悟不太高興地開口。
平心而論,諾德坐在他的對麵,隻隔著一張小桌,是伸手就可以碰到的距離。即使在約會中也是恰當的距離,畢竟不然的話就沒辦法注視彼此了。
諾德看上去也有些茫然,“悟的意思是——”
行動先於言語,知道不可能被拒絕,五條悟一點都不客氣地自己挪了地方,肩貼著肩和他坐在一起,距離近到透過衣服能感受到另一個人的體溫。
“我的意思是我要坐在你旁邊。”
他沒好氣地說,拉過諾德的手,把嘴唇貼在上麵。
沒有什麼感覺,當然不會有什麼感覺,隻是純潔無比的碰觸。五條悟更喜歡撫摸,如果是手的話想要整隻手覆上去摩挲,也想要把指節分明的手指含在嘴裡細細舔吻,但不是這樣的——
“你明明很喜歡我,為什麼要這樣刻意保持距離?”五條悟抬眼看他。
諾德也在打量他。
是打量,而不是回應,也不是由衷地覺得喜歡而樂意讓他為所欲為。
“悟想……說什麼。”今天格外有距離感的,他的男友,斟酌著開口。
是因為不想讓他生氣嗎,那些話語聽起來小心翼翼的。
還有一絲,隻是一絲——警惕。
一個荒唐的念頭忽然在他心裡出現。
……他不會被拒絕的,沒錯吧?
五條悟盯著諾德,像一隻盯上獵物的大貓,捉著他的下巴,讓那雙任由他擺布的金棕色眼睛看向自己。
“我和你隻是炮友,”他一字一頓地開口。
幾乎是同一瞬間,他“看到”諾德頓住呼吸。
這個人好像想要移開視線——想要從他身邊離開,但,是因為被他擋住了退路無處可逃呢,還是因為承諾過了呢——說會先優先他的想法,因為這樣在此情此景中本該失去意義的承諾嗎?諾德最後還是順從地看著他,等待著他的下一句話。
瞳孔縮緊,不安又僵硬,即使如此也沒有反抗。
啊,真的是這樣。
即使猜中了也不讓人高興。
他近乎咬牙切齒地說了下去,“……隻是為了滿足肉-體欲望的關係,除此之外我對你沒有任何興趣——”
“我知道、悟……”
他不由自主地用力,近乎粗暴地讓那張還想說出附和的話語的嘴閉上,難以置信地打斷諾德:“——你真的以為我會這麼說?!”
是不是太強勢了,下一秒五條悟鬆開捏住諾德下巴的手,但又忍不住想要抓住什麼,攥住男人的衣領。
諾德無聲地,問詢地看著他,好像一點沒因為剛才的話生氣。
好像一點不覺得意外。
反而是此刻看向他的目光,簡直就像在問——難道不是嗎?
為什麼這樣看著他?
“……我又不是什麼混蛋,”五條悟如同受了不白之冤,不禁抱怨起來,“雖然我是有點輕浮,但也沒有喜歡看自己的愛慕者傷心的惡趣味,就算是不打算接受的告白我也都會認真地拒絕……”
“但悟,我——”
琥珀一樣的眼睛看著他,雖然略作停頓,但並不是打算把話語吞回去。
“我想要的並不是拒絕——即使是認真的拒絕。”諾德說道。太過正式的說法,以至於那句話到底是什麼意思讓人一時間無法理解,“那樣的話,我願意要前麵那句話。”
他覆上五條悟抓著他衣服的手,並不是想要扯開,反而就著現在的姿勢按著他。
另一隻手溫熱的掌心貼在他的頸側,湊近了,嘴唇和嘴唇貼在一起,沒有留下半點空隙。靈活的舌鑽進來撫弄著敏感的上牙膛,用他完全不理解的方式撩撥著他。
酥酥麻麻的,五條悟癢得受不了,又是吞咽又是用舌麵摩挲,於是順理成章地,柔軟又濕潤的舌頭交纏在一起,滑滑的非常舒服。
諾德沒有閉上眼睛,他也沒有,於是他現在才後知後覺地意識到,那雙眼裡閃著火的焰色。
這個人意外也有充滿進攻性的一麵啊。
平時擺出人畜無害的態度,一不小心就讓人忘記了這段關係裡誰才是經驗豐富的,本該將另一個人玩弄於股掌之間的一方。
諾德淩厲的樣子很漂亮,年輕的咒術師被親得暈暈乎乎的,想要交出主導權,想要交給他,然後做更多自己還不知道的更快樂的事情。
等等……諾德剛才,說了什麼。
……他自己又說了什麼?
五條悟拚湊出沒被熱度蒸發掉的理性,艱難地思考了一下,忽然驚得拉開了距離。
那簡直就好像……他剛給出了不論哪個選項都爛到不行的二選一一樣。
“……我讓你選了嗎??”五條悟震驚。
差不多是被推開的諾德,也隻是為難地看著他,“那,悟來決定?”他沒作多想地提議。
“什麼叫我來決定,我沒有要決定——你都不在意嗎?”五條悟幾乎想要哀嚎,最強咒術師當然不經常遇到這麼無從下手的情況。
“我很在意,剛才也說了,我、”諾德好像想要解釋。
“拜托不要提剛才了,”五條悟像個大型掛件一樣伸手抱住他的男友,逃避現實地把腦袋埋在他的胸口,隔著布料傳出來悶悶的聲音,“我一定能想明白要怎麼和你說。”
他抱著的這具身體很僵硬。明明看起來也好,說話的時候也好,都平靜得毫無波瀾。
懷抱裡的手臂抬起來,接著安撫的觸碰落在他的頭發上、頸上、脊背上。
“不要著急。”諾德對他說。
作者有話要說:A:隻是親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