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是完完全全舒展不開手腳狹小座位,再是沒有選擇統一配給餐。
挑食六眼咒術師對著眼前大概像是米糕一樣東西垮下臉來。
“該選商務艙,悟平時都是那樣吧。”諾德好笑地把他那一份果乾遞過來。
“我想坐在一起嘛。再說這樣更有氣氛——”五條悟抱怨地說,“沒有甜點,我好餓——餓死了——”
那句話輕易地吸引了諾德注意力。
“我以為早上你說你吃過了。”諾德看著他,聲音裡帶了點不讚同。
“啊……嘛,吃了一點。那時候不覺得,”後知後覺地發現自己把話題帶到了不好解釋方向,五條悟含糊地說,“沒什麼胃口……因為,一些事情。”
“想和我說說嗎?”有些擔憂,諾德靠過來,安撫地摩挲他眉梢,“當然,如果悟不想說話,彆在意……我不是一定要你告訴我。”
“暫時不想說——”多少覺得心虛地眨了眨眼,五條悟補充,“之後會告訴你。”
屬於他撫摸停頓了一下。
也很快一切如常地繼續,諾德輕聲地,若無其事地回答著“好”。
糟糕。
他說錯話了。
是哪部分出錯了,出了什麼錯,在諾德聽起來那句話是什麼意思。糟糕,咒術界最強對此現在毫無頭緒。
但是因為他信任度已經清零,所以他男朋友完完全全沒打算告訴他,也完完全全沒打算通知五條先生本來就岌岌可危好感度現在是多少。
糟糕。
但好像把五條悟表情理解成了彆什麼,諾德很快又開口:“現在想吃些什麼嗎?”詢問著。
五條悟鬆了口氣。
“都行,啊,也不是——”他匆忙地說,隨便從腦海裡抓出一個想到選項,“嗯……蜜瓜包?”
“我給你帶?”諾德問。
“——現在?”五條悟挑眉。
現在?時速一千公裡巡航,平流層民航客機上?
“對,現在。”像是因為那個回答想到了什麼,諾德聲音柔和了些,“好嗎?我很快回來。”
“要我掩護你嗎?”他眨眨眼。
“嗯……掩護我。”諾德順著他話回答。
蒼天之瞳看著眼前人消失。
真沒問題嗎……
隻留下一縷魔力餘燼——連那個都很難看見。當然沒有人發現,他擋在座位前。哪怕有誰注意到也隻會覺得自己看錯了吧。周圍隻有乘務員分發食物時和乘客小聲交談。
消失了。
座位上還殘留著體溫,但除此之外也找不到更多痕跡,就像從來沒有出現過一樣,不講道理地消失得乾乾淨淨。
……不會不回來吧?
再然後是同樣憑空地出現。
大概是因為狹小空間而多少有些沒找好平衡,剛剛出現諾德沒有站穩,五條悟在他男友跌坐在座位上之前伸手擁抱他。
“讓你擔心了?”諾德意外地回應那個擁抱,摟著他脊背,輕輕地問。
忽然不太想說話年輕咒術師歎氣,把腦袋靠在男友肩膀上。
紙袋裡蜜瓜包像是剛剛烤好,甚至有些燙手,冒著甜香氣息。
“你喜歡照顧人嗎?”他多少意識到這件事,開口問。
“嗯。”
“那你會好好照顧你自己嗎?”五條悟沒好氣地把一塊麵包塞給想給也不想回答人。
“……會。”完全沒覺得這個問題有多重要,諾德還是那副態度,回答著,“……會吧。這對我來說並不像看起來那麼難,彆太擔心,悟。”
他還想說什麼,諾德伸出手指,輕輕觸碰他頸側——不,耳墜,銀飾晃動著,帶來些微觸感。
那是什麼意思?
是隻要帶著信標,他就能來意思嗎?
八小時之後又是一小時,下了飛機也不代表到達目地。
旅程總是漫長,無論是工作還是旅行都是同樣。
五條悟已經很習慣這種必要不適,但諾德或許不,所以自覺應該照顧對方旅行體驗五條悟,有一搭沒一搭地和諾德說著話。
直到終於到達旅店,一向睡得不多咒術師才意識到大腦深處泛上來困意,連尚且明亮中午天光也讓人覺得舒適而柔軟,他趴在床上,抱著蓬鬆被子卷成一團,才勉強抬起頭。
“換一下衣服,悟。”諾德哄著他,從行李中找出睡衣。
“不用啦——反正也要脫掉。”
短暫無言。
“悟覺得自己多少小時沒睡覺了?”諾德拿他沒辦法地說。
“不知道……二十?是有點困。”他打著哈欠。
“二十六小時,”無奈地解著他襯衫扣子,諾德回答著,“悟知道人不睡覺是會死嗎?”
“不會啦——至少我不會。”打算把科學和常識置之不顧,五條悟理所當然地說,用稍微有些朦朧淺藍色眼睛看向自己男友。
但換來隻是睡衣和蓋好被子。
“你該在飛機上睡一會。”諾德不打算退讓。
“唔、那不是——”五條悟試著反駁,但混沌思緒也很快敗下陣來,“好吧,那就不要了。”
“嗯。”
大概是打算給他晚安吻,諾德靠近他,接著就被拉著倒在床上。
五條悟打斷剛打算說什麼男友,先給了他一個親吻,“好啦,我知道,”他看到諾德不讚同神情覺得想笑,“但還是陪我——純睡覺。”
一旦屈服之後,困倦很快占領了所有。
模模糊糊地聽到諾德低低聲音。
“不用做到這種程度,悟。”他男友意味不明地說。
他不太能思考,所以大概是用本能回答了,五條悟摟著讓他覺得安心熱源,“如果隻有我一個人覺得開心就沒意義了。”他回答。
諾德大概沒再說話,隻是順從地躺在他身邊。
他落入泛著眩光斑駁黑暗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