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38.(1 / 2)

卿卿我我 川瀾 8972 字 8個月前

房間裡沒有光,黑漆漆的夜色濃稠如墨,唯有洞開的窗口透入了少許燈火,映亮霍雲深冷戾癲狂的眉目。

他眼裡纏滿血絲,視野都染了紅。

卿卿被掐著脖子摁倒的情景,和當初霍臨川欺負她的畫麵如出一轍,重疊在一起。

那時他能毀掉霍臨川。

現在一樣能,甚至毀了也不夠,傷害卿卿的人,都該碾成灰推入地獄!

男人被鉗在霍雲深手中,被他紮在掌心裡的玻璃碎片割裂皮膚,溫熱的血湧出來,男人又疼又恐懼,發出慘叫。

霍雲深擰著男人的咽喉,把他摔到地板上,鞋底跺上小腹。

他整個人浸在黑暗裡,骨節嶙峋的拳頭一下一下凶狠擊打在對方要害。

淩亂屋子裡,除了呼嘯的冷風,全是肉身和骨頭相撞的可怖聲響,讓人不寒而栗。

言卿躺在床上,血液凝固住,渾身發僵動不了,她臉上都是淚,眼睛紅腫得厲害,看不清正在肆意屠戮的那個人。

腦中像引爆了炸|藥,轟響著蹂|躪她的神經。

最無助的時刻,她等到了霍雲深,他不顧一切破窗而入的樣子,鋒利的刀一樣割著她的意識。

“雲深……”言卿恍惚地喃喃,“雲深。”

男人的叫喊逐漸微弱,隻剩下霍雲深愈發狠烈的發泄,每一下都能叫人骨斷筋裂。

偌大房間籠罩在死氣裡,言卿的身體有種本能在驅動,強迫自己撐起來,腳軟地跌到地上。

霍雲深的背影終於清晰闖入她的視野。

決絕狂暴的,燃燒著自己的命運,也要將人置於死地。

言卿哭著喊:“雲深!”

霍雲深堵塞的耳中嗡的一震。

“雲深!彆打了!”她朝他撲過去,扯住他的衣擺,“已經夠了!”

霍雲深攥死的拳頭停滯,微微張開,裡麵的玻璃和血混雜著,有暗紅液體在指縫裡溢出。

外麵似乎來了很多人,在急促敲門,許久得不到回應,接著傳來器械移動的聲音,準備將門破壞闖進來。

闖進來……會看到此時此刻的場麵。

言卿的連衣裙本就單薄,這時被風吹透,更是冷得直顫,她抓緊霍雲深的手臂,洪水般陌生又熟悉的情緒噴湧上來,她靠著他啞聲喊:“快停下,我一直在躲,他沒能把我怎麼樣,我冷……雲深,我冷!”

霍雲深衝到頭頂的狂躁血液,在她一聲聲輕喚裡艱難地平複。

他生硬地轉過頭,看向她。

昏暗中,女孩子狼狽可憐的蜷成一團,眼裡都是驚懼。

卿卿在這裡……

她喊他雲深。

霍雲深猩紅的眸子凝視她,本能地去抱。

言卿卻因為他錯開身,目光正好對上了那個男人昏死過去的臉,不久前被他逼迫的絕望感回到腦海,她肩膀不禁縮了一下,生理性眼淚又流出來。

霍雲深的指尖剛剛才碰到她。

她一縮,像把他心臟捅穿。

霍雲深怔怔看她,又低下頭,望著自己臟汙的雙手,血,汗,還有塵土和玻璃渣,混得不堪入目。

卿卿怕他了。

蘇黎在當麵說那些話的時候,卿卿護著他,很可能是因為沒有真的相信,後來她也說,“不接受離間”。

她以為聽聞到的那些傳言,他的瘋病,全是假的,是彆人故意離間。

現在她親眼見到了……

他理智全無,差點在她眼前殺人的過程。

卿卿叫他雲深,是不是找回了一點印象,可印象……就是現在,他手染鮮血,狂暴成瘋子的狀態麼。

霍雲深緩緩放下手臂,把玻璃往傷口裡按,用劇痛忍住心裡的空。

他脫下外衣把言卿裹住,又扯過被子纏在她身上,汗濕的眼睫壓低,一個字也沒有說。

外麵的器械運作,更多耳熟的人聲響起,言卿聽到團隊裡的成員們,還有閔敬急切的大喊。

閔敬來了,那說明霍氏的人在,雲深可以免去很多麻煩!

即便這樣,言卿還是在門被撞開前,匆忙抹了把血,亂七八糟塗在自己臉上,又去蹭霍雲深的嘴角。

沒有……毆打。

霍雲深是保護她!正當防衛!他也受傷了!

幾秒種後,門被強行破壞,走廊明亮的光照進來,晃得言卿睜不開眼,霍雲深踉蹌起身,用身體把她擋住,直麵闖進來的各方人馬。

言卿仰頭望著霍雲深逆光的背影,從心底攪出不知名的疼痛,催著她恨不能大哭一場。

她開始頭疼,思維混沌,迷蒙中看到霍雲深少年時候的模樣,穿著跟雲卿照片裡同樣的藍白校服,揮著棍子不要命地打架,也是這樣溢著血,狠得瘮人。

人人把他當厲鬼,可她從來不怕……

言卿被好幾雙女孩子的手扶起來,很多聲音在對她提問題,她暈得張不開口,勉強維持清明,給出一切於霍雲深有利的答案,折騰了許久,她被安瀾和歐陽左右攙著,帶到一個安靜溫暖的房中。

時間已過了零點,酒店裡的喧囂也逐漸告一段落。

歐陽平常大大咧咧的,此刻帶著哭腔:“對不起對不起,我明明知道私生可怕,還聽見了屋裡動靜,居然沒重視,害你受這麼大驚嚇,我一頭撞死都謝不了罪!”

安瀾同樣自責得一臉慘白:“怪我,言言來找我說了,我沒當回事,連手機卡都忘了給她換,如果真出了事……”

她記起開門後見到的霍總,稍一回想他當時的神情,就一身冷汗。

安瀾摸摸言卿冰涼的臉,掙紮少許,還是壓低聲說:“言言,我想什麼就說什麼,你彆介意,私生肯定是應該千刀萬剮的,可我覺得霍總……也有點可怕,你們關係不淺我知道,但如果要發展感情的話,最好再慎重考慮一下。”

十七樓的高度,敢係一根繩子搏命,正常人誰能做得出來。

她見過的恩愛情侶無數,也不會有誰會為對方這麼乾。

更何況是滿手紮著玻璃打人,她都不敢想。

的確很震動,可也叫人發慌啊,言卿這種溫柔嬌美的女孩子,怎麼能受得了。

言卿雙眼有些失焦,隻是問:“他在哪,有沒有麻煩。”

安瀾一時語塞,歐陽說:“姐你先去休息吧,我陪她說話就行,人多了她反而心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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