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諾德回答著,“有什麼彆的我能為你做的嗎,悟?”
五條悟看著他,“……你不知道?”
他咽下一點苦澀,語氣如常,“我……不知道。可以告訴我嗎,悟?”
“……好吧。”五條悟顯然不是很滿意,他挑剔地挑眉,半天了,才勉為其難地開口,“陪在我身邊。”
快塌了的建築不是相互坦白的好地方。
他想要找一處溫度舒適的房間,有水和食物,有乾淨柔軟的床。他想要照顧有些虛弱的五條悟,哪怕隱約知道五條悟並不需要他的照顧——用本能也能知道,悟不會是什麼平庸泛泛之輩。平庸的人不會有那樣意氣風發的眼神。
哪怕他就是造成現狀的原因。
“我更習慣當保護者,而不是……求助。”諾德試著開口。
那算是在為自己解釋嗎?
“那真巧,我也是。”聽到這話的人顯然不太買帳。
“下次——”
“下次要立刻給我打電話。”五條悟專斷地說。
在旅館的前台被年輕的接待人攔了下來。大概是因為顯得可疑,因為靠在他身上的五條悟即使說是醉酒也有些誇張了。
他隻是身體不太舒服,又有些困。諾德低聲對前台解釋著,英語用起來要比日語更不順手。
也許是說得有點久,五條悟從他的肩膀邊抬起頭。
“我既沒有被下藥也沒有被打暈,”他開口,“隻是想要現在就開房上床——所以快點啦美麗的小姐。”
用那種表情說這樣的話實在是犯規。
虛弱讓本來就顏色淺淡的皮膚染上了薄紅,聲音因為情緒不高而帶上了點話語主人本沒有撒嬌意味,稍微顯得有些陰鬱的冰藍色眼睛也非常吸引人,還泛著點水氣。
前台不知所措地應著,前言不搭後語地把房卡遞出來。他聽見五條悟的喉嚨裡傳出一點朦朧的笑聲,平時會讓這個人很得意的惡作劇,現在也隻是還算有趣。
“你上周有答應我的事。”越過他按下電梯的樓層,悟對他說。
“上周……”
上周他們沒有見過麵。
諾德把這句話壓下去。
“你答應我了。你不會要食言吧——不是的話就快點想起來。”五條悟一邊開門一邊說著。
至於下一秒會被拽著倒在床上是多少預料到了的事情。
“需要我提醒你的話,”五條悟一字一頓地說,“我現在,非常,有空。”
「嗯」
不要那麼輕易回答嘛,連時間都不問一下嗎?
「什麼時候都可以」
又來了又來了~這種簡單的甜言蜜語可不好哦,我會當真的。啊還是說你是自由職業者?
「怎麼說呢,應該,也算是?」
這下忽然真的有了可行性。一向高行動力的五條悟覺得蠢蠢欲動。
那,現在也可以嗎?
很遠哦,要轉三次車,到的時候都不知道有沒有公交了
帶著學生一起到附近的山上。今晚大概是回不去了,打算住下
啊,這個說法好像在暗示。
……不過他本來也就是這個意思?
既然都這麼說了……
五條悟用半秒決定把地址發過去。一隻沒有頭的老鼠幾乎貼到了他的鞋子邊上,他這才注意到。
“真不行呢這麼不長眼,”五條悟驚訝地看向老鼠樣子咒靈,“不過沒有頭,所以不長眼也沒辦法嗎。”
消息提示音。
低級咒靈被放置不理,他拿起手機。
「溫泉旅館?」
嗯?是嗎?我覺得可以不用期待溫泉,隻是個小村子而已
天快黑的時候,他收到了下一條信息。
非常簡單易懂。
「107」
——
諾德沒有來過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