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要說的話, 諾德的手機裡沒有什麼稱得上是隱私的東西,他也不是對個人信息非常重視的人。
因為不留紀念的習慣,他甚至沒有任何和五條悟的合影。不然的話這件事說不定還會簡單一點……不, 大概也不會有用吧。
聊天記錄……本來也沒有什麼的, 被看到就被看到了。
但一想到大概會被用無所謂的語氣評頭論足就覺得窒息。
一想到要和高專時候的悟見麵也覺得非常窒息。
說不定悟並不會看他的手機。
諾德歎了口氣。無論如何,他還是需要履行和悟的束縛。和昨天一樣買了喜久福。旁邊的店在推銷新款的班戟,薄蛋皮包著鮮奶油的甜點,像是五條悟會喜歡的口味。也買一些吧,至少見麵的時候有什麼可以轉移話題, 不至於太尷尬。
閃現。
獄門疆裡的坐標並不像外麵的坐標那麼清晰, 諾德沒辦法大概知道在哪裡。他本來是想著可能會在教室之類的地方,也許需要等一會和悟見上一麵、
“唔哇!嚇我一跳。”坐在床上的五條悟本能地和他拉開距離。
嚇到了,但沒完全嚇到, 五條悟的臉上寫著這件事。
……悟在自己的宿舍裡。
不是預想之中的情況。
“……抱歉, 我以為你會把信標放在、”
“知道了啦!你、你先出去——”五條悟可疑地有些緊張。
那很少見。
看他一時沒有動作, 五條悟甚至過來把他往外推——仗著無下限的存在赤著腳踩在地上, 毛絨絨的睡褲下麵露出光裸的腳踝——讓人覺得非常不合時宜。
但是那是五條悟。
即使是高中時候的五條悟, 總覺得也不是會因為被看到剛起床的樣子就覺得羞惱的類型。
諾德在門外等待, 有些分神地想著。
十分鐘後, 五條悟以一副足可以現在去出任務的正式樣子推開門。
更奇怪了。
但諾德也並不想麵對這個時期的五條悟,所以他隻是遞過紙袋, 開口:“剛才很抱歉……我沒有什麼彆的事, 隻是把這些給你。對了,我的手機落在你那裡。”
五條悟剛剛伸手去接, 聽到他的話又被燙到一樣地縮回手, “啊?手機?”眼神瞬動著, “哦、手機……”
“對, 我的手機,可以還給我嗎?”諾德輕聲問。
抓了抓白色的頭發。
看向他。
又立刻移開視線。
“……怎麼了?”即使諾德不太願意麵對五條悟,但這個狀態還是讓他覺得擔心。
“沒啊?”五條悟滿臉無辜地回答。
“是我的手機怎麼了嗎?”諾德耐心地問下去。
“沒、沒啊……”五條悟含糊地敷衍著,“——我給你拿。”
說著扭頭跑回房間裡,耳邊悶悶的腳步聲讓人產生一種親昵的錯覺。諾德揮散自己心裡的胡思亂想,開始回憶,他的手機——他並不常和五條悟在手機上說太多……越界的話題,他實在想不起來有什麼特彆的。
啊,是獄門疆?家入硝子給他發的短信裡有那部分內容,所以剛才的五條悟是因為看到了那個嗎?
也太不像。
諾德從還在回避對視的五條悟手裡接過手機。
“……都說了你不要那樣看我。”五條悟嘟嚷著開口,靠在門框上,無意識地摩挲著手指。
諾德不置可否,轉而打開聯係人列表,想著找出家入的信息,一邊說著,“悟是因為看到……”
“沒有沒有,我絕對沒有看你的手機。”五條悟連忙搖頭否認。
……太奇怪了。
而那條信息在屏幕上看起來直接消失了,這倒不意外。
他把手機屏幕轉過去,眼前的男子高中生像隻炸毛的貓一樣避之不及地退了退,片刻才探頭探腦地觀察:“哦……硝子的信息嗎,怎麼了?這個確實是硝子的號碼啦,但就算是硝子的號碼……”
“這條信息看起是什麼樣的?”諾德試著問。
“……硝子在和你說信標的事?”五條悟狐疑地回答。
“不是,再下麵那條。”
“天逆鉾和黑繩?”五條悟肉眼可見地不爽起來,“天逆鉾是我封印的啦,怎麼了啦,那種危險得要死的東西當然要封印——”
和他看到的一樣。
“沒什麼,不是說這個。”諾德收起手機。
“……乾嘛啊,不要故弄玄虛啊。”五條悟抱怨。
“抱歉,我不是想讓你覺得困擾……手機的事給你添麻煩了。”諾德回答著。社交辭令的好處就在於可以不加思考地說出來,他想,“那麼我、”
“啊,你等一下。”五條悟拽住他的衣服,貓一樣的藍眼睛睜得大大的。
說是拽住,在諾德真正停下,用問詢的眼神看向他的時候,五條悟又訕訕地鬆手了。
“……你昨天乾嘛突然走了啊,你生氣了?”五條悟有點彆扭地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