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把頭埋在枕頭裡,悶悶的笑。
果然是個悶騷。
他一身清清爽爽,鹿念熟練的坐在他腿上,伸手去揉他頭發,發梢還有些濕意,她嘀咕了句,“晚上睡覺又不吹頭發,小心第二天又睡翹起來。”
他屬於發絲很軟的一類型,摸起來光滑涼爽,手感很好。
“我給你吹一下?”她忽然來了興致。
不料,她手被他捉住,他耳根有些紅,“算了。”
“怎麼?”
“你不喜歡?”
他被逼得說了事情,“……有聲音,聲音太大了。”
鹿念眨了眨眼,“怕我爸媽聽到?”
秦祀,“……”
雖然不回答,但看他模樣,應該是了。
鹿念笑得眼睛彎彎,差點沒有憋住。
她故意仰起臉,去啄他的唇。
倆人這麼久沒在一起,他根本經不起這麼撩撥,回應得很是熱烈。
“可能要被聽到哦。”她看著上方,故意說。
手上動作和說出來的話卻完全背道而馳。
外頭黑漆漆的,能看到隱隱約約的星子,他鬆鬆摟著她,依舊有一下沒一下的吻著她,沒有力度,純粹隻是愛憐,無時不刻想和她親近的渴望。
鹿念忽然想起一件事情,“有件事我一直想問你。”
他在她耳朵上親了下,聲音有些淡淡的啞,也有幾分慵懶困倦,“什麼事?”
鹿念嚴肅認真的問,“我們第一次見麵,為什麼你對我那麼熟悉的樣子?你之前認識我麼?”
秦祀,“……”他動作一下僵住了。
他不知道該怎麼說。
忽然想起了自己那個漫長的夢,也是這樣一場如夢的相遇的開端。
鹿念似乎是真的想問。
他不想騙她,他在她麵前是知無不言的,隻要她想知道,雖然有時候會覺得羞恥,有些為難,最後也依舊都會說出來。
所以。
“你在哪裡見過我?”她再問了一聲。
“夢裡。”他終於說。
不知道該怎麼描述那個漫長又有些荒唐的夢。
捕捉到了他細微的神色變化,鹿念一雙杏眼彎了起來。
“夢?”她摟住他的腰,把小腦袋埋在他懷裡,輕輕蹭了蹭,小聲說,“你怎麼這麼色。”
“這次也是,明明才分開了幾天……”她小聲細氣的說,譴責的看著他。
他臉紅透了,什麼也沒反駁,這麼默默受著。
鹿念也終於不逗他了。
她說,“所以,是因為你在夢裡見過我?”她還是覺得有些奇怪。
因為就算夢見一個陌生人,在現實裡再見到了,一般人也會是驚訝居多。
可是他那時候的眼神,也完全不像是驚訝。
“夢裡的那個我,很愛你。”他低聲說,“和我現在一樣。”
鹿念沉默了。
她知道這句話的分量。
“我看了很久。”秦祀說,“夢裡那個我,和我完全不同的生活軌跡,但是,我一直沒有遇到過你。”
他那時候,冷漠,寡淡,叛逆,活得行屍走肉一樣,毫無目標與希望。
隻有每晚做夢,在夢裡見到另一個自己的生活。
他想,那隻是他的幸運,而不是自己的。
所以,當他在街道上,見到那個朝他輕盈走來,麵容一模一樣的女孩時。
他第一次嘗到了那種感覺。
宛如某種預言。
屬於他的她,在這一天,終於出現在了他的世界裡。
他甚至都沒有掩飾,就這麼直直的看著她,直到她消失在視線裡。
鹿念摟住他更緊了一些。
她忽然覺得很幸福。
“有可能,那都是真的,不是夢呢。”
“我相信,她也會愛那個你。”她輕聲說。
她一直沒有對秦祀說過。
她初次見他時,看到那個站在風裡的冷淡少年,視線相對,第一次麵對一個全然陌生的少年這樣的注視,不覺得厭惡,她被那雙漂亮黑眸吸引,不由自主,心跳加速。
無論再相遇多少次,她一樣會為他著迷。
和他一樣。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