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
他真的很不擅長應對這個五條悟。
“是我不好啦,”沒有得到有用的回答,五條悟勉勉強強地開口,“我不應該……反正就是對不起啦。”
十八歲的五條悟看起來很不擅長道歉。
“我請你喝奶茶?”蒼藍色的眼睛看向他。
“不……”
“你有彆的事?”對於自己的設想接受良好,五條悟單方麵大方地說,“我可以等你。”
“……也不是有彆的事,”諾德有些為難,“……我知道了,我們走吧。”
悟的確一直是這樣。
很容易因為簡單的事情開心。開心是很純粹的開心,生氣大多也是一下就過。對高專三年級的五條悟來說情緒還要更直白一些,隻因為得到了應允就一下子高興起來,剛才的尷尬全部甩到了腦後。
大搖大擺地跑到輔助監督的辦公室拿了車鑰匙,在地下停車場嘀嘀地按著鑰匙找著車的位置,等找到了才轉過頭問他:“你會開車嗎?”
“會……但我沒有能在這裡使用的駕照。”諾德不太讚同地回答。
“我不會開。”五條悟理直氣壯地看向他。
該說是直接呢,還是拐彎抹角呢。
是初秋微涼的天氣,在郊區的路上已經不用開空調了,把早晨的車程當作一次兜風,高中生把車窗開到了最大,任由風把白色的頭發吹得亂糟糟的。
“你還有在生氣嗎?”悟忽然轉過頭問他。
“……沒。”諾德愣了愣才想起來否認。
到了商業街的奶茶店,把班戟一人一個地分在瓷盤裡,喜久福則十分吝嗇地隻給了他一個,剩下都堆在自己那邊——五條悟一邊認真地進行著甜品的分配,一邊點單要著額外加糖的奶茶。在這樣的地方幼稚得過於認真,反而顯得可愛了。
“啊,你還想要嗎?”察覺他的視線,五條悟糾結了一秒,又分給了他一個。
“……謝謝。”諾德心情複雜地道謝。
他大概本來也沒辦法真的對悟生氣。
在等待飲品的期間,五條悟乖巧到反常地坐得好好的。
時不時瞥向他,半天了,才憋不住一樣地開口:“既然你沒有生氣了……你該告訴我你的名字了吧?”
所以悟很在意嗎?這件事。
“……諾德·弗雷姆。”諾德輕聲說。
“哦。”五條悟點點頭。
嘬了嘬奶茶,又不著痕跡地看向他。
“想要這個味道的嗎?”雖然覺得不太可能,諾德還是象征性地推了一下杯子。
沒有承認也沒有否認,白發的少年接過去,同樣嘗了嘗他的那杯,但看上去心不在焉。
沒過多久,又一副不經意的樣子,開口問著:“你和我……進展到哪一步啊?”
問出那句話時候的五條悟沒在看他,盯著桌上的餐巾紙,好像上麵有宇宙真理一樣。
“什麼叫——‘哪一步’?”諾德問。
“就是……哪一步嘛,”五條悟彆扭地嘟嚷,“……會親嘴嗎?”
“……今天一直是在介意這件事嗎?”
五條悟可疑地沉默了一下,不講道理地說:“你還沒回答我。”
“……會。”
拿著手裡的叉子反複刮著盤子裡的奶油,卻遲遲不吃掉,五條悟又問:“那比親嘴更過的事也會做嗎?”
那不太是諾德預想之中看完手機信息記錄之後的五條悟的反應。
“……會。”總之諾德回答道
對親密接觸的具體認識大概隻停留在接吻這種程度的男子高中生僵了一下。
過了一會,好像決定了什麼,年輕的五條悟抬頭望向他,問:“那你喜歡我嗎?”
這很……複雜。
“彆問這種問題,好嗎?”諾德委婉地拒絕了回答。
“所以你不喜歡我?”五條悟反而起勁了,一下靠近了,執著地問。
“……喜歡。”他低聲答。
至少這件事他沒辦法否認,也不想否認。
五條悟審視地看著他,手還因為剛才追問而壓在諾德的肩膀上。片刻之後,悟的另一隻手也試探又不容抗拒地搭上來,年輕人偏高的體溫隔著薄薄的夏裝透過來。
是暗示。
拉近的距離也好,肢體的接觸也好,因為乾渴和期待不時吞咽的咽喉也好。眼前的五條悟和他對視,掩飾得很好的緊張卻經由那雙美得不似凡物的眼睛露出來。
略微闔上眼,但一點點攝人心魄的蒼藍還是從雪白的睫毛下顯出來。
五條悟靠近了親吻他。
再在下一刻,因為諾德輕輕抵在他嘴唇上的手指而沒能成功,一下子睜大眼睛。
“……悟,我喜歡你,但彆因為我喜歡你就捉弄我,好嗎?”年長者無奈地開口,“我會……很難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